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女入宫
挑起眼角,惴惴地看向无殇,他俊脸紧绷,似在思量。一朵更加不安,在如此温香软玉之前,任哪个男人能忍心拂月玑之意?
无殇看着月玑,默不做声,谁也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是心神荡漾?还是不屑一顾?下一秒就抱起月玑去双修了也说不定。
在如此梨花带泪美人**裸的诱惑下,一向以好色出名的妖王无殇陛下,居然一反常态,注意力还在一朵身上。
“丑妃法力极低,恐精元不善,还是另择她人吧。”
一朵仰望着他,感激得热泪盈眶。四目相对,隐隐间心头微颤,一朵赶紧低头避开他强势的眸光,脸颊微热。就在此时,一朵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咕咕”声,她尴尬地捂住肚子,瞟一眼周围,一屋子或太医或宫女太监,眼角眉梢流露的鄙夷嘲笑和幸灾乐祸,她可看得真真的。
谁没有肚子饿的时候!
但一朵不知道,在无殇尊驾前,发出如此不雅之音是犯忌讳的。
曾经有个伺候磨墨的小太监,在无殇批阅奏章时,由于前晚做错事被管事公公罚不许吃饭,饿得肚子发出“咕咕”声,无殇当即震怒,一把撕了那小太监丢去狼窝喂狼。
一屋子众人,大多私下暗喜,等待一朵死无全尸的下场。
可居然再一次出乎众人意料,无殇居然拿了桌上的苹果递给一朵。一朵见那苹果香气怡人红艳欲滴,咽了咽口水,也不客气,接过就啃了起来。
“咔嚓”一声,香甜的果汁盈满口齿。嫉得屋内一众女子,咬烂了腮帮子。众人也终于明白一件事,妖王非常宠爱这个其貌不扬破格晋升为妃的丑妃娘娘。
据知情的小太监说,在无殇为一朵赐号时,斟酌良久才在纸上写了这个“丑”字,之后又盯着那“丑”字看了许久,才点点头说,“再想不出更适合她的封号了。”
宫里还没有被赐封号的娘娘,就连盛宠一时的曲贵妃,也只是用了名字为封号。众人还以为,“丑”字封号讽刺意味甚重,丑妃定是个不得宠的冷宫货。何况丑妃另妖王背负“强抢民妻”的骂名,即便不被五马分尸也会被打入地牢受地狱之刑。如今看来,妖王极爱丑妃。
千百年来妖王身边美女如云,想必伟大的妖王陛下已对美色疲劳,偶尔换换口味说不定又成就一位妖界传奇女子。而这女子,十之**就是这位丑妃娘娘了。
花曲见众人一个个都若有所思,想着今后宫里的风向标很可能要刮向丑妃那一边。她才刚刚复宠,在地位尚未稳固之前,绝不能横生枝节前功尽弃。
“尊上,妾身宫里新来一名宫女,她正好千岁。可否用她的精元医治贵人妹妹?”花曲笑道,娇软的身子靠在他怀里,轻轻地蹭了蹭。
“嗯,宣。”无殇居然当众搂过花曲,冰凉的手指宠溺地捏了捏花曲尖俏的下巴,低声道,“曲儿,今晚等着本王。”
花曲羞得脸颊绯红如霞,扭着身子娇嗔,“尊上,好坏哦,他们都看着呢。”
“曲儿如此羞涩,本王今晚便宠幸了月玑。”他的声音很低,但在屋内的人还是听得真真切切。
月玑如看到了曙光般,当即双眼锃亮,咬着红唇,身子前倾竟隐约露出了胸前诱人的小沟壑。她那急切的样子,只怕无殇当众宠幸了她,她也愿意。
花曲暗咬银牙,一转身扑到无殇怀里将月玑的献媚挡个严实,在无殇怀里娇声说,“妾身今晚炖好了补品等着尊上。”似乎嫌这个理由不够诱人,又道,“妾身新练了一首曲子,晚上奏给尊上欣赏。”
无殇勾唇,似笑非笑,“好。”
宫里人皆知,无殇从来不笑,似笑非笑已是莫大的恩赐。欢喜得花曲容光灿烂,更紧地窝在他怀里,恨得月玑咬得红唇泛白。她好不容易借着探望家姐病情名正言顺入宫,不想竟是功亏一篑。
一朵啃着苹果正酣,全然没心思欣赏这场暗潮汹涌的好戏。
花曲说的宫女被冬梅带上来,一朵一见来人,手里的果子“啪嗒”掉在地上。
居然是……
“颜女参见尊上。”颜女恭敬匍匐于地,纤弱的身子微微颤抖,显然也对此次再遇心有不安。
无殇却是丝毫没有反应,依旧与怀里的花曲如胶似漆,看也不看颜女一眼,道,“用你的精元救治楚贵人,你可愿意?”
