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打爆京师火器营,然后调头向北(1 / 1)

八旗火器营开枪了

标准的轮流齐射,前排打空枪膛,就猫着腰快步从间隙退到后面装填,同时也是给第二排的弟兄们腾出空间。

火绳枪军团,士兵之间的间隙往往都在1米左右。

因为燃烧的火绳很危险,靠的太近容易意外引燃。

他们所用的是重型火绳枪,乃是仿制的赞巴拉克火枪,一款让八旗伤心大西北的舶来品武器。

180步的距离,他们手里的重型火绳枪正理想。

注解一下,此处不太严谨。作者写的一步是正常人往前走一步的距离。而清朝官方一步是五尺。

至于说目视瞄准,倒是不存在的,大多是平端射击,主要是害怕击发的一瞬间灼烧了眼睛。

不少民兵中弹,重伤起步。

原本严密的阵型出现了混乱。

京旗的火绳枪或许陈旧、射速缓慢,可质量都是过关的,威力也是足够的。

赵二虎很庆幸,没有中弹,举起佩剑吼道:

“填补空缺,所有人向前15步。”

他领头,军官们跟上,民兵们也本能的跟着大步向前,踩着鼓点。

“停,全体射击。”

定下心来的民兵们第一排单膝跪,第二排直立射击,第三排从前排相邻俩人的肩部射击。

虽是滑膛枪,可因为铅弹加工工艺过关,又包裹着一层硝化纸,气密性不错。

齐射的效果不错,对面忙着装填的八旗兵人仰马翻,前排被打空了一片。

“顿枪装填,自由射击。”

赵二虎声嘶力竭的大喊。

在火器营旗丁们尚未完成装填时,民兵们已经装填完成了第二发,省略了通条这一步骤,速度飞快。

“向前5步,自由射击。”

赵二虎大步向前,旗手连忙跟上,举着总队的大旗。

见主官如此凶悍,民兵们也纷纷跟上。

抢在火器营的第二轮齐射之前,又轰出了一轮。

许多刚怼实弹丸,收起通条,在调整火绳位置的火器营旗丁,中弹倒下。

倒下的一瞬间,很多人依旧困惑,敌军为何装填如此飞快?

这不可能!

民兵们立即进入了沉浸状态,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抢在敌人开枪之前多开几枪。

射击,前移。

再射击,再前移。

“自由射击。”

一名八旗佐领,声嘶力竭的吼道。

瞬间,爆发式的枪声响起,倾泻出火器营将佐的愤怒和恐惧。

100步左右的距离,弹丸的威力是相对过剩的。

中枪的民兵,好似被重锤砸到,向后飞起。

被带翻的民兵推开死透了的同伴,回到阵中继续射击。

场面,混乱不堪。

所有人的脑子都变的机械,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只是在肌肉记忆的驱使下装填,开枪。

军旗还在前移,带动着所有人本能的前移。

距离越来越近,已经能清楚看到对面人的牙齿了。

八旗兵开始承受不了这种压力了,动作开始混乱,手脚开始发抖。

无他,被对面吓的。

自己明明装填的不慢了,可对面的好似不是人,不停的开枪。

身边不断有人中弹,伤口虽不恐怖,可人又不是野猪,谁扛得住呢。

剧烈的疼痛流血,倒地哀嚎。

许多人手抖的火药都撒了,通条没取出来就忙着开枪。

赵二虎身后的旗手死了。

一根通条,穿透了他的脸部。

沉重的军旗倒地,引起了短暂的混乱。

后方观战的西山健锐营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将佩刀举过头顶。

作为一支历史不算悠久,擅长山地作战,攻坚夺寨的军种,他们在京旗当中的地位很靠后。

前方混战,火药烟雾弥漫,就连明亮也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斩将夺旗?

若是真的,他准备狠狠的提拔这个幸运的家伙,请旨封赏个技勇巴图鲁。

不过很遗憾,那杆该死的军旗又立了起来。

赵二虎的几个亲兵,知道军旗帜绝不能倒,扔了枪冲过来,把旗杆狠狠的杵在地面上。

战场之上,人会本能的打最扎眼的目标。比如扛着大旗的,骑着白马的,盔甲金光闪闪的,喜欢狂呼乱叫的

军旗招致了密集的射击。短短一会功夫,旗手换了几茬。

赵二虎已经陷入了机械魔怔状态,倒入火药,枪托狠狠的顿两下,抓一颗铅弹放进去,再顿两下。

然后在火药池倒一点,就射击。

双方的阵线已经模糊了,犬牙交错,距离近的可以吐口水了。

纵使如此装填,铅弹威力大打折扣,可这么近的距离,已经没区别了。

不时有八旗兵承受不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失去理智把火枪当成大棍子使。

他亲眼看到,一名八字胡矮胖旗丁抓着枪管,抡起火枪把一名忙着装填的民兵砸的头破血流。

然后又嚎叫着冲向自己。

砰,5步之内的一枪。

把此人的脑袋打掉了一块,血雾漫天。

“赢了,赢了。”

