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马牢关(1 / 1)

唐朝下的蛋 王澄明 1671 字 4天前

马牢关

张全义、李镗、李重胤、邓季筠等人率五万汴军杀至泽州城下,李罕之一见张全义,登时火冒三丈,亲自率军杀出城来。Www.Pinwenba.Com 吧两军阵前,李罕之质问张全义道:“你我兄弟一场,你为何要相助他人?”

张全义道:“我奉朝廷之命而来,还望兄长能弃暗投明,归顺朝廷。现今张相公已率数十万王师进围太原,葛仆射也已入据潞州,汴州大军屯于晋、绛,不出十天,沙陀将无穴自处,到时候兄长何路求生呢?”

李罕之豹眼圆睁,喝道:“晋帅待我不薄,俺可不像你,朝秦暮楚,小人一个,什么‘全义’,俺看是全无信义!”

张全义恼羞成怒,李重胤早已忍耐不住,大喝一声,直取李罕之,李罕之飞马接住,二人武艺竟是不分上下,战了数十个回合,不分胜负。李镗见河东军人少,当即挥兵掩杀,河东军大败,李罕之担心泽州有失,只得率败军逃回了泽州。汴军趁势扎营,将泽州围了起来。

李罕之见汴军势大,只得遣人突围,向李存孝求救。李存孝闻听张全义说“沙陀将无穴自处”,不禁大怒,竟然只率三百亲骑直逼汴军营寨,高声叫道:“我,‘沙陀求穴’者,需要尔等之肉犒军,快选肥胖者与我决斗!”

张全义素闻李存孝勇悍无比,便劝戒诸将不要出寨,邓季筠不服,说道:“别人怕他,我却不惧。”竟率所部三千人出城迎战,张全义苦劝不住。

李存孝见邓季筠出寨,问道:“看你长得实在不肥,为何出来?”

邓季筠道:“少罗嗦,可曾听过你邓季筠大爷的名号?现在我就来教训教训你这不知死活的沙陀小子。”

李存孝倒是听说过邓季筠乃是汴军中有名的骁将,便道:“倒还真听说过你的姓名,只不知手上功夫如何?”

邓季筠喝道:“这就让你尝尝爷爷的手段!”

二人当即斗在了一起,初时,邓季筠枪法神出鬼没,尚能与李存孝战个平手,李存孝一边抵挡,一边出口赞道:“果真有两下子!”但是时间一久,邓季筠就有些渐渐不支了,冷不防,被李存孝一槊磕飞钢枪,邓季筠见势不好,便想勒马回阵,李存孝“乌云”马快,一伸手就把邓季筠提了起来,就这样拎着邓季筠策马驰回了本阵,扔到了地上,并让两个亲军把邓季筠绑了,押赴营寨。随后,他又一挥铁槊,高声喝道:“给我杀!”

三百飞虎骑军早就忍耐不住了,一听李存孝此令,尽皆口喊“杀”声,飞马冲入汴军军阵。

张全义、李镗、李重胤等,见河东军人人身着黑色劲装,个个如狼似虎,李存孝更是一人二骑,在汴军阵中上下翻飞,一会儿在黑马上,一会儿在白马上,铁槊一挥,汴军便倒地一片。李镗、李重胤等虽久历战阵,但也从未见过如此勇猛的将军和骑军,只看得目瞪口呆,眼见得已有数百汴军送了性命,这才想起下令放箭,李存孝见好就收,只说了一个 “撤”字,飞虎骑军便紧随着他撤出了战阵。真正是,来如风,去如电,眨眼之间,就没了踪影。

这一阵,直杀得汴军人人惊惧,自此之后,汴军只要听到“飞虎将”李存孝和“飞虎骑军”之名,就止不住地心胆俱寒。

当夜,李镗、李重胤担心李存孝来袭营寨,便与张全义商量,想将大军后撤至马牢关扎寨,张全义也有此想,下令全军拔寨后退。不想,此事却被河东军的斥候探知了,李存孝、李罕之闻报,当即各率部众从后追杀。正在后撤的大队汴军突遭追杀,不禁大恐,军中到处盛传“鸦儿军杀来了!”“飞虎骑军杀来了!”“飞虎将杀来了!”一时间,汴军阵容大乱,尽皆夺路南奔。李存孝、李罕之见状,更是紧追不舍,一直追至马牢关,汴军猝不及防,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却哪还来得及扎寨了,数万大军丢下粮草辎重就逃,竟被数千河东军斩杀了一万多人。河东军一直追杀至怀州,方才收兵——汴军原本有计划的后退,竟演变成了如此大规模的溃败!

