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

说干就干，秦雄先把女人和他还在的草铺挪了下位置，让出空间，这便开始了工作。

换了别人二十多天不怎么吃饭，恐怕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秦雄却还稍微好点，这些日子他努力的调整呼吸，降低自身的能量消耗，再把自己体内的脂肪转变成能量，二十五天的时间愣是坚持了下来。

见秦雄挖的时间特别快，鲁大夫皱眉问道：“大王，既然挖的这么快，待会说不定就能挖通，咱们几个一起跑出去就算了。”

“老伯，可没那么简单，都挖通的话，土太多了，没地方放。我们今天晚上挖一半，明天再挖一半，”

横着挖很简单，但是垂直难度太大，刚刚横着挖了一米，房间里的土就堆了好多，即便是平撒在地上，也是厚厚的一层，难保那些人进来不会发现。看着一地的新土，再加上空气中弥漫着的气息，若是外面人进来还看不出异样，那就真成了傻子了。

秦雄一筹莫展，方才这么点体力活他就累的气喘吁吁，今天晚上想挖通打死也不可能了。

“大王怎么办？土已经太多了，我们又弄不出去，而且这里离地面最少三米，上面的也没办法挖了。”老头很无奈，这也是个实际问题，三人中最高的是秦雄，也不过一米九多点，三米高的地面怎么挖？

事情果然比想象的要复杂很多，到了这个地步想退缩都没了机会，外面的人进来一定要杀了老头和女人。秦雄觉得自己这次做的太大意，对事情的发展考虑不足。现在是又渴又饿，气喘吁吁。

“事到如今，我们也没别的办法了，我看只有一条路可以走。”秦雄斩钉截铁地说道。

鲁大夫和宋夫人都看着他，秦雄沉声说道：“只有拼命了，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挖一条地道跑出去，不然你们几个都要死在这里。鲁大夫，现在换你来，斜着朝上面挖，虽然这样更累，但也没办法了，我休息一下，待会替你。”

生死攸关，老头也不犹豫，拎着剔骨刀就钻进了地道里。看着老头钻了进去，秦雄沉默良久，最终还是说道：“夫人，还要求助于你！”

“大王请说，不必客气。”

秦雄低头从小桌上拿起那只小碗，给女人递了过去，什么都没说，只是脸红的像苹果，当然在幽暗的灯光先是看不出来的。女人脸色一红，接过小碗转过身去，背对着汉王撩起衣服……！

不大会功夫，一碗还带着热气的人奶就端了过来，秦雄也顾不上什么了，一口气喝了下去。他现在是三个人中的主力军，他没了力气，包括孩子在内的几个人都得死。

鲁大夫毕竟上了年纪，刚刚挖了十几分钟就停了下来，这个时候秦雄也恢复了一点体力，看了看女人说道：“我去挖洞，你在这儿听着门口的动静，如果他们要进来，你就通知我们。”

老头从洞里爬了出来，秦雄又钻了进去，现在必须两个人同时作用，前面的人挖洞，后面的人运土。恢复了体力的秦雄越发生猛，为了不让后面这几个人死在这里，他只能拼命。仗着自己几年来的深厚功力，他挖土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后面鲁大夫运土的速度，老头已经拼了命，可还是有大量的土堆积在了洞口，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挖洞的速度大大降低，最后宋夫人加入进来才缓解了这个压力。

也算是三个人命大，他们挖洞的方向正是邻居家的菜园。经过近三个时辰的努力，就在秦雄将要虚脱的时候，剔骨刀忽然碰到了一样东西----一小段树枝。这也就意味这，已经挖到了地面。

人有了希望就能爆发出更大的能量，秦雄忘记了疲惫，一阵猛烈的挥刀，‘扑’的一下划破了地表，冷风从外面吹了进来，秦雄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在他脚后面的鲁大夫也感觉到冷风，高兴的差点叫出声来。

“快，让宋夫人回去抱孩子。”秦雄小声对后面的老头说道。

老头也不犹豫，朝后面爬了几步，招呼女人赶紧抱孩子。

此时的房间里已经堆满了土，幸好门口的方向还留着地方，不然这些人非闷死里面不可。鲁大夫先退了回去，让女人抱着最小的女儿爬上去，再让那个三岁的男孩跟在后面，自己则最后一个朝上面爬。

为了方便爬出，这条密道长度达到了七米，可以容许一个人通过。

秦雄先是露出半个脑袋，现在还是晚上，也不知道什么时辰，耳边除了风声还有偶尔传来的犬吠，夜很静。天空中还挂这半轮弯月，从月亮的高度和方向来看，应该是下半夜。在地窖了没感到冷，出了洞口一阵阵寒风刺骨，秦雄禁不住又打了一个冷战。

