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9章 燕度朝她靠来,藏不住酸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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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卫炎!

卫炎一拳狠狠砸在卫灼的脸上,在卫灼惊愕的视线中,卫炎死命将他往火圈外拽。

卫灼挣扎,卫炎反手又是一拳,又一拳!

卫灼抬手握住卫炎的拳头,他口中满是血,已顾不上弄明白卫炎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了。

“想杀了我为卫忠全和卫靖报仇吗?犯不着脏了你自己的手……”

“你给我闭嘴!”卫炎挣脱他的手,拳头砸下去。

比疼痛先降临的是一滴滴热泪,卫灼怔怔的看着他,卫炎泪如雨下,他哭的丑极了,歇斯底里,“卫灼你给老子活下去!”

“你敢死一个试试看!你敢死老子变成鬼也不会原谅你!”

“脏的不是你!有罪的也不是你!你脑子有病吗,你要为了别人不要自己的命?”

“你娘宁死也不肯说出的屈辱是为了什么?她是为了让你不珍惜自己的命吗?”

“卫灼,你有胆子杀人,你怎么就没胆子活下去!”

“你辛辛苦苦筹谋这么久,就为了让你娘亲眼看到你是怎样一个孬种吗?!”

“你想死是吧!好啊,老子也不走了,老子陪你!”

“反正你今天杀人也够多了,不差我这一个吧!”

卫炎摆烂般的在他旁边躺下了,卫灼怔住,他神情一瞬扭曲,似笑似哭,他踉跄着爬起来,换成他拖着卫炎往外走。

周围的死士们见状,有些茫然。

眼下这个情况,主子还死不死呢?

可主子的命令是让他们看着他去死就好……

那现在他们继续看着主子死,还是帮主子别死呢?

卫炎被卫灼拖出了火场,换成他一拳砸卫炎脸上:“你疯了!我是什么东西,值当你陪我一起死!”

卫炎骤然暴起,将他撂倒在地,“你是卫灼!你是我弟弟!你是老子看着长大,是老子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卫灼,别把你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

卫炎哭的像条狗,“求你,别死……”

卫灼沉默了,半晌后,他沙哑开口:“知道了,你闭嘴,别哭,丑得要死。”

不远处,周雪莹怔怔看着。

三七走到她身旁,轻声说着:“这世间还有别的人,发现了你的珍宝,也待他如珍宝,真好,不是吗?”

“是啊。”周雪莹破涕为笑,流出的血泪一点点化为透明的晶莹:“真好……”

“我可以放心了……”

她的身影一点点消散。

一滴鬼泪,飘落在了三七掌心,化为了一颗珍珠。

“我阿娘呢!”卫灼急跑过来,他像个惶恐的孩子,四处寻找着周雪莹的身影。

“她执念已消,”三七轻声道,将手递出去,卫灼怔怔的看着她掌心的珍珠,他小心翼翼的,颤着双手接过。

“这是她的鬼泪,人死魂散,能化鬼者,皆是生前有大执念大怨恨者。”她轻声解释着:“鬼者、血肉无形,所流之泪为魂精魄血,唯有执念破除后,才能凝结出这样干净的鬼泪。”

“卫灼,这是你阿娘给你的祝福,她的魂魄清清白白,你亦如是。”

卫灼双眼通红,他将鬼泪握紧,祈盼的望着三七:“我还能……再见到她吗?”

“或许吧。”

“若有下一世,我娘她一定会平安顺遂,对吧!”

三七点头,冲他展颜一笑:“一定。”

雪不知何时停了。

三七没再停留,离开前,她告诉了卫灼,周雪莹尸骨所在的位置。

周雪莹到死都想逃离国公府这个囚笼,哪怕她的执念已消,但想必也不想自己的尸骨继续留在这湖中。

这一夜后续还有的卫灼忙。

但以卫灼的手段,想来是能应对后续的麻烦。

便是他不能将这事周全,还有燕度帮着查漏补缺呢。

三七刚坐上马车,燕度就用大氅把她裹起来了。

她小脸都要被毛绒绒给淹没了,不禁噗嗤一笑:“我不冷。”

“不冷也捂着点。”燕度又给她塞了个手炉。

“那我靠你近点,你身上暖和。”三七自然而然的朝他挨近。

少将军唇角不受控的翘起,他抿唇压下,也向她靠拢。

“卫灼和周夫人都放下了心结。”三七轻声道:“燕度,你也该放下心结了。”

燕度眸光轻闪,看向她。

三七搓着手炉,“你一直心里有愧,觉得是因为你的缘故,刺激了卫灼,才让他离京南下,错过了救他母亲的最佳时间,不是吗?”

燕度垂眸:“是。”

他和卫灼的关系其实一直不算好,卫灼年长他几岁,在他没崭露锋芒之前,卫灼一直是他们这一辈风头最盛的那一个。

直到他打败了卫灼,踩碎了卫灼的骄傲,将对方在树上吊了一夜。

只是那时的燕度,也没预料到后面卫灼会遭逢那样的变故,失去母亲的卫灼,就像一条疯狗,逮谁咬谁。

燕度那些年虽屡屡在外作战,但凡回京与卫灼相遇,免不得一场交锋。

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不提背地里,但明面上,他也没怎么让过卫灼,两人就这样‘水火不容’的较劲着。

“我想卫灼心里也清楚,他母亲的死,与你无关。”

“他选择南下,或许是被你刺激,但也是他本身不甘于平凡。纵然没有你建功立业在前,他迟早也会选择离开武国公府。”

“这些年他与你较劲,或许是在与自己较劲吧。”

“我倒是觉得,他没有真的恨过你。”

三七自觉说的挺中肯的。

燕度听着听着心里渐渐变了滋味,他语气淡淡道:“你与他浅浅几面,倒是了解他了……”

“他还挺好懂的。”

“哦。”

三七歪了歪头,觉得他语气有点不对,刚要询问,身边人突然朝她靠来。

大氅的兜帽被他拎起,盖在她头上,毛绒绒的绲边遮挡住视线,她看不见他眼里藏不住的情绪,只能看到他精致的唇。

他问她:“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