天地不仁
众将士人人逞凶,个个奋勇。
一切,似乎只有用敌人的鲜血才能洗清。
又或者,只有用那些妖族将士的血,才能稍稍平息他们心中滔天怒火。无缘无故受到了妖族的攻击,更是直接将手伸向了那些低阶生灵,这样的滔天血仇,谁也不可能忍受的了。或许也只有用战斗,才能让自已的内心有所平复。
“杀。”
黑衣男子的刀光突然一盛。
仅仅一刹那间,黑衣男子似若与斩神刀合而为一,猛然一刀斩出。
黑甲首领猛然觉得眼前一亮,雪亮的刀光却已然及身,纵使那无物可摧的丈六金身,却也在瞬息之间直接一分为二。
那一道刀光之下,黑甲首领生生被劈成了两半。
“可恶。”
怒吼自黑甲首领的口中发出,如若咆哮,纵然是战场之上所有的生灵都不由感觉到一阵阵神魂震荡,一时之间许多修为较弱的生灵直接在黑甲首领怒喝声中变成了阵阵血雾。
黑衣男子首当其冲,生生承受了这一吼之力,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倒飞而出,口鼻之间不断的有鲜血渗出。
东海太子见势不妙,急速在半空中接住黑衣男子,,,,,,
半空之中,黑甲首领被斩成两半的肉身再次合而为一。
原本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黑甲首领的金身愈发的光彩夺目,阵阵金光直刺的众多生灵几乎睁不开眼睛,,,,,,
“哈哈哈,,,,,,”黑甲首领哈哈大笑:“真是没有想到,东海之中除去令主,竟然还有你们这样的强者。若是再任由东海这么继续发展下去,将来岂不是也会成为麻烦?就让东海的崛起之路,在这里作为终结吧!”
黑甲首领虽然在笑,可是声音却很冷。
那一声声笑意之间,却似是带着无尽的戾气。
随着黑甲首领的笑声,半空中无数的妖族将士再次出现。
看到在半空中不断出现的妖族将士,所有的人族心中都不由一沉。
那股如山般的压迫之势不断的袭来,纵然是东海将士都算得上是身经百战。但在那些出现的妖族生灵身上,仍是感觉到了无尽的压力。那无形之间存在的压力,便逼得众多东海大军都不得不疾速后退,拉开与那些妖族强者的距离。
“原本,本将军以为只要没有老令主挡路,单凭本将军一人之力,便足以横扫整个东海。”黑甲首领嘿嘿怪笑:“不过能将本将军逼到了这一步,你们便足以自傲。今日,那么本将军便让这整个东海,彻底的从世间消失吧!”
说话之间,黑甲首领的神情越发的乖戾起来。
看着眼前那似乎已站满了整个天际之间的妖族强者,所有将士都不由感觉口干舌燥。那些只存在于传说的妖族大能,竟然现在也都一个不少的出现在此。虽然明知道那只是一道道投影而已,但却有着不弱于本尊的力量,,,,,,
随着双方一交手,纵然是东海将士个个悍勇,此时也不由感觉到了阵阵压力。
单是一个黑甲首领,便已先后将东海现存的最强战力东海太子逼的近身不得,自身更是被黑甲首领的金身所伤。黑衣男子虽然以一柄长刀之利强行存了黑甲首领的金身,可是被终却被黑甲首领一声怒吼重创,几乎再无战力,,,,,,
再加上这满天妖族强者,纵然是这些修士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此时心中也仍是不由升起一种绝望,,,,,,
“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将军也不愿意斩尽杀绝。”黑甲首领声音很冷:“只要你们愿意归降,本将军便可以放你们一条性命。”
此时,黑甲首领语气很冰冷。
就好似,那怕是黑甲首领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在对他们的一种恩赐,,,,,,
所有东海将士的眼神之中都有了一丝绝望,那怕是强如东海太子,此时也不由感觉到了一阵巨大的压力。
“降?”
“我们能降吗?”
