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柔仿佛身置冰渊。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模糊了,耳边小皇帝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她眼中唯一看到的,只有林晚的脸。
林晚扯了扯嘴角,那是讽刺和嘲笑。
“啊!贱人!”
林柔突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直直冲着林晚的方向扑了过去。
而匕首还未靠近林晚的身,林柔手腕上突然一痛,直接把匕首扔在了地上。
商骁面色黑沉地将林晚扶起。
这时,小皇帝冷冷地发话:“把林柔带回宫中,夺去美人封号,让她思过,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出来!”
精神恍惚的林柔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完了,她这回真的完了!
侍卫把林柔拖走后,前庭后院原本热闹一派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小皇帝也没心思吃东西了,跟着回了宫。
眼看着众位宾客面面相觑,林晚和商骁对视一眼,而后款款地走上前。
“诸位,今日之事打搅了诸位的兴致真是抱歉,我和王爷也没想到会有如此变故,既如此,见大家都闷闷不乐的,我临时叫人准备了些小节目,望大家能开怀一笑。”
众人纷纷提起了兴致看着她。
林晚拍了拍手。
忽然,从假山后四面八方地涌入了白色的仙气,还飘着淡淡的桂花香。
就在众人惊诧之余,天上突然燃放了一簇簇的烟花,绽放之时是异样的云朵形状的烟雾,美丽的蓝色犹如海浪。
连商骁都忍不住看呆了。
全场只有林晚抓肝挠肺的痛心啊!
知道她弄出这么一提这样的烟花费多大劲吗!她本来想着度蜜月的时候和商骁去山上放的好吗!
烟花一簇簇的,后浪又扑倒前浪。
不光摄政王府里,就连京城中甚至京郊的百姓都听见了动静,裹着衣服出来看这奇景。
大概放了两盏茶的时间,林晚的存货一点儿也不剩了。
众人也过足了瘾,随即便把刚才的闹剧放到了脑后。
林晚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然而让她心力交瘁的是,林柔只是她入主摄政王府的第一劫。
虽然前一夜的烟花让城中百姓都沸沸扬扬地议论,说摄政王迎娶王妃,天见异象,王妃必是福星。
可摄政王府内的人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有几个火苗窜到了下人的房门前,点着了几根柴火,幸亏发现的及时,差点烧了房子。
但是识相的都知道王爷独宠王妃,谁也不敢找王妃的不痛快。
只几个在王府干了多年的上了年岁的婆子,尤其其中还有商骁的奶娘,都看不惯林晚这种嚣张的作风。
新婚后第一日,林晚要接手府上的账房等事宜,可在视察后花园的时候,被几个婆子碍了路。
“后院多是泥污,王妃千金贵体不好沾染,还是照例交给我们这些命硬的婆子吧。”
林晚笑着,“嬷嬷说的哪里的话,我是王府的主母,理应为王爷打理好府上,这后院也是王府的地,是王爷所有的,我自然要亲自看清楚。”
商骁的奶娘不悦地上前。
“王妃虽如此明事理,却尚年轻,婆子们也是为了王妃着想,可王妃出言便伤了府上老人的心,实在不是主母风范!”
奶娘一开口就十分威严,到底是奶过摄政王的人,眼里自然有几分傲气。
林晚早料到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坦然地开口。
“您是王爷的奶娘,我也理应敬重您,但你是奴仆,我是主子,这是死的,你大可以去王爷那里说我的不是,什么是主母风范?我既是这王府的主母,我的风范,便是王府主母的风范。”
“还是说奶娘你忘了之前是怎么在府上捞油水的?你们在场的人,都做过什么亏心事,王爷不知道,我却一清二楚,我把你们打发走了怕被说刁难老奴,这院子你们可以守着,自己种点菜,就当在王府给自己养老送终了!”
说完,她行云流水地转身,留下几个婆子一脸的难堪。
这天开始,王府上下的下人都对她改观了,原以为她只是个稍有才华的深闺花瓶,没想到却是个如此有震慑力和威严的主子。
当晚,商骁替她拿捏着肩,在她脸侧亲了亲。
“小惩大诫便是,作甚让自己发这么大的火?”
林晚回身握住他的手。
“王爷,我自有分寸,你不必……”
话还没说完,林晚的肚子突兀地叫了一声。
顿时,场子尴尬了。
林晚躲避着商骁带着笑意的眼睛,清了清嗓子。
“咳咳,睡吧。”
商骁故意打趣道:“饿着肚子也睡得着,不愧是本王的王妃。”
林晚娇嗔地看了他一眼。
“眼下小厨房的人都睡了,也不好叫他们起来,睡着了就不饿了,王爷快安歇吧!”
说完她迅速钻进了被窝。
商骁忍俊不禁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商骁说的好地方就是城中新开的一家生意火热的酒楼。
街上来往的人见王爷王妃大半夜,还牵着手出来用夜宵,纷纷暗自羡叹。
“真是恩爱啊!甜如蜜!”
二人听见这话也只是相视一笑。
“你哥哥去了边关。”
林晚叼着嘴里的丸子顿了顿,“哦。”
她仍记得昨夜,烟花放完后,林傲找见她。
“柔儿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你何至于闹到如此地步!”
林晚积压在心中的怨闷也顷刻间爆发了。
“我叫你一声兄长,你又何曾把我当成亲妹妹,从小,林柔和她生母故意娇纵我将我的性格养的刁蛮任性,你身为哥哥又在哪里?”
“我及笄之后,林柔和她娘亲多次陷害我,府中人乃至城中人尽皆知,你又何曾为我委屈过?今天这身衣裳,是林柔想让我穿上的,我不反击,如今被拖下去的就是我,哥哥,你太过善良愚昧就是不幸!”
也就是在当晚,林傲一脸怔忪地回了丞相府之后,将自己所有的亲信侍卫都留在了林晚娘亲和老太太的院子里。
他没有找商骁兑现承诺,而是只身一人去了边关。
林晚岔开了话题。
“报社已经算是正式交给碧书了。”
商骁替她将鱼肉挑了刺,放到她盘中。
“你可放心?”
林晚由衷一笑。
“我教出的人,自然放心,前几日有人闹事,碧书怕扰了我们,自己硬着头皮跟人理论,活活把人骂了回去。”
她笑得直不起腰。
“原来在我身边捧着脸陪我挑灯夜读的小丫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也能独当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