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黄浦江畔炮声隆,福康安梭哈了(1 / 1)

168黄浦江畔炮声隆,福康安梭哈了!168黄浦江畔炮声隆,福康安梭哈了!

两翼的清军马队也出动了,他们是很大的威胁。

“刘叔,别藏拙了,火炮全部拉出来轰丫的,官兵人太多了,他们这是想一波带走我们。”

刘武也意识到了,这一波攻击,清军梭哈了!

除了福康安身边还有些护卫,其余兵力几乎都投进来了。

他隐隐有些后悔,不该骂那么狠的,早知道骂骂福康安就行了,骂乾隆的后果太可怕了。

乌泱泱的官兵,看的人头皮发麻。

24门火炮连续轰击,炮声不绝,灶丁们勇气振奋。

而福康安则听的脸色发黑,他发现这种流贼实在不简单。

按照清廷的一贯认知,有炮的就属于悍匪,有很多炮的属于割据军阀,会科学用炮的那就上升到了心腹大患的地位。

一瞬间,福康安就把集镇这股流贼,抬高到了仅次于准噶尔,缅兵,金川的高度。

“南军门,全歼这股敌人,本官许你1个副将,3个参将,5个游击,10个千总把总的空额。”

南云生的花白胡子一震,随即眼冒精光:

“末将请命,前出督战。”

“去吧。”

南云升的年龄大了,战场搏杀了一辈子,一省提督也已然到了汉人武职天花板,对于仕途无所求。

不过他有子侄们,还有亲信们要安排。

大清朝,人人都想希望给后辈铺个平坦大路。

福康安的承诺,说到了他心坎里。

“南”旗的前移,让进攻清军士气大振。

无他,当官的都陪着自己一起玩命了,还有个啥理由退缩呢。

退,是肯定会死全家的。

进,一起赌命,提督副将参将的命,怎么也比自己贵。

绿营兵们冒着铅弹,炮子,冲锋意志坚决。

一排排的被打死在壕沟里,都快填平了。

刘武有些冒汗,他觉得主公可能低估了绿营兵。

“把6磅炮往前推,打霰弹。”

“12磅炮原地不动,轰当官的。”

“当官的在哪儿?看不见啊?”

“哪儿有旗帜,哪儿就是当官的,瞧见没有,轰那杆绣着南字的大纛旗。”

几个炮手,咬着牙的调整炮车。

装填完毕后,简单估算了一会点燃引线,轰。

炮车向后猛地一退,又返回到原位。

地面上挖出了长长的缓坡,作为缓冲。

刘武心想,等这仗结束了要好好总结,发明这炮位的人真是个天才。

由于地形和前方友军的缘故,后面的12磅炮没有直瞄的机会。

炮口角度很高,炮弹轨迹是抛射。

连续几发,虽然没有命中大纛旗,却是越来越近了。

“落在目标后面200米了,继续调整。”

“不行啊,炮口没法再抬高了。”

屋顶上的少年,放下千里镜,大骂道:

“太死板了,少装两成火药试试。”

“陈子泽,你他娘的是个人才。”

炮手们拔出匕首,戳破药包,倒出一些火药后才塞入炮膛。

轰,一发铁球划过正在厮杀的两军,

落在了提督大纛旗的前方30米,蹦蹦跳跳,带走了几条人命。

掌旗官吓的躲避,大纛倒地。

南云升大怒,挥刀砍死了掌旗官,随后命令自己的儿子继续扛着大纛。

不过,他也不傻。

立即往一侧挪动了百米,避开火炮的威胁。

清军的弓箭手,鸟枪兵,还有火绳枪手都挤到了壕沟前。

这个距离,双方都能够得着,不足50米。

疯狂对射,比拼火力,比拼勇气。

伤亡在飙升,让人恐惧。

官兵的弓箭手太多,一个合格的弓箭手可以在一分钟内放出8箭,然后就需要修整了,胳膊使不出力气。

天空中飞蝗一般落下的箭矢,灶丁们承受不住了,伤亡惨重。

少数人向后逃,还有很多人是缩在矮墙后,不敢探头射击。

李二狗轰出一枪,就扯着嗓子喊道:

“刘叔,你的霰弹炮呢?”

话音未落,他看到了刘武爬到屋顶,挥着刀大吼:

“全体后退,撤到第二道防线。”

所谓的第二道防线,实际上就是利用建筑群、在窗户和墙壁上挖出了适合射击的区域。

街道则是用障碍堵塞,当做街垒。

火炮,就在街垒后。

“火药多加2成,别怕炸膛。”

刘武对于自家的火炮质量很有信心,所以才敢这样赌。

清军欢呼着,破坏了障碍,填平了壕沟。

嚎叫着冲到镇子口,瞬间收到了最大的恶意。

十几门火炮一齐喷出霰弹,还有几十杆抬枪,填补了火力空白。无数铅子乱飞,收割人命。

那一瞬间,就连李二狗这种残忍的货,都忍不住反胃。

冲在最前面的清兵死了反而幸福,没死的捂着脸在地上打滚扭曲。

剧烈的疼痛,让人像拧毛巾一样扭曲,又猛地弹开。

“火枪,放。”