东海太子大笑,声音似若是直冲九霄,纵然是以东海太子一惯的强势,此时也是满脸的苍白,眼眸之中多出了一丝绝望。
眼前的这些妖族大能,绝不是自已便能抵挡得了。
这些妖族大能者,任何一个都是劲敌。
但是,东海太子那怕心中已充满了绝望,但是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降。
整个东海生灵都可以降,但是唯独他东海太子却不能降。不仅仅是不能降,甚至连一点点的畏战之心都不能有。
纵是身死道消,他也只能以最强势的资态站在世间众生的面前,骄傲的扬起自已的脖了。
“东海,当然不能降。”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一阵轰隆隆的响声打破了场中紧张的气氛,那些骑士全身上下都笼罩在黑衣之下,虽不过百骑之数,却似是有千军万马之势,那怕是黑甲首领脸色也不由微微一变。那股似是要将一切都碾压于铁蹄之下的冲击之势,就让人有一种山河欲动的气势。
一声声怒喝,一声声咆哮,声音似若是要将整个天地都吼碎一般。
然而,却有更多的东海生灵在不间断的从四面八方急速赶来,似乎生怕错过了这一场大战一般。面对着满天妖族强者,却没有任何一位退后半步,在妖族强者面前,所有生灵都似是有一种无形的骄傲,,,,,,
若要战,那便战。
或许这一战,他们所有都有可能会死,或许他们所有生灵都会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永远不再存活于这个世间。
可是,他们仍旧来了。
那怕面对的敌人极其强大,但所有生灵都早已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
只有站着死的勇士,没有跪着生的废物,,,,,,
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东海生灵赶来,满天妖族强者的脸色都不由变得难看起来。纵然是明知道可能会死,可是那些生灵都义无反顾的加入了进来,,,,,,
“泼贼,你看到了,东海一脉就是如此,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投降。”东海太子嘿嘿怪笑:“你们现在强大,可以来杀死我们,但是你们却永远都磨灭不了我们的意志。今日你们加诸在我们东海身上的耻辱与仇恨,将来自是会有人向你们讨还回来,相信我,那一天绝不会太远。而你们,也将会永远的被钉在耻辱柱上,承受着万世骂名。”
东海太子的声音很冷,就似是在诅咒一般。
可是,那声音让人听在耳中,都由衷的感觉到了一阵凶戾之气。
“本将军即然敢来,就已经做好了以后应对一切的准备。”黑甲首领一声长叹:“如果你们大家再执迷不悟,那便怪不得本将军了。”
说话间,黑甲首领轻轻挥手。
一刹那间,满天妖族强者以黑甲首领为首,大步的向着对面阵营而去。
甚至在满天诸神脚下,整个不周山都似是在地动山摇一般。
无数的东海将士迎上,然而还未曾接触到那些妖族强者,却早有数千名将士直接化成了阵阵血雾。甚至自始至终,妖族的那些强者都没有动手,单是那一份似是要压垮天地的压迫感,便已让无数的东海生灵受到了影响。
“杀。”东海太子一声怒吼,当先直接迎向黑甲首领。
现在整个战场之中,东海太子算得上是修为最高战力,在面对黑甲首领这样的大能者之时,东海太子没有任何的选择。
至少,在自已还没有完全倒下之前,东海太子就根本没有任何的退路。纵然是已经到了生死边缘,东海太子也根本无惧。
所有生灵疯狂的怒吼。
此时此刻,所有生灵似乎都已经疯狂。
在见到无数将士化成阵阵血雾之后,他们心中对满天妖族强者已然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收惧意。那些传说中的妖族强者,他们也只不过是披上了一件华丽外衣的刽子手,和世间那些臭名名昭着的恶人也没有任何的分别,,,,,,
即然都是一群的刽子手,那么他们又何必再惧。
大不了一死而已,这可是在面对族难之时抗敌而死,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求仁得仁。而且,这样的机会,可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满天妖族强者与东海将士在瞬息之间便已直接纠缠到了一起,无数的身影在半空中直接化成了阵阵血雾,无数的生灵甚至连尸身都没有留下。
两股人流汇融之间,越来越多的生灵根本无法承受两股力量的对撞,直接便被撕裂成齑粉,消散于天地之间
可是,东海将士仍然在不断的向前冲。
那怕眼前只要还有一个站着的妖族强者,他们便会以最直接最极端的方式不断的进攻,直至倒下。
