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沐

秦熊本人偶尔有机会也会到外面微服私访，去的都不远，也就是在长安城内。如今的长安城晚上也有夜市，而且规模还不小。长安的夜市并不是异世广场上弄的一个个烧烤摊，而是商业区的店铺里晚上不关门继续营业。仅仅这一点就已经领先这个时代很多，要知道现在的照明还都以油灯和蜡烛为主，晚上营业有很大的火患风险。

长安的老板也逐渐聪明起来，到了晚上就把东西弄到大街上，然后把灯笼挂起来。一家挂四五个灯笼或许不亮，但是一条街每家都挂起灯笼那就相当明亮了。

长安这种现象还是因为居民成分的原因，在其他国家和城市，以商人、百姓居多，大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晚上谁还出来。而长安的工厂、作坊很多，在里面做事的人白天是没时间逛街的，只好晚上出来转转，也就晚上这点时间自由。为了适应这些人的作息时间，长安的商铺也顺应形势弄了夜市。而且越发展月快，商业区的各个商铺基本上晚上都开业。

四月份的天气冷热适中，正是逛街的好日子。

秦雄领着惜玉在中间走，宋德在前面，六个护卫分散开在周围。

秦雄没什么好买的，主要是看看市民百姓们的消费状况，听听民间百姓的声音。惜玉开始也不好意思买什么东西。再说她身上也没什么钱。后面秦雄让宋德出钱，只要惜玉看上的东西就都买回来。

闲逛了半个多时辰，外面的商户也逐渐收摊了。秦雄带着一行人找了个做砂锅菜的小店，要了两张桌子。几个人分开坐下。

刚一坐下，老板很快放在桌上一个气死风灯，笑着说道：“几位客官，吃什么尽管点。”

秦雄让宋德随便点了几样菜，然后静坐着听周围人聊天。店里一楼也就七八张桌子，这还都没坐满。上菜很快，一刻钟的时间七八个砂锅就端到了桌子上。

周围吃饭的都是作坊里的工匠，晚上下班回来不想做饭的就在这里吃，也省事。聊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秦雄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惜玉倒是吃的很满意，常年在宫里没吃过外面的东西。

吃了一半的时候，店外进来四五个男人，第一个进来的人管家打扮，进门就问道：“老板，这里收金子吗？”

老板从柜台后面抬头看了看，摇头说道：“现在要么收铜钱，要么收纸钞，连称都没了怎么收金子。再说你用金子我也换不开。”

管家摇头叹息回头对一个中年人说道：“老爷要不再换家地方吧。”

中年人大概是厌烦了，愠怒地说道：“老板，我这里有一片金叶子，只在你这里吃一顿饭，你看怎么样？”

老板眼前一亮，赔笑说道：“那先要看看客观的金叶子是不是真的。”

秦雄回头借着灯光看了看中年人，大概四十多少，相貌魁梧很有气势，看架势非富即贵，想想也是到外面吃饭能打赏一片金叶子的人穷不了。

“这位兄台有多少黄金，我给你换。”秦雄回头笑道。

中年人顺着声音看了过来，窗户旁边的桌子上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年轻人说的。

中年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位小兄弟真的想换么？”

“不给你换多少，谁出门也不会带太多的钱。够你吃饭就行了！”

中年人想了想给管家递了个眼色，管家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的绸缎包裹，打开包裹拿出一片金叶子走过了放到秦雄的桌子上。

“这片金叶子大概五两。这位公子若是肯换的拿就感激不尽了。我们今天晚上刚到长安，找不到地方住，也没地方吃饭。各个地方都不收金子，我们老爷已经转了半个时辰了。都说长安富，可这金子花不起的感觉也不好啊。”

宋德看到大王的眼色，从腰间掏出一个皮子做的钱包，这玩意现在在上流社会很流行，放钱在里面正合适。

还是宋德有钱，钱包鼓鼓的看的秦雄都眼红。

宋德拿出二十五张百元纸钞递给了管家，管家拿起来在灯下左看右看，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概念。

“你没骗我吧，我那可是真真的五两金子，你这几张纸就能当五两金子用？”管家很郁闷，生怕被骗。

宋德笑了笑：“你可以问这里的老板，看他收不收。”

管家回头把老板叫了过来，抽出一张百元纸钞对老板说：“这一张纸在这里一个人能吃饱饭吗？”

