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买卖

东州城破以后，五十万西戎大军把平松围的水泄不通，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大多数人都准备好了行囊随时准备逃命。王彻将军府外也是人头攒动，那些富商巨贾都来这里探听消息。诸夏大军撤退的事已经全城皆知，谁都知道平松守不住了。这些商户们要么想的是跟汉军回汉国，要么就是让汉军投靠西戎，保住平松不受战火。去汉国虽然远，但汉国富裕，汉王英明，如果投靠了西戎，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所以商户们大都希望汉军撤退的时候带上他们。

王彻将军府从昨天起就开始闭门谢客，汉国飞鸽传书汉王被刺客掠走，生死不明。王彻、屠狼客、东方烁和几位将领在府中密议，这次众将领观点出奇的一致---撤军！连东方烁都提议要撤军，只是当下汉国还没有明确的命令，王彻一时不敢拿主意。

东方烁见王彻犹豫不决，沉声说道：“王将军，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如今汉王生死不明，诸夏等国撤军，平松已经成为孤城，城破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以老夫所见，谢丞相若是可独揽朝政，三日内必然有撤军的消息。今晚我就出城面见西戎头领，咱们做一笔大生意。”

王彻看了看东方烁，点头说道：“只是不知道东方先生说的是什么生意？”

“天机不可泄露！”东方烁笑吟吟地说道。

当夜戌时，东方烁让兵士打开小门，带着两个童子，骑鹿出城而且。守门的兵士一边搓手一边说道：“这可奇怪了，都这个时候了，这老家伙怎么朝西戎那边跑?莫非是去通风报信？”

另外一个兵士推了他一把：“别乱说，人家可有王彻将军的手谕和令牌。”

达拉奇罕正在大帐里躺着，他也睡不着，去年从下庸和齐国征调了三十万壮丁，如今已经死了十多万，这些新兵战斗力太差。最要紧的是粮草和兵器问题，如今陈兵南平已经一年有余，几十万大军人吃马嚼，耗费粮食惊人，已经被吞并的下庸、齐国被西戎大军搜刮的颗粒无存，只好从西戎本国调粮。若是平松的汉国坚守城池，只要三个月，达拉奇罕就不得不撤兵了。为了这件事，达拉奇罕已经连续三天没睡觉，想起来就头疼，为了不得罪汉国，他也迟迟没有下达攻城的命令。

正想让亲兵去弄几坛美酒，外面就有人进来禀报，说东方烁来访。达拉奇罕急忙起身相迎。

“东方先生，本头领正在想你，没想到你就来了。哈哈……来，我让孩儿们弄两坛好酒，再烧些虎肉，你我痛饮一场。”达拉奇罕亲切地拉着东方烁的手朝里面走去。

两人分宾主落座，东方烁笑吟吟地喝了一碗酒，吃了两片虎肉，然后问了一些家常，比如头领大人进来身体如何？吃的可多？家人都好否？反正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话，弄的达拉奇罕很无奈。

终于达拉奇罕忍不住了，凑近点身子小声问道：“东方先生，此来我军营不是就问这些事情吧。”

东方烁点点头：“我能做什么，不过是想帮头领解决点问题而已。”

‘啪’达拉奇罕一拍桌子，朗声笑道：“东方先生说那里话，我西戎大军既无远虑，也无近忧？何须先生帮忙？”

东方烁吃了一片虎肉，笑了笑：“唉……！本来想卖给头领一些粮食，看来头领是不要了。我那里还有一些车弩、弓弩，头领或许也不缺，那东方就该回去了。”

达拉奇罕一听这话眼睛等的溜圆，伸手阻止：“别，先生先不忙回去，你我多日不曾饮酒，今日一见不如多饮几杯。”

“不……东方带着使命而来，既然头领不想做生意，那就算了。东方还要回去复命。”

“先生……唉！既然如此，我也就实话给先生说了，我大军还有三月口粮，而夏粮收获还要五个月，其中这两个月委实难以维持。只是你我两军相持用兵，不能不防。不知东方先生有多少粮食可卖？”

东方烁微微一笑：“不瞒头领说，此来军营东方可不仅仅是做粮食生意，我有一笔大买卖与头领做。”

大买卖！达拉奇罕眼前一亮，挥手让亲兵全部退下：“东方先生请明示，不过我西戎大军吞并南平，所带黄金并不多，也只有从周地和东州收来的五十万两黄金，恐怕不够用！”

东方烁摆摆手：“我汉国从来不缺黄金，所缺的不过是战马而已。不知头领能做多大的生意！”

达拉奇罕沉思良久，点头说道：“战马我西戎从来不缺，只是大战在即，能给汉国的也不过五万余匹。”

“太少，若是大王能拿出十五万匹战马，这笔交易可成。”

“啊？十五万？不行，我西戎虽然以游牧为主，但战马毕竟生长缓慢，小马要三年才能军用。况且西戎连年征战，委实拿不出十五万匹战马。”达拉奇罕心中发抖，这东方烁胃口也太大了，十五万匹战马，那是何等庞大的数目，西戎一年产出的战马也就五万匹，好在战马有三十岁寿命，可用十几年，不然西戎自己也缺战马。

