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布公（二）

酒宴上其他几个人也都纷纷施礼，表示要忠于秦雄。

秦雄摆手让大家坐下，笑着说道：“如此甚好，曾离、谭卢，我现在正式任命你们为万夫长！”

“万夫长是什么官？”曾离身边的王坤小声问道。

裴严笑着说道：“秦将军这里的官职很简明，十个人的头领为十夫长，百人头领为百夫长。依此类推，然后是千夫长，万夫长。统帅五万人以上的就称为将军。十万人的称上将军。再往上就是大将军。”

谭卢点点头：“果然简明的很啊，一听就明白了。”

“来，喝酒！”秦雄端起酒杯笑着说道。

谭卢说来也是个小人，不过比其他几位参将稍微好一点，至少还会点武功，在行军布阵上也有那么一点水平。本人也是特别的功利，看他对南郭百重的行为就清楚的很。曾离之所以把他留下，一来担心自己一个人无法掌控五万人的大军，二来也是看到这个人稍微有点本事。

但小人就是小人，一行人吃饱喝足以后，先在穆羽翔安排的客栈里睡下。大军都走了一天一夜的路，都非常累，大部分躺下就睡了过去。

谭卢却没睡着，他在想自己的出路。他现在其实非常的后悔，万夫长的位置固然不小，但也就意味着自己彻底跟秦雄站在了一条船上。总共七万人的军队如何能对付的了呼兰卓的三十万大军呢？最要命的是昨天没有把自己收藏的那些珠宝黄金单独放起来。现在想跑的话，就是一无所有。

要知道呼兰大军已经进入了平县，据这里没有几天的路程，自己若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客栈里很安静，每个人都有一间单独的房子。听到外面鼾声四起，谭卢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悄悄地走出了客栈。客栈外面有几位兵丁守着，不过这些人并没有阻拦他。

“我的马呢？”谭卢看不到自己的战马，忍不住问道。

有个兵丁应声答道：“在后面马圈了，我给将军去牵来。”

片刻功夫，兵丁把他的那匹马给牵了过来，。外面的雪很大，谭卢牵着马走了几步，忽然又犹豫了起来，这么大的雪，自己又能去哪里？财宝先不说，自己的那几个美人还在别人的控制之中呢。

偌大的一个天下，竟然没有自己的藏身之处。即便是要投靠胡兰卓，也还是要等大雪停了才好吧。

正在犹豫中，忽然后面传来兵丁的询问：“将军是要离开这里吗？”

谭卢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没有外人，还是客栈门口站的拿几个兵士。

“哦！不是！不是……！我……！我只是放心不下我的家人。”

为首的兵丁笑了笑：“将军，秦将军一切都安排好了，您的家人在前面那座客栈里面。还为您准备了两辆马车，几百两黄金。将军还说外面雪大，将军最好还说找个客栈先住下，等雪停了再走。”

听了这话，谭卢忽然又一种无力感，原来秦雄早已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可人家并没有杀自己。至少目前还没杀！

“麻烦你把我的马栓到马圈里吧，我去那边看看。”

谭卢来到兵丁说的那家客栈，一进门就有兵丁出来闻讯，然后带着他进了后院。

谭卢有四位娘子，还都不是抢来的，所以夫妻之间相对融洽。

一进房门，就看到四位夫人正围坐在一起聊天，见他进来，四个夫人立刻围了过来：“夫君，你可算回来了。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谭卢推开几位娘子，坐到凳子上先喝了一口热茶，这才问道：“他们没有为难你们吧。”

大夫人摇摇头：“没有，这里的兵丁对我们好着呢，连伺候我们的人都是女孩子。赶了一天多了路，本来想睡一会，可是有担心你的安危，都睡不着。还有，咱们那两辆马车的财宝都被他们给扣下了，后来又来了一个将军模样的人，给我们每人一百两金子。还说如果你想离开的话，那两辆马车还给我们用。”

其他几个夫人也是叽叽喳喳，说什么钱都没了，首饰也没了，以后没法过了。

“别吵了，再吵连脑袋都没了。”谭卢郁闷地说道。

几个娘子果然肃静了下来，四夫人还跑的门口听听外面的动静。

“他们让我做万夫长，和以前的参将官职一样。”谭卢无力地说道。

大夫人长出一口气：“哦！吓死我了。我以为他们要杀了你呢？”

二夫人撇撇嘴：“什么万夫长，听着就那么难听。既然还是以前的官职，那为何把我们的两车财宝给扣下了。”