“奴婢愿意。”颜女毫不犹豫。一旦楚贵人痊愈,她便是楚贵人的恩人,也能为曲贵妃立下一功,可以光明正大留在宫里,就是冒着生命危险她也愿意一试。
“你随太医进去吧。”无殇依旧未看颜女一眼,只在颜女失望起身随着太医走进里面帷帐时,隐约觉得这抹身影和美丽容颜,有些眼熟。
他觉得,宫里美人无数,模样大多都很相似。
一朵的手紧紧抓成拳,想要阻止,却又不敢当着众人暴露她们是姐妹的身份。若被楚贵人知道,一定不会善待颜女。苦恼地抓抓腮,见颜女悄悄撇来一个“不要插手我的事”的小眼神,一朵只好佯装不见,仰头看着雕花精致的屋顶。
唉!颜女就是如此,认定的事不撞南墙不回头。
她不想做妃子,却偏偏误打误撞成了妃子。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有心栽花花不开。如果有一天,她可以救出阿牛远走高飞,但愿颜女在宫里不要被她牵连。
楚贵人得到希望,自然也没时间揪住一朵不放,当务之急治好脸伤才有机会东山再起。报仇雪恨,只能搁置日后再说。
无殇还有政务要处理,便让商公公送一朵去了临水宫。
当一朵到了临水宫,说什么也不要住在这里。那临水宫就坐落在莲池一侧,而院内有个池子正与莲池相连,池里白莲朵朵,锦鲤成群。
那不正是食人鲤!
一朵被商公公抓着衣领丢进临水宫,拽住商公公的袖子,哀哀祈求。
“还是带我回玄水宫的婢女房吧,我住那里习惯了,换地方睡不着!”
“如今你已为妃,不能再住婢女房!尊上赐给你临水宫,自然有尊上的道理。守着食人鲤,免得你又不安生。”商公公拽回袖子,喝道。
“你个老妖精,巴不得我喂鱼!”一朵扯住商公公雪白的头发,叫道,“我什么时候不安生了!自从入宫,谨言慎行,备受压迫,我都默不作声!”
她这么乖,他们还不知足。
“别以为尊上不知道你想逃!翠花和玲子日后便是你的贴身宫。安分点,你的两个奸夫还在地牢里生死未卜,小心你这条命也搭进去!”商公公扯回自己的头发,带着喜子,将厚重的宫门关紧,外面还传来落锁声。
一朵气得面目扭曲,他们居然锁门,该不是想关门放鱼,任她自生自灭吧?
这时翠花和玲子从大殿出来,带着四名宫女四名太监,齐刷刷跪地磕头,之后又伺候一朵洗漱用膳,事无巨细无微不至。一朵很受用,全然忘记对食人鲤的恐惧和对阿牛颜女的担忧。
吃饱喝足,准备闷觉。玲子却站在床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扭扭捏捏毕恭毕敬,一改之前耀武扬威爱搭不理的傲慢样。
翠花入宫时间久,早就学会了淡然处世谨之慎之明哲保身的一套法则,一切如常没啥转变。
“娘娘……”玲子满脸堆笑,小声问,“那两位真的都是您的未婚夫?”
她很好奇,如一朵这般连她三分之一美貌都不如的蠢笨妖精,居然这般好福气,不但有帅气逼人的未婚夫不怕艰险为其拼命,还有尊上超乎正常的垂怜青睐。
一提起这茬,一朵顿时又没了困意,卧在床上,一手撑头。不知阿牛的伤势好些了没,流了那么多的血,应该好好补一补。他那么贪吃,在地牢里能否有饭吃?
“娘娘,尊上真的没有惩责您,直接封您为妃了?”玲子还是不太相信一朵如此好命。
要知道,她也如宫里其他人一样,押重注买一朵被处死。然而事情结果大相径庭,一朵不但未死还一步登天,成了妖王之妃。阖宫上下,大多数人因这场风波而倾家荡产,众人称之为……无盐之祸。然而还有一个人因这场风波而声名鹊起,那人就是唯一一个押一朵平安的小太监,他一夜暴富成为宫里最富有的太监,那人便是曾经毫不起眼默默无闻的……喜子。
玲子很后悔没像翠花那样,只是看看热闹便算了,连原本用来做嫁妆的银子也一并输掉。不过也不算最坏,如今她做了宫里风头最盛的丑妃娘娘的贴身婢女,将来的赏银和讨好费还不是源源不断地进腰包。
一朵不知玲子心里的小九九,叹口气道,“他还真就没有为难我。我也不知道他为何封我为妃,一桩桩一件件好像做梦似的,搞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一朵原本也以为这一次死定了,可无殇只是吓唬吓唬她,便没了下文。翻个身平躺在床上,看着上方绣花精致的百福图床顶。
“地牢在哪儿,你们知道么?”
“地牢在……”玲子正要说,被翠花打断。
“娘娘不要命了,被尊上知道,还能再饶您吗!大闹玄水明宫,能活下来,已是尊上鸿恩浩荡。”
“我只是问问。”一朵烦闷地扯来被子蒙住自己。
玲子见一朵再无心闲聊,便和翠花说,“那两位真的好帅气。娘娘真有福气,那样丰神俊朗的男子也能拜倒在娘娘的素白裙子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