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去何从

“哦！本王当然不会反对，只是击败狼人以后，两国该如何平分诸夏呢？”

使者从怀里拿出一份密信，双手奉上：“头领的意思都在这信里，头领说了只要汉王答应合兵，这高池之东千里土地就归汉王，高池以西的一千多里土地就归西戎。汉王以为如何？”

秦雄打开密信看了看，信中也是这个意思，不过他对这玩意从来不相信，所以淡淡笑了笑：“不在西戎头领是如何安排进攻的。”

“汉王，您也知道如今巨人王那里对西戎多有节制，多次下令头领不可进攻高池，所以才推脱至今。当下三军对垒，汉军居中，所以还请汉王从正面进攻狼人，我西戎大家绕道侧面进攻，到那时必然一举将狼人歼灭。”

秦雄摇摇头：“这样不公平啊，我汉军可以后撤十里，把战场给让出来，这样一来你我两路大军可都从正面进攻，不知贵使意下如何？”

使者面露难色，但稍微停顿就笑道：“如此一来甚好，我这就回去面呈头领，商议以后再给汉王回信。”

西戎使者走了没多久，秦雄正要睡下，外面忽然来报狼人使者来访！狼人使者的意思和西戎头领的意思相近，他们也想和汉国联合击败西戎。狼人使者就是邵吉，此人素有口才，陈说厉害分析局势：三军中西戎最强，汉国和狼人若是不合必然被西戎逐个吞没，合则两利！

这个道理秦雄和汉军诸将心里都清楚的很，但是狼人真的可信吗？

不过邵吉也说了一个秦雄不得不面临的问题：狼人军中还有十万汉国百姓，若是汉王不从，这十万百姓可就成了刀下鬼。

就在秦雄接见狼使的时候，西戎军中也正在升帐议事。

达拉奇罕一脸深沉地看着下面三十多位将领：“诸位将军，今日商议一件大事！如今三军对垒，我们是该联合汉军还是该联合狼人，诸位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公孙桐在西戎军中数年，向来是达拉奇罕的智囊，他第一个拱手说道：“头领！以为臣只见，应该联合汉军。”

“公孙先生请直说。”

公孙桐乃是文职，所以不穿铠甲，他捏着一缕胡须说道：“头领，试问拿下诸夏以后，我西戎是不是要面临巨人和帝国的两面进攻。”

“不错……！”达拉奇罕点头说道。

“我素闻汉王仁慈，不喜欢打仗，这里面固然有水分，但多少也能看到汉王这个人的品行。汉国在云泽九年，把云泽发展成了一个天府之国，却从未对邻国妄动刀枪，可见汉王此人确实不喜欢战争。有这样一个邻居我西戎定然可专心对抗巨人和帝国。在者汉王专心发展国内，如今汉国铁器天下闻名，国富民强，有这样一个邻居，我们就等于有了坚强的后盾，可以从汉国收购兵器、粮草，从此再无后顾之忧。而汉国之兴旺对于我西戎也有莫大帮助，试想日后两国自然少不得贸易交流，汉国的水田、农牧之法也会流传到我西戎，到那时在汉国的指点下我西戎也会变成天府之国。

此其一也，再看其二。狼王莫图是什么人？胸无大志，野蛮残暴，起兵之初就绑架汉王，进兵东冶，然后对诸夏百姓进行屠杀，若不是出了个谋士邵吉，恐怕现在诸夏已经成了荒凉之地。如此鼠目寸光之辈做邻居，想来头领也不会安心。而且狼王根本就不懂治国，他治下的狼人部落从来不与他国贸易，即便有商人去哪里也大多会被杀死然后夺取钱财。到那时头领想要购得兵器粮草怕是根本不可能了。头领既要对付巨人和帝国，又要防备狼人的进攻，心不可专，必然受其害。

此其二也！其三，头领若要争霸天下，成就万世霸业，必然要有谦虚之心，汉国繁荣绝非巧合，汉王确实有治国之能。若能跟汉国成为邻居，大王应该多派使者前往学习，到那时我西戎也会富甲天下，民富国强。”

公孙桐的言论确实打动了达拉奇罕，他也很喜欢汉王这个邻居，但是汉王一贯深藏不露。大家只看到了表面，可谁研究过其中的内因？当年在平时，汉军强大的武器给西戎大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样一个国家不动则已，动则直达九天，怕是自己也顶不住。

“诸位将领还有什么意见吗？”

一个独眼的将领‘霍’地站了起来：“末将不认同公孙先生的看法。汉王不好战这也是表面现象，汉军之强大我在平松见识过，汉军的车弩、床弩实乃天下罕见。如今汉国以数百里之地就有如此攻势，若等汉国坐拥诸夏千里土地到那时怕我们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了，倒是狼王的鼠目寸光我看挺好。头领可以暂且答应狼王，等击退了汉军之后再逐步吞并狼人，到那时诸夏三千里土地就都成了西戎的，岂不是美哉？”

