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大中小///109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109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消息放出后,
游手,青皮,混混,打行,恶少年们,
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聚集在衙门口。
胥吏们从中挑人,当场发件号衣,披上。
然后按照名单去抓人。
太湖协把总以上,家眷,亲戚,产业,只要是在苏州府,全部抄了。
效率高的离谱,
匪眷名单是上午定的,人是中午抓的,家是下午抄的。
尸体是晚上抬出来的
破家县令,灭门知府,绝不是说着玩的。
押司,牢头,牢子们,彻夜不眠,加班加点的审讯。
一份份按着红手印的口供新鲜出炉,一具具尸体被抬出去。
李郁也在府衙,
目睹了这残忍的一幕,不忍的别过头去。
府衙大狱的宋押司见了,连忙凑过来问好。
“咳咳,你们这审讯的手法,是不是太糙了点?”
“李官人明鉴,上面催的太急。若是放在平时,我们有几十种水磨功夫,想死都死不掉。”
“你附耳过来。”
一番低声耳语,宋押司震惊不已。
“这是黄大人的意思?”
“信我,就照办。”
“必须信。满城谁不知道,李官人是最讲义气的。”
后半夜,
一些受刑不多,而且交纳了足额银子的“匪眷”被放出了大牢。
不出意外的话,
这些人清晨就会出城,去东山水寨报信。
然后,就要出意外了。
李郁就不信,太湖协那帮丘八能忍得住这种羞辱。
不过,施令伦的家眷不在。
这是个遗憾。
然而,
有个吴县青皮提供了一条消息,施令伦有个相好的,算是外宅,还生了个儿子。
只不过,具体地址不清楚。
只知道在胥口镇养着。
黄通判一听,就派人去胥口镇找人。
整个苏州府风声鹤唳,
有钱人家忙着搬家,往城里躲。
小灾避于城的道理,他们都懂。
在府衙的默许下,流言传播的很广。
百姓人人皆知,太湖协绿营兵造反了。
副将施令伦,竟然心怀前明。
隐姓埋名几代人,终于成功窃取了权柄。
这是何等坚忍的心志啊,欺骗了皇上,欺骗了同僚。
之前苏州府所有的反贼作乱事件,都是他干的。
现在,这个大反贼就要带兵来攻城了。
据说是,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为了报清兵入关屠江阴的仇,他准备屠苏州城!
不过,
还好有文武双全,长得也不错的黄大人坐镇府城。
商人,士绅们,自然要出点血。
在这种情况下,没人会拒绝。
于是,黄通判的手头又多了一笔银子。
关于黄大人长相十分英俊这件事,
绝不是阿谀奉承之词。
若是他长得过于寒碜,当年还是穷酸秀才,茅屋苦读的时候,黄夫人死也不会接受这桩婚姻。
毕竟婚姻是现实的,
权钱色,总得图一样。
“大人,我建议先挪用一下,打点和大人。”
“不妥不妥,这可是城中热心士绅捐献的军饷,犒赏有功将士的。”
“等打赢了,赏银另有出处。大人勿忧。”
“好吧,那就依你。”
于是,
李郁找上了王神仙。
这货最近很活跃,说明和大人很缺钱。
城西,一处四进宅子,
此处原本是属于范家,后分给了和大人,最后被王神仙漂没了。
“李老弟,伱这事棘手啊。”
“要是不棘手,用的着找你王神仙吗?”
“哎,说真心的,现在的京城风气很差,你想办点事,全是银子打先锋。”
“2万两。”
“太少了。”
“就帮着打打边鼓,不少了。”
“现如今,京师物价飞涨,所有行业都在涨价。”
“不不,王兄你听我讲。若是2万两想买一个苏州知府,那肯定少。但是黄大人已经有了硬扎的军功,就算没有和大人的举荐,胜算也在七成。”
王神仙这才动心了,
悄声问道:“说真的,太湖协要反了?”
“纠正一下,是已经反了。”
李郁说的很笃定,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胖子。
“成。这活儿我接了。”
“王兄,我有一个大胆的建议。”
最终,
王神仙从善如流,深夜前去黄通判宅子。
收了2万5千两银票。
然后,分给李郁3千两,他自己昧下了3千两。
最终,给和珅上交了1万9千两。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终究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
不吃差价,谁有动力去办实事?
此事之后,
王神仙在李郁面前再也不端着架子了,放下了神格,平易近人。
相反,积极的介绍业务。
告诉他,哪些事是可以平的,收费标准大约多少。
李郁可以稍微提价,
再给他留点利润空间就行了。
人人都说圈子重要,人脉重要。
就是因为看似遥不可及,神圣不可侵犯的事。
其实在某些人那里,
就是一次简单的交易。
有了这层关系,李郁在苏州府官场的名声好的没法再好了。
官官皆知,
遇上难事,可以拜访一下李官人。
他会坦诚的告诉你,这事能不能办,需要多少诚意。
而且,特有信誉。
这样的妙人,怎么会和反贼扯上关系呢。
说出去,谁信啊?