“爷！咱也不能欺负外人不是。这是一张百元的，一百元相当于两吊钱。这里是小店，这一张就够二十个人吃饱都有富余。”老板赔笑说道。

管家还不放心，有抽出另外一张：“这个也行么？”

“哈哈！都一样，都一样。几位客官里面请！”

中年人带来的人不少，似乎里面还有女眷，呼啦啦进来十几个。这都没进完，外面还有不少，或许是下人、家丁。

小店本来就不大，十几个人就占了两张桌上，最后还有人坐不下。秦雄让中年人和管家坐到自己这张桌上，中年人最后还是同意了。

先点好菜，中年人这才给秦雄致谢。大家一番客套，也就慢慢熟悉了起来。

“这位公子是长安本地人吧！”中年人先问起来。

秦雄点点头：“本地人，在这里十几年了。先生是外来的？”

“唉……！外人啊！在家千般好，出门事事累。若不是国破家亡，谁原意四处逃生呢！”

“先生是哪国人？因何事到的长安？”秦雄继续问道。

中年人面色阴郁：“帝国商人，要说我们家离长安就远了。我们在帝国之西，距离帝都还有四百余里。从前年巨人部落攻破城池之后，我就带着全家人开始流亡，原先是投奔亲戚、朋友。也没想过要离开帝国，谁知每次搬家不到三个月就又要搬家了。我就从一个城市搬到另一个城池。本来以为到了帝国东部就好一点，谁想内乱又起。地方百姓聚众谋反，官府根本无力镇压。我们这做商人的只能在此四处逃亡。

从老家一起出来的总共是十二户人家，加上家丁、侍女差不多一两千人。逃亡过程中不断受到骚扰，屠杀。到了帝国东部的时候就剩下七家，我的父母也在奔波中病死。后来大家觉得帝国已经没办法待下去，再次商议搬家。很多人想去熊国，因为熊国兵力雄厚，而且和巨人是同盟国。于是七户人家中的四户去了熊国，剩下的三户选择来汉国。我们家是第一个来的，也算是先探路。只是没想到长安如此繁华，很多事情我们都无法接受。

今天晚上刚到的长安，因为没有纸钞，吃饭住店都成问题。”

听完中年人一番话，秦雄忍不住也很伤感，国家败亡之时最痛苦的还是老百姓，试问谁家不在战争中受难？

“在下姓秦！这位兄台若有什么困难，我倒是可以帮你。金子换纸钞并不难，明日一早，长安几大金行就会开门你们把黄金带去换就好了。至于住的问题，待会我让我的管家帮你安排。”

“在下复姓慕容！遇到这位兄弟肯帮忙，自然是感激不尽。”中年人感慨地说道。

秦雄笑了笑：“你们远来是客，我是长安人，本就该好好招待的。”

中年人苦笑着点点头，然后开始吃菜。

两人边聊边吃，从中年人口中秦雄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这些信息是情报司的刁储等人根本得不得的。

帝国的形势比秦雄想象的还要复杂很多，对于距离汉国遥远地区的大部分商人来说，他们并不看好汉国。因为汉**事力量不强大。熊国和巨人结盟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巨人的强大毋庸置疑，而汉国总共的兵力不到200万，这点兵力仅仅用巨人三十万军队就足以抹平。更不要说克蒂鲁骑兵了！

距离汉国远的百姓和商人在分析战事的时候首先分析的就是兵力多少，因为没有不知道科技的威力，所有他们不认为汉国能成为天下霸主。

于是在帝国中部和西部，更多的商人跑到了熊国、也有人到了西戎。

慕容先生还说了另外一件事，帝国当下崛起了很多势力。这些势力大小不一，有的依附于几大家族，有的自立为王，根本就不接受朝廷招安。帝国的面积太大，汉国的情报机构就那么点，不可能把帝国所有的势力搞清楚。听中年人说，有的势力在暗处发展，是以宗教信仰来传播，表面上看没有什么动作，可这些人一旦起事，影响力非常之大。

也有的势力貌似属于帝国四大家族，但是其头领已经有了自立为王的念头，只等时机成熟就可以摆脱。

现在的帝国就是一片沼泽，在轩辕王室没有倒塌之前，帝国还在名义上是统一的。可一旦轩辕王室覆没，帝国毕竟打乱。到那时谁都不接管这个烂摊子。

若要统一帝国，只有武力。用具有压倒性的大军来摧毁各个势力。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秦雄陷入了沉默。汉国要走的路还太远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