甚至,每一位将士倒下之前,却绝没有任何一具完整的尸体。
所有的东海将士,都似乎已经疯狂到了极点,那怕明知道现在是去送死,可是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就好似是生怕被别人抢先了一般。
各种声音交织不断,怒吼声,惨叫声,叫骂声,,,,,
声声不绝于耳。
可是唯独,在整个战场之上,却根本听不到半分退缩的言语,更没有见到任何一位将士落荒而逃。
越来越多的东海将士从四面八方急速的赶来,那怕其中许多生灵修为低下,在这样的战场上甚至连炮灰都算不上。
然而那些修为低下的生灵,每一个的眼神之中都充满了愤怒,,,,,,
“杀。”
东海生灵,此时人人奋勇,直恨不能将眼前的妖族生灵全部斩尽杀绝,,,,,,
当来到东海的时候,青衣女子的脸色已经变得异常的难看。
甚至在这个时候,那怕是以青衣女子一惯的涵养,这个时候心中也没来由的升起了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
自从青衣女子出道以来,所经历过的一切已经算得上是无所不包。
一般的事情,根本不可能被青衣女子放在眼中。
天地万物,能让青衣女子看上眼的东西和事物,真心的已然不多。
不管究竟是什么时候,也不管究竟曾经经历过一些什么事情,青衣女子本以为自已的心境已经坚若磐石,任何一切都不会动摇自已的心境。
可是在看到那在东海的情景,那怕是青衣女子都不由动容了。
到处都是尸骨如山,到处都是血流成河,,,,,,
白骨成堆,尸积似海,,,,,,
血污染红了大地,血腥味传遍了所有的空间。
青衣女子并不是没有见过一些惨烈的情景,也不是没有看到过什么难看的情况。甚至这么多年以来,青衣女子所见到的惨烈场面已经数不胜数,天地之间的任何苦难,在青衣女子眼中都已经开始变得麻木起来,,,,,,
原本,青衣女子以为自已不会动容。
因为经历的实在太多,当任何一切都经历过了之后,以后无论再看任何事情的时候,那怕是心中有着一些想法,也绝对会渐渐变得麻木起来。
可是青衣女子现在仍是觉得自已太过自信了。
“怎么了?”
一边的虫母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青衣女子的不对劲,像这样的情况,以前他们并不是没有遇到过。
甚至这么多年以来,原本她们都已经将天地之间的所有一切都看的淡然了。
可是这个时候,虫母见到青衣女子的情况,不由心里动容。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会这么惨烈?”那怕是青衣女子,现在也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仿佛这里经历过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一般,整个东海似乎都已经被打烂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会发生这样的变数?”
虫母看着有青衣女子,神情不由微微有些凝重。
以青衣女子的身份,按理来说是不应当有这样的情绪才对。
这种本不应当发生的事情一但发生,很有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变数。那怕是青衣女子和虫母这种存在的生灵,也同样不能例外。
甚至可以说,一但异常发生,那么必然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更加可怕千百万倍不止。
“这件事情,有问题。”青衣女子面色发白:“妖族这时候绝不可能会向东海一脉发难,他们现在的共同敌人是狐族,这一点他们谁都明白。然而现在这种时候,那怕是他们之间有误会,也绝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开战,更不会不管不顾,双方打到这种程度。”
“可是,现在这种不可能发生的时候,却又偏偏发生了,那岂不是说,有人在暗中操控了这一切,本身就是要将万妖城和狐族拉下水?”虫母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看:“要知道,狐族和东海都不是易与之辈,身后更有妖主和令主那样的至强者,那么又是什么生灵,会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事情出来,就是为了挑起双方的争斗不成?”
“恐怕,未必没有这个可能性。”
青衣女子一声长叹:“这种不可想象的事情,未必便不是没有可能。”
“你什么意思?”
