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

老奴跟着姬妃，开始还庆幸，和姬妃一起的三十多位年轻王妃都没受到屈辱，就这样平静地到了陈国。刚开始，陈王把这三十多位年轻的王妃分成二等，看不上眼的就赏赐给下面的将军。六位公主最大的二十七岁，最小的十三岁。这六位公主，陈王赏赐出去三位，留下三个在宫中。

当初陈王看到十几位王妃和三位公主都有了自己的寝宫，老奴还暗自高兴。以为娘娘们至少不用遭受屈辱了。谁想到……陈王比谁都无耻肮脏……！”老太监说道这里竟然嘴唇颤抖，差点说不出话来。

秦雄并没有继承三王子的记忆，所以对于汉国王室的那些人当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即便没有感情，也会因为这些无辜的人遭受屈辱而感到无比的愤慨。

老太监哆哆嗦嗦的继续说了下去：“陈王这个老贼，想尽一切办法侮辱几位先王妃，他每次把王妃招去侍寝都让太监在旁边画像。冬天最冷的时候，他让十几位王妃和三位公主不穿衣服在大殿里跳舞，哪位王妃跳错了步子，就让宫女和太监用针扎胸部。几位王妃受的苦，老奴都不忍心说出来。先后有七位王妃因为忍受不了屈辱而自尽。姬妃几次寻短见，都被老奴制止！老奴当初把希望寄托在二王子秦烈身上，但是宫中消息闭塞，不知道三王子您登基做了汉王。老奴就盼着有朝一日，大王您挥军攻破陈国的都城，杀掉陈王，给几位王妃报仇。

时间久了，陈王也就慢慢失去了兴趣，剩下的几位王妃和公主则被安排到宫内刷马桶，洗衣服，干最脏、最累的活。这几年的时间下来，陈国王宫里就剩下两位先王妃和一位公主还活着，老奴一直侍奉在姬妃身边，让姬妃娘娘心里有个念想好活下去。

今年五月份，陈王忽然赦免了几位娘娘，赐给她们锦衣玉食，又都住进了寝宫。老奴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私底下听宫内的太监们说，汉王吞并了诸夏，很快就要打到陈国来。陈王担心日后被报复，所以一改过去的态度。老奴得知消息以后，赶紧告诉了姬妃娘娘，姬妃娘娘大喜，找到另外一位王妃和公主，三人凑了几件首饰，贿赂王宫里的太监，老奴诈死才逃出宫来。

老奴一路乞讨才来到了长安！为的就是告诉汉王，莫忘了当年的亡国之恨。早点为冤死的几十位老王妃报仇，奴才替几十位娘娘谢谢大王了。”

老太监说着又跪了下去，叶忠赶紧把他扶了起来。

秦雄一脸怒容，陈王竟然如此无耻，灭国就算了，竟然侮辱王室妃子和公主。老太监很多事情并没有说，那些可能更残忍，更龌龊。

当初若不是担心承安被熊人拿下，陈国此时早已被灭，如今国家正在发展之中，他并不想妄动刀兵。虽然当初和西戎有过协商，但是时过境迁，不知道西戎还是否同意当初的约定。

“庞公公尽可安心，此仇不报，本王岂能对得起汉室的列祖列宗。不但要报仇，而且要报的痛快！你暂且下去休息吧，让叶公公安排你先住下。出兵非小事，容本王与朝中大臣商议后尽快做出决断。”

庞公公颤巍巍地跟着叶忠走了，秦雄在大殿只是来回踱步，心中焦躁。灭掉陈国并不难，问题在于汉国刚刚停战，盲目开战不知道武将们会否愿意。最关键的当然是西戎，进攻西戎的属国，达拉奇罕真的会不闻不问吗？

带着满脑的烦心事，秦雄出了太和殿，随便乱走，竟然进了慈宁宫。雨后空气清新，池塘里几尾鲤鱼偶尔跃出水面，相互嬉戏，倒也好看。秦雄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今日来慈宁宫，提前并没有告诉四夫人何金莲，秦雄也不过是随便散步，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这里。

走过池塘，再绕过一处凉亭，后面就是一个小花园，这地方比较偏僻，再加上慈宁宫里大部分宫女和太监都去了飞雪城，所以这里越发寂静。

脚下的路是用鹅软石所砌，走在上面很舒服。秦雄反复思索出兵陈国一事，不经意间走到最角落处高墙下的一颗柳树旁，树下有个石凳。他擦去上面的雨水就坐了下去，别说这地方还真安静。

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起身看去，只见一个小太监东张西望地走到花园一颗小树下面，手里拿着一个布包，似乎在等什么人。

