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人在资本积累的初始阶段,难免用点卑鄙见不得人的手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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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郁,

站在镇子外都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欢呼,尖叫。

他陡然想起了一句话:

“人在资本积累的初始阶段,难免使用点卑鄙见不得人的手段!”

胥口镇、横塘镇的百姓士绅,不是他杀的。

但是,却和自己脱不开干系。

因为,是自己和黄通判一起,把太湖协逼反了。

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若干年后,

撰写《李郁大帝回忆录》的时候,此处要删减润色。

为尊者讳,御用文人们一定懂。

大帝活着的时候一定是英明,神武,宇宙最棒的。

他的每一句闲话都要记录下来,编成小册子。

册子就叫:郁言郁语。

若是改朝换代,那就说不好了。

一夜间,风评说不定就逆转直下,大帝成毅丝。

幻想一下,大约是这样的画风:

299年后,

李氏帝国亡了,新的帝国升起。

市面上,出现了一本《郁黄大帝采访录》。

撰写人,浪岛郁子。

问:大帝,你的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

答:涩画。

(画外音:大帝一生画了数百幅涩画,心就像柠檬一样黄。)

问,第二桶金又是怎么来的?“

答:打人。

(画外音,大帝年轻的时候,每天不是在打人,就是在打人的路上。晚年失眠,必须听着犯人的惨叫才能入眠。)

问:第三桶金呢?“

答:挖煤。

(画外音:大帝挖了5年的煤,他的心早就和煤一样黑。)

林淮生,

一直站在他身边,按着刀柄。

“军师,小五呢?他可不能随便离开你。”

“我安排的,一大早我让他回西山岛了。”

见林淮生不解,又说道:

“财帛动人心,我怕出乱子。调人,调船,调童子营。”

“军师是怕见了金银,有的人就忘乎所以?”

“对。”

林淮生点点头,又掏出一把糖盐花生扔进嘴里。

嘎吱嘎吱的嚼着,

和周围的残垣断壁,焦黑尸体极度违和。

宅子里掏出来的金银珠宝,

都集中堆在了街道上。

每一次倾倒,就发出令人悦耳的声音。

比世上最美妙的交响乐,都要摄人心魄。

阳光下,贵金属闪闪发光。

李郁的贴身护卫,在银山旁站立,虽然稚气,却是杀气腾腾。

都是他的义子,从童子营中调出来的。

刀剑,对于他们瘦弱的身躯来说,更多是一种装饰。

但是缩水版(青春版)燧发枪,却是毫无压力。

任何人想打主意,怕是要被喷一脸铁砂。

李郁对于人性琢磨的比较深。

从搜罗,到装车,最后装船,运回西山岛。

这一路上难免自己人不起心思,

所以,西山岛的第二波援兵一到,他才能放心。

“希望,今天能少砍几颗脑袋。”

中午时分,

许多人一边胡乱塞着饼,一边到处寻觅金银。

就好像,

忘记了疲惫一样。

府城那边,黄通判再次派来了管家,携带他的亲笔信。

“李官人好,小的替老爷多问几句,您别见怪。”

“管家客气了。”

“叛军首领施令伦伏诛了吗?”

“瞧,首级装在盒子里了,你一会带回去。”

“咱们的人损失几何?”

“损失颇大,城守营折损7成,我的人折损5成。”

“老爷说,他先向兵部报捷。具体的事,晚上等伱一起商量一下,再写详细战报。”

“黄大人英明。”

俩人在镇子外聊天的,李郁说镇子里不似人间,没有囫囵人。

管家就没敢进去,怕晚上做噩梦。

不过临走前,李郁塞给他两锭沉甸甸的东西。

外面用布裹着。

管家眉开眼笑,忙不迭推辞:

“这样不好吧?”

“鞍马劳顿,来回奔波,留着路上喝杯茶。”

拿人的嘴软,

回去后,管家把李郁一通夸。

黄通判心情大好,当即磨墨写文书。

报捷!

