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就一下

在大臣们眼里，汉王真的不是普通人，他有着超越年龄、超越时代的远见，那些曾经自负的隐士，在经历了几次重大事件以后，不得不对汉王刮目相看。即便是无神论者的墨庸也偶尔会怀疑这个汉王是不是真的玄武大帝转世。墨庸是诸夏人，而且曾经还是诸夏的士族，在内心里对诸夏有着割舍不断的情愫，甚至他还想着有一天能够重新回到诸夏成为监察御史。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所以居住在云泽的诸夏人的心都慢慢的冷却的。因为诸夏王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存在，更何况云泽的发展日新月异，那些美丽的湖泊、村庄、田园都是他们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即便有一天诸夏王国征召他们回去，墨庸相信也会有很多的诸夏人选择留守下来。

让墨庸纠结的还有一件事情，因为当初公羊沛说过一句话：二十年后，诸夏危矣。

如今汉王开明，众臣正直，百姓富足，不出十年，云泽就会发展成为一个人口上百万的诸侯国。况且云泽地理位置偏僻，战乱根本波及不到，而诸夏等其他诸侯国多多少少都要参与到战乱中，此消彼长，恐怕用不了二十年，诸夏就要亡了。

天启三年正月初五，早朝上众位大臣联名上奏，恳请汉王选妃。汉国王室凋零，只有秦雄一人，应该早点纳妃生子，延续王室血脉，这种事情赶早不赶晚。况且秦雄已经十六岁，即便是在民间，也早就该定亲结婚。

朝堂之上众位大臣异口同声，恳求汉王选妃，秦雄就算不想答应，也必须给大臣们一点面子，不然以后这些人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委实让人心烦。

汉王一答应，众臣开始各自琢磨，只要有女儿或者孙女的大臣都希望自家人成为王妃。可惜的是这帮老臣岁数都四十多岁，女儿也大都已经嫁人，而孙女却还没长大，合适的还真没几个。兵部尚书陆奢倒是有个女儿十五岁，但是已经许配了人家。

这件事最后安排给了礼部的公羊沛，让他在民间挑选良家女子，最好是识文认字，针织女红、琴棋书画。不过云泽这种地方能找到这样的女孩子可能性很小很小，因为云泽百姓里面识字的本来就没几个，更不要说琴棋书画，天天挖湖的女孩子能会这些东西吗？

下了早朝，秦雄一脸的郁闷，自从去年被梦禅吓了一次以后，他那可怜的小弟弟越发萎靡不振，虽然后来几个女孩子还不断的挑逗，但是有心理阴影的他，已经不敢再尝试这种事情。万一被女孩子知道自己那让人蛋疼的真相，他就没脸见人了。

吃完早饭，刚漱口。宋德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的神秘，他用眼色把青竹支走，凑到秦雄身边小声说道：“汉王，我觉得您这些日子有点困乏，不如今天出去走走，我带你去看一些新奇的玩意。”

秦雄其实没心情出去转，扭头问道：“什么新奇的玩意？说来听听。”

宋德谄媚地说道：“前些日子从帝国来的流民里面有一个汉子，玩的一手好把戏，您穿了便服，咱们去看看，也算是与民同乐。”

秦雄犹豫了半响才说道：“好吧，我真有点烦躁，你去准备衣服。”

“我都准备好了，衣服有点破旧，您先将就一下。”

宋德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里面都是一些粗布麻衣，明显是别人穿过的，秦雄以前出去好歹也要弄点绸缎衣服，他还是第一次传这种麻衣，不过他也不将就，在宋德的帮助下换好衣服，然后宋德也穿了一件破旧的麻衣，再给秦雄嘴角沾了一缕小胡子，两个人这才从后门偷偷出去。

春节刚过，大街上人来人往，王宫附近就有一个规划好的商业区，里面不但有汉国的百姓也有从其他诸侯国赶来做生意的商人，现在这个商业区也有了几百家店铺，比寻常城镇要热闹很多。这个年代没有电视、网络，况且秦雄这些年长高了很多，再加上易服，换容，根本没有百姓能认出他来。宋德也不停留，带着秦雄直奔老柳树街。顾名思义，这个街道上有一棵数百年的老柳树因此得名。

老柳树很粗大，五六个才能合抱起来，树荫遮蔽一两亩的地方，下面有很多百姓在哪儿摆摊，这些百姓都是从乡下赶来或者是流民把自己家的东西拿出来卖，换点钱花。

柳树下足有二十几个摊子，大都是挑着担子来卖，宋德领着秦雄来到一个围着十几个人的摊子面前，从人群中挤进去，就看到有个壮汉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方麻布，上面有各种瓶瓶罐罐。壮汉正在那里叫卖：各位老少爷们都来看一看，瞧一瞧，我这里的丹药都是祖传秘方，用八十余种药物配制而成，专治各种老爷们的病症。不信你们去打听打听，想当年，我家先祖是大梁国王室御医，粱王用了我家先祖秘方配制的丹药，能够夜御十女，金枪不倒。吃了此药不伤身体，不留后患。让你夜夜做新郎，众位老少爷们都来买啊，五十文钱一颗，不贵不贵！

