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问难

一场大雪铺天盖地，攻城的巨人大军迎来了最痛苦的日子。大军远征，衣物运输非常不便，帝都附近数百里的百姓早就跑的跑，死的死，想征集一点粮食、布帛都不可能。大雪封地，让巨人大军损失惨重。以前克蒂鲁大军还喜欢吃人肉，现在能吃的都被他们吃完了，哪里还有人能吃。于是他们开始吃坐骑，吃战死的将士尸体。

克蒂鲁人可以这样吃，但是其他种族做不到这一点，第一个偷偷撤离的就是天鹅族兵士！十五万天鹅族兵士走的时候只剩下不到五万，可谓损失惨重。其他小部落的兵士也开始偷偷溜走，再继续待下去谁也不能保证克蒂鲁人会不会把他们也吃了。

自从上次攻破帝都北门外城之后，大军再也没有突破性的进展。现在又下了大雪，攻城已经不太现实。巨人大军紧衣缩食，将士们每天只能勉强吃一顿饭。

巨人大军不好过，帝都城内的帝国百姓也不好过！城内的粮食很充足，但是木材已经不够用了。战争对木材的消耗太严重，大军每天仅仅守城用的弩箭就多大数十万只，这还不算檑木、守城器械。城中的木材首先要供应王室和贵族，然后是军备，再然后是军队做饭，最后才能轮到百姓们用。如此严冬，再加上大雪漫天，不让生火做饭，还不让取暖，百姓们能承受的住么？很多百姓无奈之下只好拆了自家的房子取暖，人总不能冻死。

两只大军其实谁都不好受，却偏偏是都不肯妥协，最后受罪的还是下面的将士。克蒂鲁骑兵终于开始无法忍受这种痛苦，军中怨言四起。

僵持就是坚持，谁坚持到最后，谁就呢过取得战争的最后胜利。

相对而言，帝都城内的帝国兵士处境要好很多，粮食够吃，不用承受严寒。而帝都城外的巨人大军不但吃不饱，穿不暖，最重要的还是一直在忍受各种无尽的骚扰。

帝国不是没有忠臣，更不可能没有勇士。帝国各地不甘愿国家沦亡的勇士、侠客纷纷聚集起来，他们利用各种办法骚扰巨人大军。在巨人大军的周边，最少活跃着五十万以上的汉国勇士，他们的存在也给巨人带来的严重的生存危机。

天启十五年十一月十六，长安也是大雪！今日不用早朝，秦雄起床之后正在批阅奏折，宋德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王！大王！参商大师来了，还带着好几个人。”

参商已经早已不过问秦雄的事情，师傅就是师傅，不是保镖。秦雄刚学艺的时候做师傅的当然要关照一下徒弟，有了什么事情还要师傅出面。可当徒弟出徒之后，师傅就基本不再过问，更何况秦雄是一国之君，参商若是一直参与到国事中，已经有为国效力的嫌疑。他们这种隐士、侠客最反感的就是这一点。

参商进宫从来都不用禀报，这次也不例外。秦雄刚刚起身，还没从龙案后面走出了，参商带着几个老者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

“恩师……！”秦雄赶紧拱手。

参商抿嘴笑着点头：“徒儿免礼，先来认识一下几位长着！”

后面几位老者架子都很大，一个个也不见礼，甚至连拱手礼都免了，坦然站在那里等着参商介绍。

“这位是祖笛前辈，这是贪狼前辈！这位是洪松前辈！还有这位是伯南前辈。”参商挨个介绍过去。

一听这名字秦雄就感觉到头脑发胀！祖笛和贪狼是和师傅参商齐名的帝国三大刺客，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杀手。在以前，秦雄一直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偶像。只可惜这两位偶像的卖相不够好，都赶不上师傅参商。

这位祖笛大师长相最别扭，身材干瘦，也不过一米七的身高，在这个时代算是矮子了，比自己矮了整整一头。他不但身体干瘦，脸上也基本没什么肉，颧骨高高突起，脸上也是长满了浓密的皱纹。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他的眼睛，这也是祖笛大师唯一一处让人敬佩的地方。秦雄见过鹰的眼睛，也见过狮子、黑熊的眼睛，但这些都赶不上祖笛大师那双眼睛，目光所到之处似乎能看透一切，秦雄自负不敢和这样的人对视。

贪狼前辈稍微好点，至少身高体型都比较完美。年龄大的愿意，胡须黑白参半。但是那双手臂让人接受不了，秦雄今天也算见识到什么叫双手过膝了，贪狼的那双手完全垂下来手指绝对过了膝盖。