太湖协东山水寨,
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好几个千总、把总都红了眼睛,要求报仇。
施令伦参股的一家铺子,也传来了噩耗。
被苏州府接收了,充公了。
亲兵队长跪地大哭,
他是本地人,家眷全部下狱了。
妻子还被当堂打了板子。
要知道,这在封建社会属于奇耻大辱。
女眷打板子,不是字面意思那么简单。
“将军,我要报仇。杀了那帮狗官。”
坏消息一条接着一条,
“将军,城守营那帮王八蛋,把附近的村子百姓都撤走了。”
“将军,今日该到的粮食,没有按时运达。”
绿营的军粮,是由所驻地方的官署提供的。
黄通判早就让人,把粮道给断了。
“军中存粮还够多久?”
军需官灰着脸说:
“按照正常供给,不超过7天。”
施令伦握着刀柄,抛一句:
“到明日日落时分,若是还没有好消息,我就带你们杀出去,去提督府讨要公道。”
“我就不信城守营那帮怂货,敢和咱们动刀子?”
“本官相信,提督府定会主持公道,不会看着苏州府这么欺负咱们。”
气炸了的武官们,
恨恨地把刀往地上一摔,喝闷酒去了。
这一夜,过的很不太平。
各种谣言,压力笼罩在兵勇心头。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这么就成“逆匪”了?
明明穿着官衣,领着官饷。
次日清晨,
江南提督府来了人,带来了一份模棱两可的军令。
要求太湖协不要冲动,保持克制,等待总督府和提督府联合调查。
朝廷绝不会冤枉一个忠臣,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反贼。
若是真被冤枉了,事后定当严肃追究苏州府衙的责任。
“上差,可否先把牢狱里的家眷放出来?还有,本月的军粮可否先帮着催催?”
负责传令的是提督府的一个文书,
想了想就答应了,然后带着几百人的希望去了苏州府衙,居中协调。
然而,
他赶到大牢后,根本没人鸟他。
一位宋押司斜着眼睛,皮笑肉不笑的递来一张纸:
“放人可以。只要你担保太湖协不会造反,而且这些匪眷不会私自潜逃。在这里签上你的名字。”
“顺便问一句,兄台你能代表提督府吗?”
一下子,文书就怂了。
他也不是菜鸟,知道宋押司话语中的含义。
你什么都不做,那甭管最后是苏州府衙倒霉,还是太湖协倒霉,都没你的事。
你要是想做事,就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万一,
太湖协被朝廷定罪,那自己就会锒铛入狱。
担保的文字,就是铁证。
“此事干系重要,在下区区一介文书,管不起管不起。”
“这就对了嘛,咱大清,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您说对不?”
“是这个理儿。这是老成谋国之言。”
眼看江南提督府的文书认了怂,押司也不再盛气凌人。
而是一挽袖子,
提议道:
“远道而来,定是人困马乏,就在咱牢里用点酒饭。”
“宋押司,多谢了。”
“哎,应该的,虽然不是一个衙门,可毕竟都是为朝廷效力。交个朋友?”
于是,
浓眉大脸的文书,在宋押司的邀请下,到大牢的签押房用了顿酒饭。
虽然环境不咋样,饭菜质量还是可以的。
“想不到,这大牢的饭菜如此可口?”
“咱们这,关了两个厨子,据说以前还是京城酒楼的名厨。”
“难怪呢。”
文书放下筷子,又疑惑的看着端菜的囚服女子:
“这又是?”
“自然也是犯了事,关进来的囚犯。”
“咋是女的。”
“女的咋了,女的就不犯事了?”
文书赶紧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让女囚来伺候,是不是违规?”
“哈哈哈哈,老兄你太迂腐了。咱这叫什么,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犯人,自然就吃犯人了。”
押司突然想抖一抖威风,
筷子一指:
“张王氏,过来。”
怯生生的囚服张王氏,乖巧地跪在地上。
“谁是这里的天?”
“押司您就是这里的天。”
“老规矩,伺候着。这盘银鱼炒鸡蛋,一会赏你了。看你,都饿瘦了。”
文书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一幕。
张王氏伺候完了,
端着桌上的一盘菜离开了。
“老兄,如何?”