不得不说大多数将领都是这个意思，先联合狼人打败汉军，然后慢慢吞并狼人，可问题是……！其他两家也是这么想的！三家谁都不敢相信彼此，谁也不敢轻动。

达拉奇罕愁眉不展，他知道若是他不从两家中选择一家，到那时两家联合起来对付自己，自己怕是不但丢了诸夏，到手的南平、陈国也会失去，从此一蹶不振。

公孙桐看了看那位独眼将军，淡淡地说道：“将军好主意，只是不知道另外两家的想法如何？那狼王虽然残暴，手下却还有个谋士邵吉，狼王恐怕并不愿意直接面对西戎吧。”

独眼轻蔑地看了公孙桐一眼：“难道我们不能先给狼人一个承诺，待骗过了狼人以后再慢慢收拾他。”

达拉奇罕一拍椅子：“独眼你坐下！”

独眼将军不忿地坐了下来，达拉奇罕见他不理解这才开口说道：“你以为狼人就那么傻吗？狼人不会想自己独吞另外半个诸夏，他们也不想和西戎做邻居，他们要的是和汉国夹攻我西戎，然后两家平分诸夏。汉国也是这个意思，谁都不想自己面对一个强大的敌人，就因为我们比他们两个都强大，所以才处于最被动的局面。他们两家更容易因为利益合作，而我们如果不拿出点诚意来，定然会被两家合兵进攻。”

公孙桐叹口气，最明白局势的就是他，他知道西戎当今的处境，一个不慎满盘皆输，在他看来能够联合汉军才是正确的道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天启九年五月初一，汉军主动后撤十里，在高池城南留出数十万亩的空地，这里早就被乱军和战马践踏成了荒地，非常利于三军交战。

一连数日三军都略有动作，可谁都没主动进攻，而是象征性地排出几千人巡逻，然后是大军训练，喊杀声震天，弄得高池城中的百姓人心惶惶。不知道这帮人到底要干什么。

三军使者往来如风，疲于奔走，都想联合另外已经吞并剩下一家。可谓使出了浑身解数。

汉王帐中每日众将云集，大家都想让汉王早日定夺。

西戎给汉王的许诺是平分诸夏，事成之后汉国可自往陈国复仇。狼王给汉王的许诺也是平分诸夏，赶走西戎以后，诸夏分为南北两段，汉国也可以前往陈国复仇。

暂且不说狼人和西戎之间是否有一腿，仅仅是这个选择就已经让汉王无比头疼，明明谁都不可信，却偏偏必须相信一个，一旦决策失误，汉军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东方烁虽然倾向于联合西戎，但是达拉奇罕那老小子也不是什么善茬。最主要的一点还是因为狼人中有十万汉国百姓，狼王始终不肯把十万百姓放回来，这让东方烁和汉王无比头疼。

大军就一直这样拖延，四月初三，长安急报：熊人已经拿下上泽，甘于头领病逝，大公子带领四万骑兵投靠陆奢，二公子开门投降。八千牛人勇士拼死反抗，全军覆没。熊人休整三日，已经从昨天开始进攻承安。

“堆土攻城？这是个什么战法？”秦雄看完急报回头问诸位将军。

诸将都没听说过这种方法，毕竟军士把土堆的和城墙一样高，那要耗费太多的兵力，人少了根本做不到，况且城墙上面也不都是死人，总要放箭射杀的。

东方烁沉思片刻：“这种战法我倒是听说过，不过那已经是四百年前的事情了。要做到这一点，军营之中应该有大量的俘虏或抓来的百姓，以百姓的血肉之躯扛土堆城，一旦有人死亡就直接埋在里面，死人甚多。莫非熊人用牛人百姓来做这种事情？看来熊王也是个残暴之君。”

“先生可有应对之策？”

东方烁摇头：“这种靠血肉之躯堆起的土山，一时之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敌人手中的俘虏太多，用这个办法慢慢消耗，也省去了许多粮食。靠弓弩射杀并没有太好的效果，毕竟敌人可以制作大型的木盾以防守。现在最无奈的办法也只能派敢死之士下城砍杀，尽量消耗敌人的俘虏和壮丁。若是有实力的话还可以派骑兵出城作战。”

秦雄苦笑一声，熊人的骑兵何其强大，而汉国最精锐的重骑兵已经被带到了诸夏，出城作战是找死。

“大王，为臣以为，当今之势应速速决断，待诸夏局势稳定以后，再挥军防守承安。”王彻沉声说道。

诸将纷纷点头，表示同意王彻将军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