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教?
很显然,这就是游客先生所信仰的宗、教。
讲真,她从来都没有听过哪个宗、教会起这么简单粗暴且毫不做作的名字,这样真的能招到教徒吗?
“当然!我就是最虔诚的教徒,每次都有乖乖遵从教义,杀人可是从不手软的哈哈哈哈哈!”
“……”
唉,她的头真的是越来越疼了。
“那么,加入邪神教是不是真的不会死?”
“当然!必须!肯定!”
“请务必让我加入贵教!!!”
如果说游客先生在经历了说书先生后最终升级成了神棍先生,那她现在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神婆了。
她悲伤地发现,科学这条光明敞亮的大道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游客先生就在不停地向她洗脑邪神教的伟大,那气势与嗓门不像在传教,更像在传销。
科学的每一项巨大成就,都是以大胆的幻想为出发点的。
搞邪、教也是一个道理。
游客先生在吹完了或许是一生份额的牛逼后安静了很久,他或许真切地感觉到了,几乎没了声的江九幺是真的快死了。
“喂,你真的不想死吗?”
“……咳,当然了。”
“活得太久是会很累的。”
“好死不如赖活着。”
“如果活得不够好呢?”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哪怕不得善终?”
“人各有命,上天注定。”
反正她一时也想不到比劫杀抛尸更悲惨的结局了。
游客先生再次陷入了沉默,他定是为她的文采折腰,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后,才又开了口。
“我忘了告诉你,其实每名信徒入教后都会得到一份礼物。”
“我知道。”
嗯,去听传销课程总能领到大豆油跟鸡蛋,没毛病。
然后她听到了某人咬碎皮肉的声音,紧接着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一滴一滴落到了她嘴唇上,又咸又腥。
她的心底产生了某种巨大的不安与恐惧,但那落到嘴唇上的液体已经顺着口腔划过喉咙继而进入到她的身体,她想抠出来都没法用手。
这实在太不讲卫生了!
“……咳咳,您在做什么?先生。”
“我已经被埋在这里很多年了,你要知道,一个人真的很闷。”
“……”
“所以,还是感谢你能出现,帮我结束这一切。”
“……啊?”
“邪神大人会实现你不死的愿望,肉体即毁,灵魂不灭——”
“喂,等一下……喂!!!”
江九幺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吼一声,但为时已晚。
“秘术·逆回死祭——!!!”
她不知道游客先生到底做了什么事,只觉得自己忽然浑身发烫,那是从内脏开始向外渗透的恐怖膨胀感,某种从未感知过的力量瞬间充盈她的每个细胞、每条血管、每寸皮肤。
江九幺不知道的是他虽拥有不死之身,却可以血为媒介,换他人不灭的灵魂,而这也是他从无尽的生命中解脱的唯一方法。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请带着邪神大人的祝福怒力活下去吧!”
江九幺怔了怔,此刻的她根本没有意识到一个以杀戮为教义的邪、教,他们所谓的邪神祝福会是什么样的。
她唇舌干涩,那种奇怪的力量即将从身体喷涌而出,她赶忙开口大喊:“……恩公!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好歹让我帮你立个牌位吧!”
游客先生哈哈大笑了起来,而后爽朗地大声回复道:“我啊!我叫飞段!”
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江九幺被彻底炸出了地底,那是在被活埋后第一次见到光亮,明明觉得双眼刺痛得快瞎了,她却还是使劲睁大眼睛朝游客先生的方向望去。
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是游客先生张扬的笑脸。
其实她根本不会煽情,但只要能活下去,她一定会非常努力,连同游客先生的那份一起死皮赖脸地活下去。
所以最后,虽然有点晚了,但她还是要说——
“谢谢你,游客先生。”
“谢谢你,飞段。”
*
所以……她得救了吗?
江九幺虚弱极了,她想睁开眼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但耳边传来了脚步声,还有清新到不可思议的空气,这一切都在告诉她,她已经脱离了被活埋的命运。
那个朝她走近的人停下了脚步,似乎在观察她,好一会儿后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她:“喂……喂,你还活着吗?”
她当然还活着,但实在是一口气喘不上来。
那人似乎放弃了确认她的生死,听动静是起身准备走了的样子。
她决不能放弃活命的机会,于是拼劲所有的力气睁开了眼睛,而映入眼帘的是个穿长衫的矮个,看身形还是个孩子。
她赶紧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害他没有防备地一头栽倒了地上,在地上趴了好半天才一脸血地回过头,眼底是看到诈尸的惊恐。
“……小、小兄弟,快帮我叫个救护车。”
她露出个自以为迷人的微笑,然后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江九幺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反正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艰难地抬起头环视周围,这是个非常简陋的破屋,明显有发生过大火的痕迹,她的身下铺了一层干稻草,而不远处生着一堆火,正在上面翻烤着什么东西的是之前那个摔得一脸血的小鬼。
她有点懵,之前那次醒得太突然,没有时间思考,可现在谁来告诉她,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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