“在下开眼了,佩服佩服。”
押司得意的一挽袖子,系紧腰带。
“咱们继续吃。”
“都是当差的,犯不着为了差事得罪人。说不定,以后咱们还有打交道机会呢。多个朋友,多条路。”
午后,
喝的醉醺醺的文书才离开了府城。
原本想去太湖协驻地通个气,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努力了。
转念一想,
万一那些丘八拿自己泄愤,毒打一顿。
何必呢,还是宋押司说的好。
在大清朝当差,犯不着为了公事,去恶了同僚。
“走,回提督府。”
又是一天过去了,
太湖协眼巴巴的,没等到任何青天大老爷。
城守营分出200人,
在老胡的命令下,又前进了5里。把营寨修到了水寨的眼皮子底下。
双方,就隔着2里。
叫骂的声音大一些,都能传过去。
老胡接到了李郁的授意,
不时放炮放枪,当然了都是空炮。
只放火药,不放铅子。
惹的施令伦心烦意乱,
心理逐渐产生了改变,由朝廷命官,向反贼转变。
李郁名言:
当所有人都觉得你是个混蛋,你就只能做一个混蛋。
不论你怎么绅士,别人都觉得你在伪装。
直到,
你爆发了,像一个真正的混蛋那样。
然后,
所有人抱头鼠窜,惊呼,他终于不装了。
日落之前,
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施令伦的忠君之心。
他在胥口镇的相好,被一个青皮寻到了。
青皮拉着她去见官,说她是自己未过门的媳妇,状告她离家出走,不守妇德。
府衙上,
黄通判当堂打了女子20大板,宣布破镜重圆。
连人,带财物都归了这青皮。
消息传来,
施令伦一口鲜血喷出,怒火攻心。
再醒来时,已经不似人状。
什么踏马的忠于皇上,仕途前程,八旗威压,见鬼去吧。
“反了,反了。”
他举着一把剑,满营的大吼。
亲信们也跟着大喊:
“反了反了。”
喊声逐渐形成了浪潮,回巢的鸟儿纷纷飞起,盘旋着不敢落地。
2里外,
城守营的前锋营地,也听到了“反了”的动静。
这其中,
大部分是属于老胡认定的“异己分子”。
啥意思呢,就是不太好拉拢,自成一体的原城守营军将。
这些人留着就是如鲠在喉,
又不能做的太过分,干脆就把他们当前锋,送到了太湖协的眼皮底下。
临行前,
老胡下了严令,若是临阵脱逃,军法从事。
不过,绿营兵谁会信这个。
一听太湖协吼声如雷,就立马撒丫子跑。
背后,太湖协营门大开。
一队人马穷追不舍,大吼反了。
滑稽的是,穿的一样的绿营军服。
南社村,
城守营寨中,哨楼上。
响起了示警的铜锣声,所有人连忙进入阵地。
老胡对绿营战斗力没信心,
所以把人都固定了点位,比如栅栏后,大车后,还有壕沟后。
弓箭手,火枪手全部放在前面。
肉搏的刀盾长矛兵,则是集中了起来,在营中待命。
如果某处被攻破,他就带着这些人顶上去。
幸好,
有李郁支援的100人,配备了5门劈山炮。
他们在大营的一角,和众人保持了距离。
有人喊道:
“前面好像是咱们的人?”
傍晚天色不清,老胡搭手瞅了一眼,大骂道:
“天色这么暗,任何人靠近营寨,杀无赦。”
“开炮。”
装备了霰弹的劈山炮,依次轰响。
跑在前面的绿营兵顿时倒下一片。
火枪,也乱糟糟的响起,还有稀疏的箭矢。
不过,
足够打退太湖协这帮追兵了。
劈山炮的第二轮轰击,就把他们打醒了。
扔下了几十具尸体,逃了。
老胡松了一口气,这才是他熟悉的绿营兵。
过了一会,营外聚集了败兵。
都是自己人,一个个喊着要打开门,放他们进来。
老胡心一横,
干脆下令开枪,弄死这帮异己分子。
枪炮齐鸣,打的倒是积极。
“临阵脱逃,差点害死所有人。砍了他们的首级,也算你们的军功。”
于是,
军心大振。
首级,就是银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清廷在军功赏赐这方面,信誉还不错。
这一仗,
在太湖协和城守营的配合夹击下,城守营战死200人。
太湖协伤亡小几十号。
东山水寨,
施令伦也恢复了理智,开始筹划逃亡路线。
“埋锅造饭,多做干粮。”
“箭矢,刀剑,火药,铅子全部分发下去。”
“吃饱喝足,给弟兄们喝点酒。朝廷不给咱们活路,咱们就自己找活路。”
不过了!
圈养的猪,鸡,鸭全部宰杀了,香喷喷的,放开了造。
每人还喝了半碗酒。
半个时辰后,太湖协全员开拔。
施令伦回头望了一眼,正在熊熊燃烧的水寨。
命运的齿轮,咔咔转动了。
“船都转移了?”