全歼太湖协叛军,施令伦枭首。

午后,

西山岛的第二波船队终于到了。

带来了蒙布,小车,还有更多的人手。

为了避嫌,负责搬运的人都赤膊,只穿一双草鞋。

沿途,

都有护卫队看着。

李郁站在一辆车上,大声吼道:

“待回去后,论功行赏,人人皆有赏。”

“但是,若有私藏金银者,严惩不贷。”

队伍中一阵骚乱,窃窃私语。

李郁继续喊:

“前面有一幢屋子,里面黑咕隆咚,一个个的穿过去。若是有私藏,就扔到地上,既往不咎。弟兄们看到金银的心思,我能理解,但是若人人私藏,就是昧了其他同伴的那份。”

“开始吧。”

一幢大宅子,窗子都被堵了。

里面的光线,勉强只够走路。

一个个人从后门走进去,前面再出来。

出来的时候,很多人的脸上表情也轻松了。

所有人都走过去后,

屋子里清出了500多两金子,2000多两银子,还有一些珠宝。

“义父,还是你厉害。”

小五在一边,兴奋的说道。

他这个年龄,对于金银的兴趣还不算很大。

成人则不一样,深知钱的重要性。

林淮生也归队了,指挥火枪兵登船。

这一次,

财物都集中在了两艘船上,

一艘是李郁亲自监督,另外一艘是李小五监督。

舱门,由童子营四人守着。

具体数额不清楚,但是怎么也有20万两。

江南小镇的繁华,远超世人想象。

这还仅仅是实物金银,银票地契要么被主家带走了,要么被烧了。

若是仔细翻找,掘地三尺,

怕是收获还要翻倍。

胥口镇,

刘武也带着人满载而归。

有黎巡检的指点,寻找的也不困难。

相比横塘镇,胥口镇更惨烈。

因为是在睡梦中被乱兵包围,少有活口。

刘武几次摔倒,都是因为地面的鲜血。

他也明白,这是一次考验。

那么多的金银,若是自己贪心昧了,说不定李郁会知道。

谁敢说,

他带的人马中,没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就连那黎巡检,搞不好也会为了讨好李郁,而卖了自己。

所以,

这一趟他很规矩,搜罗金银装车装船。

中途,镇子外还响了几枪。

哨兵说是,有人鬼鬼祟祟靠近,被他们开枪打伤了一人,就逃了。

刘武也不想节外生枝,猜测是太湖协的溃兵漏网之鱼。

掀不起什么大浪了,随他去吧。

直到扬长而去,驶入太湖。

胥口本就是个临湖小镇,镇子里有一条河直通太湖。

芦苇荡中,

一队人趴在泥地里,悄悄窥视着。

为首的是施令伦的亲兵队长,陈茂坤。

“队长,施将军会不会出事了。”

“别乌鸦嘴。”

“老陈,你清醒点。如果施将军没出事,这帮人敢大摇大摆的打扫战场?”

“我亲自去打听一下。”

陈茂坤因为受过施的恩情,所以一定要搞清楚他是死是活。

他换了一身百姓衣服,悄悄的绕路,去了府城。

一路潜行,抵达府城外。

他看到了城墙上挂着的头颅,顿时就晕了。

还有鞭炮声。

醒来后,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芦苇荡,已经是一天后。

路上,

他砍了一个骑驴的百姓,省了些脚力。

“施将军死了。”

“咱们怎么办?”

有人提议:“要么分了这些银子,散伙吧。”

还有人说:“分开会被官府通缉,不如聚在一起,去浙北山区落草。”

陈茂坤从悲痛中恢复过来后,

就一言不发,只是盯着所有人。

“老陈,你是队长,你来拿个主意。”

“好聚好散,想散伙回家的拿着银子走,留下兵器。想落草的,咱们有船有银子,去浙北。”

很快,50人分成两派。

其中十几人想回家,不想吃刀头舔血饭了。

有这几十两银子,日子也能过下去。

陈茂坤看着这些人离去的背影,

转身对着剩下的人说道:

“他们当了叛徒,如果落到官府手里,肯定会出卖我们。”

“如果官府知道,太湖协的人还没死绝,会怎么做?”