东方烁也不着急，喝了一口美酒，放下酒碗说道：“头领不忙着拒绝，先听我说。如今平松有粮食三十万担，黄金二百万两，车弩三千张、机弩五千张、弩箭无算。刀枪十万余，铠甲十万余。当然，这还不是全部只要头领能出十五万匹战马，我汉军将平松城拱手相让，到那是头领可不费一兵一卒占领平松，难道头领不动心么？”

达拉奇罕眼皮猛跳，前面粮食、兵器、黄金、车弩如果还不能让他动心的话，那平松城不出一兵一卒就能占领可让他面红心跳。

三十万担粮食，数千张车弩、弓弩、刀枪、铠甲，哪一个不是西戎奇缺的东西，有了这些东西，西戎大军甚至不必休整，直接进攻南平全境，然后大举进攻诸夏，到那时根本不必计较一座城池的得失，诸夏有上千万的百姓，数不尽的粮食，有了诸夏西戎国就有了争霸天下的资本。一想到妙处，达拉奇罕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不过一看到东方烁那张高深莫测的脸，他总觉得如梗刺喉，这里面怕不是有什么阴谋吧！况且十五万匹战马那时什么概念，如今西戎备用战马也不过五万匹，也就意味这他必须让十万骑兵变成步兵。

东方烁也不催问，只是低头饮酒吃肉。

达拉奇罕连饮五碗，眼珠一直在转，他在借助饮酒掩饰自己的狡猾。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达拉奇罕猛然放下酒碗，挠了一把下巴的杂乱胡子：“也罢！就给你们十五万匹战马，只是不知道如何交易？”

东方烁笑了笑：“如今诸夏等国已经撤军，你我两军大可敞开了贸易，明日早上，我先排三万大军出外迎接，倒是西戎可先送三万匹战马。如此轮换，一日可交易九万匹。余下的后日交易，如何？”

“好……！哈哈，为了两军贸易成功，干了此美酒。”

一连两日，女人每次出去吃饭都是裹着被子，秦雄每天还是只有一块干饼，一小碗水，虽然不至于饿死，可滋味也确实不好受。那女人的奶水也仅仅有孩子吃，给他喝的多了，孩子就哭闹，房间里不得安生。

严重的饥饿下，秦雄已经没了体力，再加上背部伤口溃烂，高烧不退，整个人如同在火中煎熬，委实难受。当然他若是运功疗伤，绝对不止于此，只是秦雄另有打算。

“汉王，还是让他们给你请个大夫吧，不然我怕大王撑不下去了。”女人裹着被子来到秦雄面前跪坐说道。

秦雄咬了下嘴唇：“我没事，这样做也是让他们放弃警惕，”

女人低下头叹口气：“奴家实在没用，也帮不了大王什么了。”

“无妨，你去告诉他们，就说我昏迷过去了。”

女人点头答应，然后走到门前敲了敲：“老爷，他晕过去了。不知是饿还是烧？”

片刻后，从门外进来三人，其中两人手里还拿着弯刀，看来他们始终没用放弃对秦雄的防备。那个马夫凑过来摸了摸秦雄的脑袋：“哎哟！这么烫，公子我看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了，在这样下去是会死人的。”

刀疤男人叹口气：“我本以为他一个汉王养尊处优，应该早已求饶才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顽强，这点我们不能不佩服。就按以前说的办吧，去西城绑一个大夫过来，给他疗伤。”

三人极具效率，当夜就弄来一个大夫，这老大夫大概能有七十岁，被几个人用麻袋抬进来竟然身体没事，从麻袋里放出来开口就骂，想来也是个不怕死的老顽固。

“吵什么吵？知道地上躺的是谁吗？是你们的汉王，找你来是给他疗伤，知道你这个老头不怕死，等你给他看好了伤，给你的痛快。”

老头冷哼一声：“呸！”不过眼神却转了过来，当然他也不认识汉王，看了也是白看。

外面的人把房门锁好，老头看了几眼没看出是谁，扭头发现墙角干草铺上蜷缩成一团的女人，旁边还有两个孩子：“你是……！你也被他们绑来的？”

女人点点头：“我是这个院子的主人，我家丈夫是个打饼的。”

老头叹口气：“我看夫人气色不好，让我给你号脉诊治一下吧。”

“老伯见谅，奴家的衣服被他们拿去，此刻只能在被子里躲着。哪儿躺在的却是汉王，被他们掠来已经很长时间，老伯还是赶紧给汉王治病吧。”

老头一愣，回头有看了看，外面都传说汉王身高一丈，力拔千钧，这几个镣铐能把汉王给拷住？

“他怎么了？真的是汉王？”

女人点点头：“不错，他被外面的人砍伤了背，几天来不给吃好，而今背上的伤口已经化脓若在不诊治恐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