围观的众人大都是男人，一个个指手画脚，想看看谁去买。当然，也有好事者对壮汉说道：“买药的，我就一个老婆，吃了你的药岂不是浪费，买你一颗药能不能再送我九个女人……！”

众人哈哈大笑，那壮汉看来也是有点经历的人，也不着恼，讪讪笑道：“老哥您玩笑话，我这里只卖药，送女人是送不到地，您若是有钱，可以去前面的百花楼，吃我一丸药，保证你爽到翻天。”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宋德也戴了假胡子，在人群中说道：“若是吃了你的药，玩不了十个女人该怎么办？”

“对……小哥说的在理，玩不了十个女人，你是不是赔钱啊，哈哈！”老爷们反正无事，围在那里继续耍贫嘴，哄开心。

壮汉有点尴尬，似乎也不是常年在外面买药的主，摇摇头说道：“小哥不妨试试，若是玩不了十个女人，你再来找我。”

众人又是一番吵闹，宋德沉思片刻，小声说道：“不瞒老哥，小弟我最近刚娶了第三个老婆，晚上有点吃不消，不知道老哥能不能给诊断一下。”

宋德是聪明人，尴尬的事情自然要他出面，秦雄一定会记住他的功劳。众人哈哈大笑也有人在后面说些风凉话，壮汉也不犹豫，点点头说道：“小哥近前来，我给你号脉。”

宋德走到壮汉身边，做到地上，一边号脉一边用很小的声音说道：“大哥，可否换个地方，我家公子找您治病。”

壮汉恍然大悟，松开手高声说道：“小哥脉象平稳，只是有点肾亏，可跟我回家，给你开几幅调理的草药，吃了以后保证你伺候好你家三个老婆。众位，收摊了，改天再来。”

众人扫兴地散去，壮汉收拾好东西，带着宋德二人出了老柳树街。壮汉住的地方也不算太远，走了十几分钟的路，就来到一个很简陋的土房前，这是云泽官员给流民安置的临时住所。秦雄近的房间，里面空空如也，只是在屋角出摆放了几个药箱和做药用的工具，甚至连个桌子都没有。

有个相貌姣好，举止端庄的女人坐在一个木墩子上摘野菜，见壮汉带人进来，脸色一红，急忙站起来：“官人今天回来的早啊！”

壮汉点点头：“你去街上买些猪肉，今天有贵客在家里吃饭。”

女人脸色尴尬，看了看男人，犹豫半响才叹口气从头上摘下一只簪子，举步朝门外就走。

“大嫂止步。”秦雄做了个手势。

妇人回头，脸色有点难看：“贵人有什么事情，莫非是要……喝酒。”

秦雄给宋德使个眼色，宋德赶紧从钱袋里拿出一个金元递了过去，秦雄咳嗽一声，宋德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意思，又从钱袋里拿出四个金元，一共五个递了过去。

“使不得……。公子使不得！”壮汉来云泽也已经月余，早就知道金元是什么概念。那金元相当于五两黄金，五个金元就是二十五两。二十五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云泽百姓即便是中等人家，也很难攒下一个金元。一个金元目前能购买五十担粮食，相当于六千斤。这公子出手就是五个金元，可见定然非富即贵。

妇人面红耳赤，显然很想把金元接过来，但毕竟是有修养的人家，犹豫了半天还是推辞道：“公子使不得，太多了。”

秦雄也没想给这么多，只想让宋德拿两个就可以了，谁晓得宋德错误地理解了他的意思，出手及其阔绰。秦雄从宋德手里拿出两个金元，放到壮汉手里：“老哥不必推辞，这是我的药费，提前支付与你。”

壮汉心中犹豫，担心收了人家的药费，待会治不好病，那岂不是尴尬。宋德在后面说道：“老哥尽管拿着，不比心存疑虑，即便治不好我家公子的病，也没事，只要尽力就好。”

壮汉看了看手里的金币，捏起一枚放到宋德手里：“一枚就足够了，足够了。”

妇人拿着金币满面春色地走了出去，有了这枚金币，两口子一年之内都能过上富足的生活，她自然开心。

“你多买些东西，晚些再回来，我要给公子诊病。”壮汉追出去嘱咐一句。

这里是两间土房，房子并不好，大家站在房间里，手都能碰触到房顶的荆条。里面一间是两口子的卧室，按道理说不该进人家的卧室里做，但壮汉家里实在是没地方诊病，只能进得房间，坐在用山石垒砌的床上。

“公子是何种病症尽可以说与我听，我家先祖确实在梁国王室诊病，传到我这一辈，也只能诊断这种病。”壮汉娓娓而谈。

秦雄是三十多岁的心智，自然不会太造作，把自己的病情说了一遍。壮汉给他号脉良久才说道：“公子脉象平稳，比寻常人都要健康很多。按道理说不该有病，公子可否躺在床上，让华某为您针灸。”

秦雄躺在床上，壮汉用几枚大针从尾椎骨附近的穴位上扎了下去，只消片刻功夫，秦雄只觉得腹下如同灼烧一般，一股热流在里面徘徊，只是找不到发泄的方式。

“下面好热，但是还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