连续两轮齐射,清军败了。

所有人都疯狂的往后逃,顾不得任何奖惩。

南云升脸色发白,他徒劳的阻止,

可败兵们绕过他的大纛逃亡,脸色惊恐,士气已然无了。

集镇里,火炮还在轰击,扩大战果。

福康安狠狠地甩了一下马鞭,回营,他知道这种情况是没法继续进攻了。

整肃军纪,杀人,等待火炮就位,明日再战。

这一天,清军战损1400余人。

作为防御的一方,也付出了300多人的伤亡。

虽然赢了,可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默默的围着火堆,吃!

大米饭,红烧肉,还有些黄酒,伙食不错。

松江府富庶,这个集镇又是附近赶集的唯一地点。

居住在此处的多是店铺商人,有一技之长的手工业者,属于大清的小康阶层。

他们是悲惨的,瞬间失去了房屋、家财和一切,还被迫劳役。

清军分出了一营人马在江边警戒,卸下火炮的过程复杂又漫长。

他们点燃了数百支火把,彻夜干活。

一门门火炮,推到了营门口。

福康安在大帐内酣睡,战场之上,睡眠尤其重要。

凡是老兵,宿将,都会抓紧一切机会补觉,补充体力。

南云升却是没睡着,心痛。

麾下提标中营伤亡大半,左营残废,右营也元气大伤。

还死了一个侄子,真是赔本买卖。

“父亲勿忧,明日有火炮助阵,一定能顺利全歼此股流贼。”

“真儿,伱明日持我军令,随苏松镇战船去运粮。”

“父亲,这是为何?”

“为父打了一辈子仗,胆子是越打越小。我把你拨出去,是以防万一,南家不至于断了香火。”

南汉真压低声音说道:

“父亲,你是不是太悲观了?”

“我并不是觉得明日我军会败,只是打了一辈子仗,深知战场之凶险,阴沟翻船是常有的事。好了,你大哥还有堂哥们都在军中,明日有他们厮杀就够,南家对得起朝廷了,没人会说三道四。”

“孩儿遵命。”

“夜深了,快去睡吧。明日随苏松镇战船去嘉定县押运粮草、火药,也要多加小心。”

南云升摇摇头,擦拭着他的佩刀。

人年龄大了,瞌睡就少了,尤其是决战前夜,他忧心忡忡。

南云升刚才和小儿子说的那番话,是撒了谎的。

心中有一种隐隐的猜测,当面之敌不是流贼,也不是孤军!

一伙枪炮精良,会算炮术,会利用地形,会玩心理战的,还会断漕运的,能是流窜作业的贼人吗?

别的不说,火药铅子消耗巨大。

所以,他们的后勤渠道在哪儿?隐蔽基地在哪儿?情报来源又是何方?

自己两眼一抹黑,都不知道!

南云升大胆推断,幕后要么是江浙的封疆大吏,要么是八旗王爷。

甚至有可能是洋汉勾结,洋人出钱出枪,反清秘密组织出人。

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自己面临了巨大的未知风险。

他走出大帐,田野一片漆黑,似乎蹲着一头狰狞的猛兽。

这一夜,集镇里也没闲着。

刘武将所有人分成了两波,一波挖防炮堤,另外一拨休息。

每2个时辰轮换一次,保证体力。

至于说伙食,那是敞开了吃。

人人碗里都堆满了肉,不够还有。

灶丁们也清楚,未必能看得见明天的太阳,所以得抓紧吃。

还有那琥珀色的温热黄酒,也是一人一碗。

借着酒劲,不时有人大喊:“杀光官兵!”

“把所有的火药,铅子,全部发下去。”

“背水一战,不是官兵死就是我们活。”

到了这个时候,王六才恍然大悟,为何选择在这个死地防守。

就是为了打消灶丁们的所有心思,只能死战到底。

可是,主公他承诺的援兵在哪里?

这个问题,刘武只是笑笑,不正面回复。

两个李姓少年,倒是一脸傲娇,拍着月匈膛表示,义父不可能放弃自己。

一大早,苏松镇战船转向向北。

他们的火炮全卸下来了,留在战场也没什么意义。

还不如去运输粮草、火药,防止一时啃不下敌人,就围住慢慢打。

清军在用完酒饭后,集体列队。

南云升按刀走到高处,环视了一眼这些眼神呆滞的兵丁。

大喝一声:“押上来。”

50多个绿营兵,被绑着押到了阵前。

他们痛哭流涕,磕头求饶。然而,怎么可能得到宽恕呢。

清军老传统了,阵前杀人立威。

一阵刀光,首级咕噜噜落地。

“这些就是逃兵的下场。”

“来啊,把银箱抬上来。”

二十口大木箱,被扔在了阵前,里面都是一锭锭的官银。

“流贼首级,一级5两。斩将夺旗,赏100两。先登,赏银200两。”