秦雄对这里的太监并不熟悉，他想看看这个太监到底想做什么。

没多久功夫，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一位小宫女偷偷摸摸地走了过来，老远就和小太监打招呼。

莫非有奸情？秦雄有点郁闷，正在瞎想，忽然看到小宫女从袖口里拿出好大一锭金子递给了太监，然后太监把手里的布包递了过去。两个人话不多，交易完以后，各自匆匆离开。

秦雄蹑手蹑脚地跟在小宫女后面，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小宫女倒是很机警，几次回头差点看到秦雄。

在慈宁宫花园和竹林里饶了几个大圈子，小宫女终于进了寝宫，这下秦雄就不好再跟去了。况且寝宫里的宫女也多了起来，进出不方便。

秦雄最后决定光明正大地进去，看看这个小宫女到底是谁的人。

一进慈宁宫，有人就通报了两位夫人。何金莲第一个赶了出来，满面堆笑，很快三夫人倪洁也走了过来，神色似乎有点异常。她身边正跟着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个小宫女。秦雄顿时明白了一点什么。

在慈宁宫待了一刻钟，秦雄就借故离开，找来康荣！把那个小太监的容貌说了一边，康荣也很有效率，不但一刻钟的时间，小太监就被带到秦雄面前。

支开康荣，秦雄冷冷地说道：“你方才得了不少金子吧。”

小太监吓的出了一身冷汗，筛糠般地哆哆嗦嗦：“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小的……小的一时糊涂。”

“不用讨饶，你且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若是说的实话，本王就饶了你。”秦雄怒目而视。

“大王……！奴才说实话，大王别杀我。”

小太监满头大汗，低着脑袋颤抖着说道：“奴才是宋公公手下，负责采买王宫用品。前几日，慈宁宫里有一个小宫女找到奴才，说是要……要几本书，奴才当时不解，就问她想要什么书，那小宫女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是要那种最露骨的男女之间的书。奴才心里明白，小宫女是思春了。当时他答应给奴才十两黄金，奴才一时没忍住，就答应了下来。于是趁着出去采买东西的时机，在外面买了几本春宫册，大王饶命啊……！”

秦雄冷笑一声：“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给宫里的宫女买这种书，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不过此时本王还想保密，就暂时不惩罚你了。日后再犯，定不轻饶。”

小太监张皇退下，秦雄却露出一丝奸笑：三夫人倪洁竟然偷偷看春宫图！看来三夫人也是不甘寂寞嘛！要说这大夫人最漂亮，但为人清高，我是没什么机会了。三夫人却要容易得手了很多。

七月初十大朝，秦雄让老太监庞元上殿，讲述了一番陈王当年攻破古汉都城的往事。秦雄这样做的意思无非就是让朝臣们下定决心进攻陈国。武将自然不用说，对付陈国这等不入流的小国，那就是白送的战功，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表示要亲自带兵出战。

文臣则要谨慎许多，谢松和申无心都不表态，户部侍郎陶瑞和工部侍郎公叔皋则明确地表示了反对。因为陈国已经成了西戎的附属国，进攻陈国西戎自然要出兵帮助，两国刚刚交好，实在不易大动干戈。

秦雄对此事也拿不定注意，只好问下面的两位丞相：“二位丞相是什么意思？”

谢松是左丞相自然要先说话：“启禀汉王，若论家事，汉王确实应该兴兵讨伐陈国。若论国事，此时我汉国人心思定，各地州府刚刚建立，盲目开战自然会是人心浮动，并非最好时机。”

申无心在后面说道：“确实大王报仇未必用兵，只需派一使者前往陈国，痛斥陈王。让其把曾经占领汉国的一百五十里土地尽数归还，再奉上黄金数百万两当做补偿。我想陈王绝不敢反驳大王，定然割让土地，奉上黄金以讨大王欢心。大王亦可暂缓几年用兵。”

秦雄看了看庞元，庞太监老泪纵横，跪在那里不说话，其实意思很明白依旧希望汉王出兵。

“庞公公起来吧，此时却非出兵之时，本王就先遣使者前往陈国，索要领地、黄金，再让陈王把几位老王妃送到长安。等过上一两年，汉国稳定下来，本王在出兵为几位先王妃报仇。”

“大王……！”庞元擦着眼泪说道：“大王万万不可提起老王妃的事情，那陈王定然不会把几位王妃送到长安，他担心大王得知王妃们受的屈辱而兴兵攻城。既然大王有大王的苦衷，那老奴就先退下，老奴叩拜大王！只希望大王早日为王妃们报仇。”

庞元哆哆嗦嗦地退出大殿，秦雄并没有在意，况且国事断然不能因为两个老女人而盲目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