四周望去，这里是个菜园，现在还是初春，院子里什么都没有，角落处还放着农具和水桶，不远处的砖房里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更没有灯光。确定一切正常，秦雄拖着虚脱的身体从地洞里爬了上来，然后爬在冰冷的地上伸手把女人和孩子拉了上来，最后一个是鲁大夫，他开始还试图找到自己的药箱，结果房间里堆满了土，什么都找不到了。

三个大人，两个孩子蹑手蹑脚地摸出了院子，宋夫人以前经常来这里做客，和这里的女主人熟悉，所以道路也很熟，很快就来到了大门前面，拉开门闩，三人又悄悄地钻了出去。

凄凉的小巷，这里是城西，住的大都是没钱的人，想找个马车一般是不可能的，三人非常小心。因为他们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会发现他们的逃跑。而且那些人在附近可能还有暗哨。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必须离开，夫人您知道最近的官府在什么地方吗？”

女人想了想说道：“转过这条巷子朝南走，那边有个捕快老爷歇脚的院子，打更的老王头也住在里面。”

秦雄看了看女人怀里的孩子，这孩子一直没哭，也算三个人命大：“老伯，咱们一起出去目标太大，万一那伙人有暗哨，我们全部都有危险。现在你一个人先过去，通知里面的捕快，如果一切顺利，就让打更的王头从这里经过，给我们捎个信，顺便让捕快做好防备。”

鲁大夫点点头，长出一口气。看了看两人，问清那个院子的具体地点，这才壮着胆子走了出去。秦雄则和女人孩子在门洞里等待。

巡安房类似于现在的派出所，负责这一片地区的治安，每天晚上都有三四个人值夜，也多亏了秦雄普及的麻将，今天这个巡安房里面有三个人值夜，另外一个则是那个负责打更的老王头，现在四个人正搓麻将，玩的开心，老王头也顾不得去打更了，他今天赢了三百多文铜钱，乐的合不拢嘴，那里还记得去打更。反正这地方是贫民区，即便不去打更，也没人告他。

“我又胡啦……！嘿嘿，哥几个出钱吧。”老王头喜笑颜开，今天晚上赚的这些钱，够他吃半个月的肉了，一想起来老婆孩子吃肉的样子，老王头就开心的不得了。

‘碰碰！’院子里有人敲门，声音不大，在这寂静的夜里却也听的清楚。

“妈的，见鬼了！这都四更天了，什么人来敲门？”胡元是这一片捕快的小头目，最近长安城出了大乱子，上面下来很多人搜查，指不定什么时候来搜一次。每次上面来人，他这个屁大点的小头目都得小心翼翼的陪着，大晚上跟老婆办事也不得安宁。最后干脆自己跑来这里值夜，又能玩牌，又不怕上面来查，何乐不为呢？

“老王头，你赢的最多了，出去看看怎么回事！”胡元一脸的晦气，今天晚上他输的最多了。

老王头不敢推辞，一来他只是个打更的，平时还要看这位胡老爷的脸色。二来他确实赢的多，心情也不错，所以也没说话，抬头就走了出去。

哼着小调，老王头一手拿着灯笼，一手拉开门闩，抬头那么一看，随即‘嗷’的叫了一声，扑通一下顿到了地上：“鬼……鬼啊！大爷，咱们无冤无仇，您老人家别找我。”

来人正是鲁大夫，他的形象其实比鬼还难看，头上蓬乱的头发，一身破旧的衣服浑身是土。可以说现在的鲁大夫全身上下都是土，脸色也弄了厚厚的一层，只有那白眼珠是白的，老王头借着灯光那么一看，以为是刚从坟地里爬出来的，也幸好他胆子大，换了别人这会就晕死过去了，搞不好还要出人命。

“你别害怕，我是人，不是鬼……！”鲁大夫小声说道。

老王头那里听到清他说话，哆哆嗦嗦地爬在地上磕头，裤子里也被一泡尿弄的暖暖呼呼，热气腾腾。

房间里三个人一听外面不对劲，都抓着腰刀跑了出来，待走到门口一看，三人也吓的魂飞魄散。原来一个浑身是土的老头正抓这老王头的胳膊准备给拽走。

“你、、、你……！你是人是鬼？”胡元好歹会点功夫，而且这里也三四个人，他还没能说出话来，另外两位也尿了裤子。

“捕快老爷别害怕，我是西城的鲁大夫，是个医生，我有重要事情给几位说，这可是大功一件。”鲁大夫虽然疲惫，但也没慌张，没有失去理智。

地上磕头的老王头慢慢恢复了过来，伸手在鲁大夫腿上掐了一把，确定他不是鬼，这才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胡头，他是人……！”

几个人慢慢恢复了平静，胡元听说有大功，心里也很忐忑，在他看来所谓的大功不过就是抓住了某个逃犯，呆住某个奸夫淫妇，所以还有点犹豫，不太相信面前这个‘土人’。

“有事赶紧说，你不是来报案的吗？”胡元心里七上八，觉得还是先探探这个人的底子。

鲁大夫叹口气，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汉王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