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冻杀刁民三千万,续我大清五百年(1 / 1)

511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冻杀刁民三千万,续我大清五百年511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冻杀刁民三千万,续我大清五百年:xqishuta

吴皇宫。

建筑墙壁厚而坚固,且内部均预设地龙,温暖加持。

李郁只穿夹袄,惬意的站在窗口望着漫天飞雪。

“陛下,范大人求见。”

“嗯。”

一身风雪的范京将外罩的黑貂皮大氅解开,丢给一旁的宫女。

目不斜视,走到陛下身后。

“陛下,城内雪厚1尺,野外雪厚2尺,寒冷程度超乎往年。大运河结冰了,太湖也结冰了。”

李郁轻叹了一口气:

“寡人担心,光是积雪就会压垮许多房屋。”

范京恭敬道:

“陛下仁厚。臣冒着风雪巡查了府城内以及周边的几处村镇,发现被积雪压垮的房屋不在少数,尤其是年久失修的土坯茅屋。”

李郁伸出手,轻轻触碰眼前透明程度很不理想的大块铅钡玻璃。

指尖冰冷

“就连苏州府都如此不堪,遑论其他州县?不知这天下有多少人熬不过这个冬季。”

范京沉默

历来咏雪的都是富贵人。

无边大雪,富人看到的是诗情画意,穷人看到的是死神狞笑

想了想,他

“陛下,臣觉得明年朝廷应当投入更大的人力财力推进煤炭工业。”

李郁点头

想法不谋而合了。

明年,吴国的煤炭工业必定会迎来一次超高速发展,从上到下都会发自内心的接受“柴改煤”。

果然,

人类的每一次进步都是建立在森森白骨之上。

天灾面前,可谓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山东济宁。

乾隆御驾被迫在此滞留。

地方战战兢兢,竭力供应御驾以及随扈大军。

行宫内,

乾隆一改往日的阴霾,脸带喜色。

望着窗外的风雪,难得的起了诗兴。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冻死刁民三千万,续我大清五百年。“

总管太监秦驷赶紧低头,以掩饰自己听到这句诗的惊惧。

他出身于贫瘠之地,从小就害怕过冬。

每次开春时,村子里都会消失掉很多熟悉的面孔,村外会增加很多新坟。

县里的官差偶尔也会下来走一走看一看,象征性的发放一些赈灾粮。

聊胜于无。

秦驷一直觉得寒冬里死人,那是老天爷要收人,抱怨不了别人!

却忽略了一点,

皇帝是天子、

天子,就是老天爷的儿子。

如今天下,刁民抗粮造反事件此起彼伏。

州县疲于奔命,频繁扑杀,这才勉强没有出大乱子。

但是长此以往,早晚要出“李自成”、“张献忠”。

这场天灾看似是天公不作美。

但实际上可以理解为老子出手帮儿子,暴风雪可对盗匪和顺民们构成无差别的致命打击。

“主子,衍圣公孔宪佩、户部广西司主事兼潍坊煤矿监督于时和,求见圣驾。”

“宣。”

从曲阜到济宁府,一百多里路。

孔宪佩是坐着八抬暖轿来的,轿内温暖如春,6个暖炉源源不断的提供热量,俩个小丫鬟左右伺候

感叹北国雪景甚是不错。

前面,安排一群人手持铲子开路扫雪。

轿子每天前进30里,日均死掉2名轿夫。

这个油耗不算大

相当的实惠。

孔宪佩自小锦衣玉食,见过无数大场面。从内心讲,他甚至觉得孔府比皇族更高贵。

因为皇族最多尊贵300年,孔府却可以尊贵万万年,

当然,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讲出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俩人一丝不苟的三磕九拜,礼节无可挑剔。

乾隆心情颇佳:

“赐座。”

孔宪佩也不推辞,大喇喇坐下。

总管太监秦驷见了有些冒火。

但转念一想,人家是衍圣公,地位高贵,文华殿大学士在人家面前只配提鞋。

瞬间就释然了。

孔宪佩开口了:

“恭喜吾皇,贺喜吾皇。”

“哦?喜从何来?”