四夫人从门后走了过来，捏着谭卢的肩膀说道：“好歹命还在，以后慢慢赚吗！”

谭卢眉头紧锁，脸色苍白。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方才从客栈里出来，他想的还是如何逃命，现在性命无虞，又开始挂念自己的财宝，职权。打心眼里说，秦雄这个人还算不错，对待一个降将，还能官复原职，而且手下还有一万多兵，这是对自己莫大的信任。而且预计到自己可能会离开，还饶了自己一命，就凭这点自己就应该感激才是。

让谭卢真正想离开的愿意是因为他怕死，他对秦雄的队伍没有信心。要知道呼兰大军足有三十万，而且呼兰卓本人又是北川国最出色的武将，仅凭秦雄手下这几万人根本就不可能对抗。

但是话说回来，自己走了又能怎样？没有一兵一卒，投靠即便是去投靠呼兰卓也不会有任何地位。就现在秦雄给的这几百两黄金，也就够自己一家人过个小富翁的日子，远不如当参将来的实惠。

几位夫人叽叽喳喳的议论，谭卢绝对心情越发烦乱，自己必须用最快的时间做出决定。可决定真的是那么好做的么？

“夫君，您倒是说话啊？我们到底该怎么办？”二夫人撅着小嘴说道。

谭卢一声长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到处兵荒马乱的，我带着你们四个美人出去，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马匪给抢走。”

“那既然这样，你就去当你的什么万夫长好了，好歹手下还有一万多人，总不至于我们几个被马匪抢走。”二夫人才不管那么多。

大夫人毕竟年龄稍大一点，看问题也透彻一些，见丈夫很难下决定，于是小声问道：“夫君为何还不做决定，莫非有什么事情么？”

谭卢把自己的顾虑详细说了一边，大夫人忽然笑了：“我说夫君啊！你怎么就是个死脑筋，今天你能投降这个秦雄，明天难道就不能投靠呼兰卓么？只要你手里还有兵，到哪儿都得受重用。”

听到这里谭卢眼前忽然一亮，站起来猛地拍了拍脑门：“多谢夫人提醒，哈哈……！”

说完之后，谭卢举步就朝外走，几个夫人可急了：“你刚来就走啊？”

“你们先睡觉，晚些时候我来看你们。”

回到客栈，谭卢心情也就没了负担，倒头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谭卢猛然惊醒，抓起床头的腰刀，随时准备拼命。可外面并没人进来，而是传来秦雄的低沉的声音：胡将军，赵将军，不要喊醒他们了，我们先去看看。

看来不是要杀自己的，谭卢抓起衣服裹在身上，拉开门站了出去。只见秦雄整带着胡麻子和独眼赵、裴严三个一边穿衣，一边朝外面走。

“秦将军，你们这是去干嘛？”谭卢高声问道。

裴严见他出来笑笑说道：“没什么，大批流民又回到了县城，越聚越多，卢县令让秦将军去安排一下。谭将军还是继续睡觉吧。”

谭卢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穿上，一边穿一边说道：“我也去看看吧。”

秦雄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没说话，但是却停下脚步等他。

原来南山县前几天就聚集了大批的流民，足有二十万之多。因为秦雄带人扫荡马匪的事情，附近几个县早就传遍了，大家都以为秦雄是官军，而且还把他传的神乎其神，所以百姓们也就以为这里有大批的官军，纷纷朝这里逃命。以至于南山县聚集了大批的流民。

昨天秦雄归来的时候，流民还以为是呼兰卓的大军到了，于是纷纷逃跑。这跑了没多远，后面又有人说不说胡兰卓的大军，是秦雄将军得胜归来了。于是流民又都跑了回来，天降大雪，流民没地方住，又没饭吃，一旦出了问题就是大问题。卢县令也没经验，只好让秦雄出头了。

城门早已关闭，城外黑压压一片百姓，都是拉家带口，有的还有马车，马匹，骆驼、牛羊、蔓延出十里地远。看到如此情景，就算胡麻子等人也都傻眼了。

大雪中百姓们瑟瑟发抖，不断听到孩子和老人的哭喊声。北川的天气比汉国实在冷太多，这会的气温应该在零下二十度左右，在军营里呆着尚且有人冻伤，更不要说在这里站着了。

听着百姓们无助的呼喊声，秦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虽然这些人并不是他汉国的子民，但这些人都是鲜活的生命，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他无法容忍无辜的生命在他面前消失。但是他也不敢贸然打开城门，因为在饥寒交迫之下的人们会失去理性。一旦打开城门，局面将无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