虫母不由一愣。
这种事情,那怕是光想想就让人觉得心惊胆战,更别说是现在还发生在他们的眼前,这种事情那怕是虫母也都觉得有些古怪。
“在这一方小世界中,能做到这一点的生灵的确不多,但绝对不是没有。”青衣女子一声长叹:“就例如,那一位都能轻易做到这一点,而且还能不留任何痕迹。狐族最是给魅惑人心,想要从中挑拨离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现在的这种情况之下,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真的很有可能会,,,,,,”
说话之间,青衣女子的眼眸之间不由流露出一种无奈神色。
原本,这些事情本来与她们就没有任何的关糸,那怕是各族之间的争端到底如何的激烈,他们也始终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然而眼下的这些情况,青衣女子却又偏偏做不到视而不见。
更不可能,当做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
越是这种情况,青衣女子就越是觉得自已竟然也都有所改变了。这种本不可能会让自已有任何改变的事情,却偏偏改变了自已的所有感触。
这个时候,青衣女子突然觉得自已有些知道卓君临为什么要留下来了,,,,,,
因为有些时候,情绪是根本不可能控制的住。
除非是那种已经麻木不仁的生灵,否则任何一个都不可能把事情当做没有看见。任何一切在自已的眼中,都应当被怜悯,被认真对待。
那怕是所有的一切都和自已没有任何关糸。
然而在事情被自已看到的时候,难免会有一些情绪受到影响。甚至可以说,无论这种情况的出现究竟是什么原因,其实都已经难以再平静的面对。
“看来,那个存在已经是想要让这一方小世界彻底陷入混乱之间,永远的消失。”青衣女子一声长叹:“至少,那个存在的目地绝不仅仅只是要扶植狐族上位那么简单,更有可能是要让他们永远的从这个世间消失不见,永远沉伦无尽黑暗之间。”
虫母眉头微皱,却并没有说话。
这种事情,他们自然是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
可是,那怕是知道了那个存在的真实意图,但那些事情终究与她们没有任何的关糸。就算是青衣女子心中有什么想法,其实现在这种时候都不应当表露出来。这些本来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糸的事情,却又偏偏在这种时候让青衣女子都不免生出悲悯之心。
“天机,这些事情,我们不能管。”
虫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不由长叹:“那个存在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灵,其实你我都非常清楚。就算是你我联手,也未必便能阻止得了那个存在。更何况这一方小世界的事情,本来就与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糸。这个时候你管的越多,就越是有可能会受到因果关糸。我们留在这里,也只是因为卓君临,你可明白?”
“可是,这一方小世界的生灵,同样也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生灵啊!”青衣女子眼眸之间不由闪过一丝无奈:“原本,他们也可以活着的,可就是因为一已私欲,但让那么多的生灵因此丧命,那个存在的所做所为,也未免太过疯狂了一些。”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虫母摇头:“在那高高在上的生灵眼中,世间万灵都不过是蝼蚁而已。天地万物之间的存续,也都是施舍和怜悯。他们能活着,是恩赐,需要的时候收回他们的性命,同样是理所当然。如今我们看着不忍,也只不过是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看清这个世道的本质而已。”
青衣女子脸色一白,神情间也不由变得凝重起来。
虫母的话,如同是一柄又一柄的利剑,直接插进了青衣女子的内心最深处,,,,,,
这些本来大逆不道的言语,却又何尝不是事实?
在那高高在上的生灵眼中,何曾正眼看过那些蝼蚁?
低阶生灵的死活,又何曾受到过公平的对待,只不过是因为弱小没有足够的抵抗力,那么便只能被动的挨打。
没有任何生灵会在意蝼蚁的死活,因为蝼蚁存活在这个世间,本就是罪恶的根源之所在。
“那个存在眼中,任何生灵都是蝼蚁,包括你我。”虫母眼眸之间满是恨意:“任何有可能会威胁到那个存在的生灵,也会被那个存在想方设法的除去。因为这世间所有生灵都不值得那个存在高看一眼。”
“那个存在,他真的是疯了吗?”
青衣女子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眸之间不由流露出了一丝苍白。
对于那个存在,其实青衣女子也是了解的。
每一次的发疯,必然将会有无数的生灵为之消散于天地之间。甚至在无穷无尽的天地之间,也必将会有无数的生灵为之陨落,永远的从这个世间消散,,,,,,
而这一次,眼前的这一幕或许也仅仅只是一个开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