赵二虎的吼声,引起了周围民兵的响应,欢呼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精神突然振奋,再次整队,准备将多米诺骨牌的最后一块给踹倒。

第一军团的那些火枪手相对冷静,他们没有搅入混乱的战线。

而是绕开了正面,站在人员不那么密集的侧翼有节奏的射击,尤其是集火射击京旗的那些军官。

4000火器营此时还能站着的已不足1500人,士气崩坏开始向后溃败。

富察.明亮心中叫苦,大手一挥:

“健锐营,掩护火器营撤退。”

擅长刀盾作战,贴身搏杀的健锐营,立马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出本阵。

一分为二,左翼在左,右翼靠右。中间留出了20丈宽的通道,供溃兵撤退入营。

重盾在前,虎枪长矛居中,随时准备拦截李家军。

李郁放下千里镜,叹了一口气:

“鸣金收兵。”

没有下令追击,因为战场上白烟笼罩,视野太差。

今日原本是东南风,此时却逐渐转南风,风向非常的不利于己方。

加之太阳的位置,逐渐进入逆光。

大忌!

当当当当,

赵二虎听到鸣金声,仅仅是犹豫了一瞬就大声喝令:

“交替掩护,撤。”

得令的民兵缓缓后撤,退回大营休整。

初步估计损失超过1000。这個数字很惊人,不过考虑到对面的京旗损失更大,还是可以承受的。

而明亮也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退兵。

西山健锐营举重盾缓缓的结阵后退,待火器营全部撤入本阵后,才快步后撤。

随后,大军交替后撤4里。

扎下大营!

收拢残兵,完好无伤的仅有900余人。

轻伤员100多号,重伤员300多号,约2500人战死!

火器营外营几乎报废,外营左翼长阵亡,右翼长重伤面如金纸躺在帐中,正在口授遗书。

在这种炎热天气,很难活到明天。

他早立遗书的行为是睿智的!

火器营内营折损不大,尤其是营中炮队毫发无伤。今日之战,双方的火炮都未上阵。

“将军,怎么办?”

伤兵帐中,一名骁骑校焦急的问道。

他满手是血,因为营中大夫不够,他临时帮着熟悉的战友止血。

明亮叹了一口气。

如此大的出血量,这人的一只脚已经迈入地府了。

“贼兵枪炮犀利,传令民夫,连夜打造盾车。”

“嗻。”

当晚,京旗大营士气低落。

伤兵的哀嚎惨叫,搅的所有人都没睡好。

次日上午,民夫们抬出去了上百具尸体,很多已经膨胀生蛆,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李家军稍微好一点,但也仅仅是稍微。

所谓的随军大夫,多数练习时长仅有一个月,比蒙古大夫还蒙古。

主公亲自制定的“李家军医疗流程”,和主流医家格格不入,只能圈地自萌。

只见一个糙汉子,手持长筷子念念有词:

“第一步:刀子煮沸滚十下,捞出来。”

“第二步:半碗烈酒,先洗手掌再洗手背,还有半碗,捏住他的嘴,全部灌下去,一滴都不要浪费。”

“第三步:下刀。”

硬木板上,一个伤员被绑的结结实实。

惊恐的看着这个怎么看都像是屠夫的大夫,笨拙的将刀尖刺入伤口,狠狠的一剜。

一声凄厉的惨叫,撕心裂肺。

糙汉子大夫有些紧张,伤口里铅弹变形碎成了好几块,形状扭曲。

还有一部分和血肉搅合在一起,模糊不清。

被绑着的伤员剧烈挣扎,血筋暴起,疯狂的问候自己亲娘,以及所有女性家眷。

幸好,耳朵里塞了棉花团,所以听着不太刺耳。

这个小妙招,是他多年的杀猪职业生涯养成的。

经常杀猪的朋友都知道,临死之前的猪会疯狂的嚎叫,分贝超过120。

他一急,想起了背诵的医疗准则之补充条款一:伤口务必剜干净,宁可多挖肉,也不能少挖。

“奶奶的。”

心里一发狠,手上刀子刷的一旋,一块血肉落地。

伤员突然噤声,昏厥过去了。

“漕,不会死了吧?”

半碗烈酒倒在伤口处,这叫清洗伤口。

伤员又活了,流着眼泪用世上最恶毒的语言,虚弱而坚定的咒骂。

“呼,活了。我就说嘛,这人总比猪结实。”

这名半路出家的蒙古大夫,如释重负。

冲出去吼道:

“怂鸟,快进来包扎。”

“来了,来了。”

包扎的瘦子就细心多了,先洒了止血金创药,然后麻利的包扎。

伤员整张脸都是汗,虚弱的问道:

“你们俩以前是干嘛的?”