“打进去,都是你们的。”

南云升声嘶力竭的怒吼,将士气提高了许多。

他立即吩咐道:

“步兵原地坐下,等待命令。”

“炮队,给我上。”

炮兵们光着膀子,像打了鸡血一样,开始推炮。

他们每人都领到了5两赏银,而且,战后还有重赏。

这等赏格,足够让他们卖命了。

南云升对于他们的要求是,不避不让,和流贼堂堂正正的炮战。

随着火炮缓慢的推到3里处,双方的炮战就拉开了帷幕。

一颗铁球,蹦蹦跳跳的落入清军炮兵行列。

打碎了一辆大车,木屑横飞,两个炮手握着脸,惨叫倒地。

“快,快,用力推,进入阵地才能反击。”

一员水师游击,挥刀大吼。

流贼的炮,打的太远,而他们的炮,还得前进半里路才够得着。

这半里,就得靠人命堆出来!

终于,清军展开了反击。一发发炮弹开始落入镇子,砸塌屋子。

炮战是残酷的,考验勇气。

一旦中炮,没有伤员,没有囫囵个。

镇子里,一门12磅炮被炮弹砸到,火炮原地弹起,炮手碎成两段。

落地的火炮,又砸到了两人,瞬间爆裂。

刘武大声问道:

“那炮还能用吗?”

“坏了。”

“炮手弟兄们,全速打。找些人来,给炮浇水降温。”

水井边,灶丁来回穿梭,把一桶桶水泼在炮筒上。

甚至把浸湿的棉被,直接裹在炮筒上。

清军,大小火炮接近200门,简直是数量碾压。

一轮齐射,镇子里就是人间地狱。

墙倒屋塌,如同飓风过境。

无关人等,都竭力的躲在墙根后,缩起来。

防炮堤有一些作用,但是随着多处损毁,慢慢的成为了摆设。

李二狗缩在沙袋后,拿着短刀在地上不停的刨。

远远望去,好像有个土拨鼠在活动。

地面,慢慢的出现了一个浅坑。

他缩在里面,终于找到了安全感,开始骂骂咧咧。

福康安也颇为谨慎,躲在5里外观察战场。

“本官似乎又回到了金川。如此规模的炮战,没想到会在江南出现。”

“抚台大人,杭州将军和江宁将军会率兵支援吗?”南云升忍不住问道。

“除非朝廷有令,否则本官无权指挥他们。”

“下官明白了。”

俩人的视线投向镇子,非常的解恨。

视线所及,都是残破倒塌,烟尘滚滚。流贼一个都看不见了,大约在瑟瑟发抖吧。

持续了半个时辰的炮战后,变故发生了。

清军的炮阵地,接二连三的开始炸膛。

刚开始是几门小炮,后来发展到1000斤大炮也炸了。

炸膛,是炮兵的噩梦。周围的人全部遭殃,死相凄惨。

开炮的频率,顿时慢了下来。

督战的游击将军大骂:“不许停,继续轰。”

“大人,炮膛要炸了,不能再轰了。”

“胆小鬼,放p。”怒气冲冲的游击将军,亲自往一门炮里倒入火药。

呲啦,爆燃。

糊了他一脸,惨叫着在地上打滚。

一个炮手表情焦急,背起受伤的游击就往后跑。

“大夫,快来救救咱将军。”

在督战队发愣,还没回过味之前,就跑到了后方。

这个机灵的炮手合法脱离了战场,躲过了军法,躲过了炮弹。

他是幸运的,他和同伴所负责的那门炮,最终也炸膛了,炸死炸伤6人。

镇子里,二狗探出脑袋:

“狗曰的官兵,咋停了?”

稀稀拉拉,几炮落在镇子里,和之前的阵势没法比。

那会一落就是上百颗铁球,地面都在颤抖。

“哈哈哈,他们的炮炸膛了,温度太高,没法打了。”陈子泽哈哈大笑。

“踏马的,还不抓紧这个机会冲出去,弄死这帮王八蛋?”李二狗大喝一声,举起佩刀。

镇子里,回过神的灶丁们都冲了出去。

趁着这个机会摧毁敌军的火炮,所有人才有活路。

所有人都抓起武器,嚎叫着冲出镇子,冲出掩体,杀向清军炮阵地。

清军炮兵见了,撒丫子就往后逃。

而后方坐着等待的绿营兵,也得到了军令。

“全军出击,剿杀流贼。”

“不要让一个流贼逃回镇子。”

清军当中的300骑兵,也催马发动了,从侧翼绕了一个圈子,封锁住了退路。

随后,十几骑索伦兵手持100石硬弓两侧冲杀,连珠射箭。

箭矢少有落空,灶丁们惨叫连连。

李大虎见了,大喊:“所有人结阵,结阵!拿刀盾的顶在前面。”

肉搏混战,比阵地防御战更残酷。

与其说是看武艺,不如说看勇气,看命硬不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