众人默然不语,

有人握紧了手里的刀。

“追上去,杀了他们。”

夜幕中,

三艘舢板载着剩下的30余人,消失在了太湖深处。

为了掩盖痕迹,还在芦苇荡放了一把火。

熊熊大火,让逃难的人心悸。

直到3日后,才陆续回到各自的村子。

府衙中,

李郁和黄通判彻夜未眠。

斟酌报捷战报的细节,该怎么写。

首先,

肯定要突出领导的作用,黄通判运筹帷幄,大摆空城计。

激励城中兵丁奋勇杀敌,

全城百姓踊跃上城,叛军胆寒不敢攻城。

之后,胡千总率军出城,和叛军激战数场。

最终,

手刃施令伦,这个功劳够大了。

而石湖巡检,胥口巡检,横塘汛兵,金鸡汛兵,守土有责,在黄通判的感染下,都有杀敌。

首级功劳各分了二三十颗。

李郁,也作为本府义民,被写进了战报中。

就连元和知县张有道,也分润了一些功劳。

熬到清晨,鸡都叫了。

黄通判才让人把战报送了出去,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按照驿站的速度,

这份加急战报,会在7天后送达紫禁城。

也就是说,黄通判需要耐心等待半个月,就能升任知府了。

“来,熬了一夜,喝点莲子羹。”

黄夫人亲自端着托盘来了,托盘里是两碗精致的羹。

李郁道谢后接过,一饮而尽。

这倒是给黄夫人留下了好印象,觉得这个少年不虚伪。

她是胥吏家族出身,

更看重实际内容,利益互惠,对于繁文缛节倒是有些方案。

“府尊大人,夫人,有一份厚礼你们千万莫要推辞。”

“哎,不可如此孟浪,朝廷的旨意还没到呢。”

“有如此军功,加上和大人从中斡旋,知府不在话下。”

李郁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上面写着10万两!

黄通判愣住了,随即她的夫人也凑过来瞧了一下。

“这是?”

“叛军一路烧杀,粗暴敛财。被城守营击溃后,略有缴获。”

黄文运立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文人出身,虽然功名心炽热,却还有点矜持。

“想到那些无辜百姓死难,本官有些”

黄夫人却比他想得开,笑盈盈的收了纸条:

“李小哥不是外人。”

“夫人说的是,等金银整理清洗干净了,这两天就可以送来。”

李郁也收敛起了笑容,突然说道:

“黄大人不忍百姓受难,在下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以府衙的名义邀请高僧,做场法事。”

“好,好。难得你有这个心思。”

“李小哥心善,人又精明,以后前途无量。”黄夫人笑道。

出了府衙,

李郁又寻了老胡,在茶楼一聚。

“老胡,准备升官吧。”

“这么快?”

“黄大人给你报的是游击,够意思了。”

“其他人呢?”

“都往上提一提,职位高了才方便做事。”

老胡点点头,问道:

“城守营一仗下来,一千人仅剩200人。准备怎么善后?”

“朝廷出抚恤金呗。”

“我的意思是,会不会补齐兵额?”

李郁一愣,马上就明白了老胡的意思。

用李家堡的弟兄,进入城守营当差吃粮。

如此一来,

吃着朝廷的饷银,养着自己的兵。

这些人就可以公开的扛枪训练,没人会生疑。

“是个好主意,容我再想想。”

因为即使要鸠占鹊巢,也需要走一些官面手续。

城守营目前暂时划归黄文运节制,

那补充兵额,就需要他点头。

官场,有它的一套游戏规则。

除非你下一刻就掀桌子,否则还是要遵循规则。

李郁对此深有感触,

虽然他经常打破游戏规则,让对方不知所措。

不过那都是经过审慎考虑的。

随便掀桌子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突然,他想起了乌鸦,自从大嫂销声匿迹后。

李郁就赠送路费,

把存菊堂的弟兄们都送走了,送到了潮州府。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既然他们当初选择跟着大嫂走,就不宜纳入自己的势力。