“大雪兆丰年”

乾隆愣了片刻,竟忍不住哈哈大笑。

内侍们可以作证,皇帝至少有4个月没有如此开怀大笑了。

“衍圣公说的好,这场大雪宛如甘霖,好,好的很啊。”

“此乃吉兆,彰显天意。”

“嗯。”

君臣一问一答,好似打太极。

脑子稍微差点的都听不懂对话里的真正含义。

一旁低眉顺眼的于时和,心里了然。

作为军机大臣于敏中的儿子,顶级官宦子弟,他听得懂黑话。

如今,

北方最大的问题就是缺粮。

缺粮问题也可以换一种表达方式:人多。

顺民没饭吃,会默默死去。

刁民没饭吃,会造反。

官兵下乡减丁,后遗症太大。

天灾最好

如果是旱灾洪灾,又不太好。

因为做不到团灭,剩下的灾民反而会彻底发狂,变成乞活军。

暴风雪就不一样了。

严寒可以团灭,积雪可以封路。

那些生命力特别顽强的刁民想造反也没法上路,只能被大雪所困。

最后,

全军覆没。

乾隆四十三年农历十二月初四。

银装素裹,雪花纷飞。

帝设宴款待衍圣公一行,其间,帝严肃指出,今冬雪灾严重,开春后各州县地方官应主动下乡慰问灾民,发放救灾粮。

务必做到应埋尽埋,应赈尽赈。

让死人安心,让活人舒心。

同时,

君臣就“科举录取率”以及“全面推广议罪银”,交换了意见。

户部尚书和珅、户部主事于时和参宴。

离开行宫时,孔宪佩很开心。

“姐夫,圣眷优渥啊。”

“区区恩科主考而已,算不得什么。对了,这么冷的天,你的煤还滞销?”

于时和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愤恨的抱怨:

“咱大清什么都好,就是人的思想太顽固。一个个的都说烧煤烟会毒死人。”

孔宪佩一愣,

随即

“我也听说过,曲阜县每年冬天都有几户穷鬼捡煤回家烧,最后全家一起走的。”

于时和很无奈:

“姐夫,烧煤取暖要排烟的,他连烟囱都没有,自己找死嘛。江南那边,贼酋李郁带头烧煤取暖。真要有毒倒好了,先毒死他。”

孔宪佩若有所思,点点头。

“姐夫,煤炭滞销,帮帮我吧?”

“不行不行。”????????孔宪佩头摇得像拨浪鼓,一口拒绝了孔府带头烧煤的建议。

“姐夫只要烟能排出去,烧煤优点多多,便宜,耐烧,热值高。”

“万一,万一呢?”

于时和愣住了。

是啊,咱大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时间垂头丧气

孔宪佩为了安抚小舅子,想了想,说:

“我帮你弄一两个私矿?”

“算了吧,山东这边的铁铜矿杂质太多,成本奇高。挣不了几个钱。除非是金矿”

孔宪佩笑笑:

“金矿的背后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子。这样吧,我帮你搞个几千亩地?”

“行啊。”

俩人心照不宣。

明年开春肯定能空出一大批无主田。

州县衙署肯定也会觊觎。但没关系,孔府一呼百应,有的是家丁。

孔宪佩对于前线战事一点都不在意。

无所谓

莫说吴军还没打过淮河,就算打过了淮河,孔氏也不慌。

无赖天子,杂血天子,丘八官家,放羊大汗,讨饭皇帝,野猪皮酋长

所以,再来个江东鼠辈也没啥。

什么人来了,孔府都能伺候。

就算来的不是人,孔府也未必不能伺候。

一张薄薄的降表而已!1文钱搞定!

衍圣公家族财产几何?