“施将军放心,全部拉到了芦苇荡。”亲兵队长陈茂坤小声说道。
“你带50人看好船,万一不妙,这是我们最后的退路。”
原来,狡诈的施令伦准备虚晃一枪。
先在陆路烧杀一波,摆出进攻苏州府城的姿态。
然后,再登船南遁。
既然要做匪,就得选择个好地方。
江苏不行,全是平原。
浙江就不一样了,山区多。
想做匪,要么进山,要么下海。
大队人马,打着火把朝北去了。
此时,报信的快马才到了苏州府城。
对着城墙上大喊:
“太湖协起兵造反了,速速拉我上去。”
城墙值更的兵丁不敢怠慢,放下吊桥。
黄文运刚要歇息,
就听的门外脚步声。
管家低声说道:
“老爷,东山急报,施令伦反了。”
黄通判放下了手里的公文,欣慰地赞叹:
“好,好。”
“施将军有血性,终于帮本官补齐了证据链最后一环。”
府衙内,灯火通明。
消息已经传开了,不仅是官吏士绅知道,普通百姓也知道了。
这是黄通判故意纵容的,
知道的人越多,施令伦背的黑锅就越严实。
“所有官兵全部上城墙了吗?”
“回大人,全部就位。”
“还不够,再招募800青壮,上城协防。”
“遵命。”
布置完了,他又赶紧的写急报。
依旧是一式两份,分别给兵部,和总督府。
这都是他黄某人的功劳记录啊。
漆黑的夜色,
今晚没有月光,城中平添了一份肃杀气氛。
而东山,
胡千总也在跳着脚大骂。
因为,施令伦带着大队人马,绕过了他的营地,越过丘陵。
1里外,
原本列队整齐,绵延数里的火把,全部熄灭了。
一个牵着一个,在夜色里默默行军。
老胡一下子就懵了,敌人不按套路出牌啊。
黑夜行军,本来就是大忌。
还是走的坑洼不平的丘陵,穿过树林。
“怎么办?”
“坚守不出,开炮盲轰。”
于是,营寨中的5门劈山炮不时喷出火焰,撕开夜幕。
然而,效果甚微。
除了极少数倒霉蛋,中了霰弹倒地。
炮声更像是送行。
“要不,咱们出营追击。”
“不行。”
老胡断然拒绝,开什么玩笑。
打夜战,是精锐中的精锐才有资格的。
绿营兵没浪的资格。
他要是下令出营追击,
明早这600人,怕是凑不齐一个汛。
“老天爷,赶紧天亮吧。”
其实,
施令伦也是铤而走险。
放在平日里,他绝对不敢。
可因为是造反,所有兵丁都有股子心气。
才能勉强支撑了夜行军这种兵家大忌。
黎明时分,勉强出现些亮光后,
施令伦下令点燃火把,集结。
一根根火把燃起,驱散了黑暗。
“清点人数。”
“施将军,还剩400多人。”
他叹了一口气,这已经算优秀表现了。
迷路的那些人,自求多福吧。
“你们都是跟我多年的老部下,知道我施某人对朝廷是忠心耿耿,但是这些黑了心的狗官,把咱们们往死里整,不给咱们活路。”
“怎么办?”
“反了,反了,反了。”
狂热的怒吼,传出去很远。
几里外村子的狗,都在警惕的狂吠。
“先拿下胥口镇,这一次,没有军纪。弟兄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施令伦又补充道:
“但是,集结的军令要记牢,铜鼓一敲就得转移。否则落入官府手里,你们知道是什么下场。”
天蒙蒙亮,
胥口镇还在梦乡中,就被喧嚣惊醒了。
众人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乱兵破门而入。
雪亮的钢刀,见人就杀。
压抑太久的乱兵们,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口子。
见人就杀,到处点火。
女子的命运更不必说,街道上到处是不着一丝的尸体。
军靴下踩的都是血。
施令伦也在发泄着心中的暴怒,
长刀挥去,一个士绅模样的胖子扑通倒地。
“把宅子点了。”
这一趟,乱兵打劫财物倒不算积极。
只是随便的翻翻,弄出了几车金银。
那是因为所有人都明白,命还未必保得住,银子就不香了。
施令伦嘱咐几个亲兵,赶一车金银弄去湖边芦苇荡藏着。
1个时辰后,
他敲响了集结的铜鼓,收拢了地狱出来的小鬼们。
个个表情狰狞,刀尖滴血。
有的甚至一身衣服都没了,只穿靴子,提着刀,满脸的不在乎。
他环视着这些兵,对他们的杀气表示满意。
屠胥口镇,目的就是凝聚军心。
杀戮,能驱除绿营兵心中的恐惧不安。
还能让他们的战斗力增强,变的嗜血。
就像是100多年前,清军入关在江南干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