后面洪松、伯南两位老者秦雄都没听说过，也不知道人家是干什么的。不过看身上的气势，武功绝对是超凡脱俗，不可以常理来推论。

双方介绍完了，秦雄让太监搬了几把椅子放在大殿上，几位前辈分别落座。宫女有送上香茶！

“徒儿，今日为师找你是有事求助于你！”参商说话历来之间，从不拐弯抹角。

秦雄可不敢托大，赶紧回到：“师傅请讲，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情，我一定会做的。”

参商满意地捋了捋胡须，点头说道：“此事为师并不是来为难你，能否去做还要为汉国去考虑，不可因为师的请求而丧失了原则。”

说道这里参商扭头看了看另外四位老者，然后回头慢慢地说道：“为师想请你出兵赶走巨人大军。”

此话一出，秦雄还真是犯难，恩师的要求其实也不算过分。如果真正从汉国和帝国附属关系算来，汉国确实应该去救助帝国，可秦雄想的吞并帝国，现在去把轩辕王救下来，实在对汉国不利。

面色凝重的贪狼忽然开口说道：“天下之事我等其实并不想过问，谁最后能一统天下于我们无关。但我等身为帝国隐者，也要为天下苍生考虑。巨人大军在帝国境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乃至做出吃人这等禽兽行径，实在令天下人不齿。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等虽有一身武功，却难以对抗巨人数百万大军。今日不得已求助汉王，还愿汉王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援救帝国，赶走巨人大军。”

伯南也点点头：“老夫从来不求人，但今日却不得不来求助于汉王。我们几位聚在一起，本来想的是行刺巨人将领，可仔细分析之后发现此事不妥，巨人将领无数，刺杀一个还会有另外一个继续领兵作战。为今之计，只有汉王派大军征讨巨人，才能挽救天下苍生之命运。”

秦雄默然点头，他也同情帝国百姓，数百万人就这样被巨人大军残杀，换了谁都难过。但是为国君者当考虑长远，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坏了大事。

见秦雄不说话，最阴沉的祖笛忽然说道：“其实我们知道汉王的想法，汉王想要的是天下！可汉王就忍心看着帝国数百万百姓惨遭屠戮么？自古仁者为天下王，汉王若此时不出兵相助，怕是日后得到了天下也未必能赢得天下百姓的心啊！”

几位老者纷纷相劝，秦雄心里也犯嘀咕，一边是自己的雄心壮志，一边是数百万百姓的性命。到底哪一个终于？至少以前在秦雄看了还是天下重要。

知道这件事会让秦雄为难，参商沉默片刻说道：“雄儿不要为难！今日我们几位前来并没有要逼宫的意思，徒儿若是愿意出兵那最好，即便不想出兵也无妨，我们五人已经联络了数百位隐者，带上大家的徒弟、徒孙总共也有三千人之多。明年正月初，我们就要亲赴帝都，以救援帝国百姓。”

几个老头都盼着秦雄说句话，或者答应、或者拒绝。可秦雄却始终不能拿定主意，这件事要整体考虑，最好还是要和朝廷大臣商议一番，自己一个人冲动出兵后果不堪设想。

秦雄在大殿之上来回踱步，一直走了五分钟，差点把几个老头给晃晕。这才终于停了下来，回头一字一顿地说道：“不瞒诸位前辈，我秦雄虽然决心一统天下，但却也不忍看到帝国百姓遭受如此磨难！为国君着当为天下万民谋福利，若仅仅只为了一己之私而致百姓性命与不顾，为君何用？只是现在正值严冬，天降大雪，将士们出征多有不便，几位前辈可否给本王三个月的时间整军，待初春之后我汉国大军即可救援帝都，驱赶巨人。”

几位老前辈听到这番话心里大石头总算是落地，大家都很感慨！这些老者谁的有徒弟，而且大都很出色，可偏偏只有参商收了这么一位国王做徒弟。关键时刻，靠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改变历史的命运的，还是要依靠世俗中王者的力量。

参商心里也轻松了一点，但也有了愧疚。和巨人交战，汉国将士不知道要牺牲多少，其实就是用汉国兵士的性命来换取帝国百姓的性命。都是性命，他心中也不忍。唯一能给秦雄做到的就是帮他统一天下，不让这汉国的将士白白丧生。

参商还没说话，伯南拱手道：“汉王果然仁慈！此番出征必然会损失汉国兵士，日后汉王争霸天下会增加很多困难。老夫不才，日后愿意帮助汉王一臂之力。他日汉王驱赶走巨人大军之后，老夫会亲自出手刺杀轩辕王室，杀到他们没有可称王之人，为汉王统一天下扫清最大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