让他们在当地继续从事老本行,给人打打杀杀。

潮州府有结拜兄弟,福成罩着。

他们可以安全无虞。

最重要的是,不会成为李郁的软肋。

走造反路线,李郁不希望自己有任何的软肋,兄弟也好,女人也好,心软也好。

否则,敌人会对着软肋狠狠的刺下。

他不能主动提起城守营补充兵源的事,

黄文运这人机警的很,某种程度来说,不亚于马忠义。

只不过,

是人就有弱点。

黄文运是寒门子弟,靠读书和婚姻翻身,他对于世俗成功的渴望,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只要李郁永远拿捏住他这点心思,不断给他希望。

黄就不敢,也不会和自己翻脸。

否则,一旦此人冷静下来通盘思索,就会发现自己有太多的秘密。

没两天,竟然就有人来找麻烦了。

横塘镇的一位士绅,严监生。

严格来说,其实他早就全家搬到震泽县居住了。

仅有祖坟,还有两间小铺子还在横塘镇上。

这一次兵灾,

他损失了几百匹布,还有两个本家伙计。

此人对于钱财非常渴望,到衙门告状。

说城守营黑了横塘镇死难父老的积蓄,要求归还。

若是家中还有幸存者,就应该归还家人。

这个,自然是从善如流。

若是全家殉难,应当捐给镇子重建。

这个,就不可能了。

贼精的严监生,一下子就撕开了最关键的黑幕。

李郁闭门不出,反正我不是官。

黄通判就头疼了,他可是在关键时期。

若是在这段时间掉链子,搞出丑闻,被那帮御史知道了,来几道弹劾。

他都不敢想,

自己会不会发疯,拿把刀去和严监生决斗。

同知老大人走了,

两条船,一条载人,一条载宦囊。

悄然无息。

这老家伙病了半年,就连总督府都看不下去了,批准了他的回乡申请。

起码,

也要让人家一把老骨头葬在家乡的土地里吧。

最近黄通判风头正盛,几乎成了苏州城的头把交椅。

也正因为如此,

许多人幸灾乐祸,希望他吃瘪。

严监生拉拢了一帮横塘镇幸存者,天天到府衙去。

若是普通百姓,黄通判早就命人一顿水火棍打出去了。

然而,

都是些有功名的士绅,不好动粗啊。

就连栽赃,都有些不好下手,因为众怒难犯。

李郁装作不知,

忙着整肃内部,打仗后有两件事必做。

一是抚恤伤亡,厚葬,养着家眷,孩子编入童子营。

二是总结经验,补上漏洞。

这一仗,施令伦带着几十个披甲残兵。

在躲过了枪炮齐射后,突入阵型。

给火枪手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淮生,你怎么看?”

“技不如人,刀也不如人。咱们的人就没训练过刀剑厮杀,用的窄刃刀对砍的时候也吃亏。”

李郁的手里,就是一把这样的刀。

李家军装备了火枪,却没有刺刀。

腰间都挎着一柄窄刃长刀。

“你说,如何才能避免这种情况?”

“披甲,长矛结阵。”

李郁摇摇头,他觉得都不太适合。

甲胄需要大量人力物力,他没这个打算。

宁愿放弃防护,多生产火器。

“小规模装备,不够的先用盾,富裕了再披甲。”

冷热兵器混编,倒也是个办法。

“军师,我觉得这窄刀就是个鸡肋,不如不配。”

“你说说看。”

“敌人能够突破火枪齐射,和我军厮杀,必定已经是残兵,没有军阵。”

“嗯,你继续说。”

“若是敌人披甲,手持刀盾或者长矛。咱们的人扔掉火枪,抽出长刀对战,非常弱势。就算是不披甲的绿营,也能碾压咱们。”

李郁沉默,脑补了一下作战的过程。

“干脆火枪兵不配刀剑,敌人贴近就后撤,刀盾兵上前顶线。”

“我也是这么想的,5队火枪手,配1队长枪甲兵,或者刀盾兵。”

于是,

正式立项,挑选人手,打造少数甲胄,盾牌,长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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