“嘿嘿,他是杀猪的,粗人。俺是个劁猪的,手艺人。”

“你可千万别死啊。10天之内你没死,俺们俩就能得500文赏钱。你要是死了,俺们俩就只能拿20文赏钱。”

伤员瞅着这个秃顶、矮瘦、眼神猥琐的“大夫”,积蓄了一口气骂道:

“代批。”

瘦子很淡定,忙完这个就赶紧跑到隔壁帐篷去了。

那边,又传来了疯狂的惨叫,还有激烈的问候语。

这对组合是正经的,得到李郁认证过的救护二人组!

论长相,和考研二人组伯仲之间。

李郁挑选的人,大多是杀猪宰牛收敛等类似的好职业,主要是看中了他们不怕血。

护士?

不符合大清国情,反而容易造成更多的伤亡,扰乱军心。

李家军帅帐,

一名骑士匆匆赶到:

“报半个时辰前,江宁清军数千人出了正阳门,正在猛攻雨花台。”

帐内众人都不太惊讶,反而有一丝欣慰。

因为,江宁清军总归是慢了一步。

这边的仗都打完了,他们才出城夹击,没什么好惧怕的。

李郁猛喝半碗凉开水,说道:

“告诉兀思买,他从东边兜个圈子截杀,不要硬拼,只要堵住这些人逃入满城的道路就行,尽可能的把人往江边赶。”

“这一仗近卫军团来打,多带3磅霰弹炮,速速出发吧。”

两个营指挥使立刻兴奋了起来。

终于轮到他们表现了。由于近卫军团身份特殊,反而打仗的机会不多。

久而久之,会被第一军团的同僚瞧不起的。

毕竟就连民兵总队,都打过血战。

而近卫军团,也就在乍浦小城逞过威风。

出了帅帐,只觉太阳火热。

浑身都有灼热感,李郁默默的接过一顶斗笠,扣上,瞬间觉得凉爽了许多。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起码减轻了3成中暑的概率。

大批人马,在烈日下开始行军。

绝大部分人是空手行军,将燧发枪、弹药全部放在了辎重马车上。

这种二轮马车,李郁很是不满。

待战事稍缓,他要着手把四轮马车弄出来,最好再配套水泥路。

银子,最关键的是银子!

世间的一切问题,本质上都是经济问题。

剩余的0.1的问题,是无解问题!

“把江浙皖牢牢把握在手里,就是打折了乾隆的一条月退。嗯,还得加上脑震荡。”

“主公,另外一条月退是?”

“粤海关的贸易税。”

“可惜,太远了。咱们一时间打不到那么远。”

李郁擦了一把汗,得意的说道:

“别看广州十三行现在如烈火烹油,洋船不要钱一般疯狂进货。说不准哪一天,我略施小计就让十三行集体失业,回家卖凉茶去。”

“主公,何时可成功?”

“等一个契机。虽然我也不知道何时,但是总觉得快了。”

半个时辰后,前方一片林子。

两营兵暂时休整片刻,喝水纳凉,隐约能听到沉闷的炮声,还有黑烟。

雨花台的攻防战相必正酣。

疲惫不堪的斥候,下马就摔了一跤:

“清军兵力五千左右,绿营步卒为主,猛攻雨花台。”

“清军主要在哪个方向?”

“在雨花台的东面和南面。”

李郁沉思了一会,江宁清军从满城的正阳门出来,本就是从东面来的。

选择东面和南面主攻很合理。

一则避开山顶的几门重炮,二则空间摆的开兵力。

北面太狭窄,西面民宅房屋太多,都不是太好的选择。

“李侍尧真替他主子着想,都什么时候了,还舍不得动用城中驻防八旗。绿营的命是真贱啊。”

“传令兀思买,半个时辰后务必截住清军回正阳门的路。”

“遵命。”

林荫下,近卫军团的兵也开始默默的检查武器。

尤其是火药有没有因为汉水受潮,一旦受潮就必须赶紧清理出去。

雨花台,

山顶的火炮几乎要炸膛,滚烫熏人。

炮兵们光着膀子,将清理杆在水桶里浸透后,给炮膛降温清残渣。

水汽瞬间蒸腾而起,将一炮手的胳膊烫的通红。

李小五手按佩剑,站在高处纹丝不动。

如此炎热的天气,他竟然依旧戴着大檐帽,十分坚毅。

“为何不炮击了?”

“卫队长,炮膛温度太高,药包塞进去就要炸了。”

李小五没有吭声,拉开千里镜向东观察。

山脚下清军如同潮水一般,拍打着大营。

原本的大营面积太大,很难防守。这会已经放弃了大部分区域,只集中防守一隅。

靠着水泥临时修筑起来的6座简易炮楼建筑,还有周围的几道矮墙,成功的阻挡住了疯狂的清军。

“李侍尧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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