祭田加私田超过100万亩

铁帽子王,在衍圣公家族面前也是穷酸。

贝勒爷一类的,到了曲阜只能扮个花子。

广西,受这次暴雪冰灾的影响相对较小。

除了纬度靠南,还有地形因素。

本省的北边、东边、西边都有连绵的山脉。整个地形就像一个“口”字取掉了最后一笔画。

中间,是平原丘陵。

这就挡住了北方来的很大一部分冷空气

有降雪,但不大。

如果有气温计的话,应该在零下7度左右。

不过,

零下7度对于广西佬来说也很要命了。

随着清廷对广西统治力量的微弱,广西实际上已经进入了各自为战的状态。

势力最大的是广西巡抚盛荣以及麾下的2万绿营。

然后,

就是各地团练,队伍多达几十支,名义上归团练大臣陆廷升节制。

梧州府,容县县城向南20里。

北流江畔。

两支武装正在对峙。

一方是梧州团练,另一方是郁林(现玉林)团练。

按道理,

两边是友军。

不过,友军打友军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两边的龃龉也很简单——粮食。

梧州府山区多,平地少,粮食不够吃。

隔壁郁林直隶州的粮食产量多一些。

梧州府和郁林州接壤,一北一南。

原本两地关系尚可,可随着形势变化,两地的关系逐渐恶化。

郁林州先是抬高粮价,后来演变成了拒绝外售。

缺粮的梧州府一下子就陷入了困境。

表面看起来,交恶的原因很清楚。

实际上,

真正了解矛盾根源的却没几人。

郁林知州是广西巡抚盛荣的心腹,而梧州团练使陆廷武却是团练大臣陆廷升隔了老远的远房堂哥。

盛荣和陆廷升,近日矛盾逐渐公开化。

明争暗斗。

主要是理念不同。

盛荣认为,广西独木难支,积极向阿桂靠拢。

陆廷升则认为,广西人不应该卷入这场战争。应该厉兵秣马,两边转圜,尽量保持独立,谋取最大利益。

据巡抚衙门的人讲,两位大人互相说服不了彼此,关系已经接近决裂。

害怕遭毒手的陆廷升悄悄离开南宁去了老家柳州。

在这种情况下,

陆廷升暗中支持堂兄扩张,拿下郁林州。

支援了5门大炮,500杆重型火绳枪,700石粮食,还有1万两饷银,替装备简陋、粮少银寡的梧州团练解了燃眉之急。

这也证明了一个问题,

凡间的战争,往往都是天上的神仙在斗法。

只不过,

肉眼凡胎看不到那根隔空操控的透明丝线。

梧州团练3000人,由藤县、容县、岑溪三县团练组成。

对面的郁林州团练4500人,由博白、陆川、北流、兴业4县团练组成。

陆廷武拿着堂弟赠送的千里镜,粗粗一看,就有些心慌。

他跑过镖,闯过江湖。

一眼就看出来郁林团练杀气很足,当中有很多的亡命徒。

再看自己这边,年龄明显低,个头明显矮,衣裳也更破。

“白健仁。”

“末将在。”

“你率岑溪团练,准备打头阵。”

“是。”

岑溪团练是陆廷武的起家老本,让自己人打头阵才能服众。

记名7品武官白健仁,眼神里充满兴奋。

他带着小兄弟们放弃砍甘蔗来砍人,因为现在的报酬更高,吃的更饱。

对于广西的穷苦少年们来说并不容易。

所以,他们很珍惜这份职业。

陆廷武想了想,又压低嗓子。

用只有俩人才能听见的声音,

“小女年方16,天生丽质,然心高气傲,尚未婚配。咳咳,叔的意思,你懂吗?”

白健仁瞬间挺直腰板,眼睛闪闪发光。

“懂!”

“咳咳,好。我这身盔甲一并给你,刀枪不长眼,多加小心!”

按常理,体型偏瘦的白健仁穿上棉甲肯定不合身

然而,

一众小兄弟们却发现大哥走路时棉甲一点都不晃荡,想必是急剧膨胀的血性填充了空隙吧。

总之,

陆廷武拿女儿打窝,效果蛮好的。

毕竟笑笑生写诗曰:

黛眉耸髻垂云碧,眉眼如画秋水溢。

绣鞋半折小弓弓,噗嗤一笑娇滴滴。

裁星剪月罗裙罩,束素纤腰微微紧。

桃花粉面玉作肌,费尽笔墨描不清。

白健仁一想到有机会染指恩相的女儿,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只恨不能立马拉过来,成就一番好事。

“列阵,列阵。”

“排头兵各就各位。”

18世纪,将一群没有文化、不辨左右的乡下人训练成合格士兵,很难!

白健仁在练兵过程中深感困扰。

最后,

他想出了一个办法。

先训练自己的一帮小兄弟,让他们作为排头兵站在每一列的最右侧。

每列的士兵必须记住自己的左边是谁,右边是谁。

靠土办法,勉强练成阵型。

天下大乱,

吴军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拿下湖南,各路绿营溃兵纷纷南下进入广西。

官兵落草为寇,破坏力加倍。

白健仁带着团练在梧州府翻山越岭,亲手埋掉的敌人不知几何,在血与火当中完成了一个草莽少年向成熟军官的成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