五万汴军兵溃马牢关的消息传到晋州后,朱友裕大惊,竟误认为河东大军到了,担心自己孤军被围,竟率领他的五万大军匆匆退回了河阳。

李存孝遣人将邓季筠押送至太原,李克用久闻邓季筠之名,一见面即为其亲自松绑,竟当作上宾对待。邓季筠初始不降,但在盖寓的一阵劝说下,最终还是投降了李克用,李克用大喜。此时,他已得知张全义、朱友裕两路汴军退军的军报,便令各军齐集潞州城下,严命诸将一定要把潞州夺回来。此令一出,潞州城下很快就聚集了十余万河东军!

葛从周、黄文靖此时也已得到了张全义、李镗、李重胤兵败、朱友裕兵退的军报,如此一来,眼下的潞州就已成了一座孤城了,凭他们区区千余人是绝难守住的,三人一商量,只好决定弃城突围,便由葛从周在前、黄文靖殿后、朱崇节居中,劲弓利刃外向,趁夜出城突围。黑夜之中,河东军不敢逼得太近,潞州的汴军就这样全军撤回了河阳。

各路军报很快就传到了朱温帐中,朱温顿感窝囊之极:此次汴军出兵近二十万,又有朝廷大军、燕、赵、云之兵牵制,不但寸功未有,而且损兵折将,追其原由,实是张全义、李镗、李重胤首罪,但张全义是客将,不好问罪,只好对诸将道:“李镗、李重胤违我节度,不能立功,留其何用?”

诸将跪地求情,但朱温铁了心,谁的话都不听,竟将二人斩首示众了。

李存孝进入潞州后,,表章言道:

臣父子三代,受恩四朝,破庞勋,翦黄巢,黜襄王,存易定,致陛下今日冠通天之冠,佩白玉之玺,未必非臣之力也。若以攻云州为臣罪,则拓跋思恭之取鄜延,朱全忠之侵徐、郓,何独不讨?赏彼诛此,臣岂无辞!且朝廷当阽危之时,则誉臣为韩、彭、伊、吕;及既安之后,则骂臣为戎、羯、胡、夷。今天下握兵立功之人,独不惧陛下它日之骂乎!况臣果有大罪,六师征之,自有典刑,何必幸臣之弱而后取之邪!今张浚既出师,则固难束手,已集蕃、汉兵五十万,欲直抵蒲、潼,与浚格斗;若其不胜,甘从削夺。不然,方且轻骑叩阍,顿首丹陛,诉奸回于陛下之扆座,纳制敕于先帝之庙庭,然后自拘司败,恭俟斧锧。

昭宗见表章言辞不逊,甚为气恼,正欲发作,各路大军的败讯就相继到了,昭宗一听,不禁惊惧万状,朝廷上下更是震恐不已。

此时,李克用已亲率大军屯兵于晋州了,并再次上表奏道:

张浚以陛下万代之业,邀自己一时之功,知臣与朱温深仇,私相连结。臣今身无官爵,名是罪人,不敢归陛下藩方,且欲于河中寄寓,进退行止,伏侯圣裁。

语句不多,但却极尽抱怨威胁之意。杨复恭心内大为得意,趁机奏道:“为今之计,只能赦免李克用,复其官爵,同时罪贬张浚、孔纬等人,只有这样,才可平息李克用之怒,使其不致兴兵河中。”

昭宗此时,也别无良法,只得下诏,重新封拜李克用为河东节度使、陇西郡王,加检校太师、兼中书令。贬孔纬为荆南节度使,张浚为鄂岳观察使。改拜翰林学士承旨、兵部侍郎崔昭纬、御史中丞徐彦若为宰相。

孔纬接到圣旨后,含愤离京,行至长乐坡,突遇一伙盗贼,故意将其旌节烧毁,资装行囊也被抢劫一空,但却没有杀害孔纬。孔纬后来才知道,这伙盗贼竟是杨复恭使人假扮的。不久,杨复恭又撺掇着众朝臣再次弹劾孔纬、张浚,说他们“一意孤行,擅自兴兵征伐藩镇在前;用兵无能,兵败辱国在后,不重处不足以平众怒。”昭宗有心回护二人,没有问二人死罪,只是再贬孔纬为均州刺史,张浚为绣州司户。

韩建回到华州,闻听孔纬遭贬被劫,他素来敬重孔纬之刚直廉守,便密遣人把他接至华州,并遣使至河阳密报朱温,建议他为孔、张二人上表求情。

朱温心想,此次征讨河东无功,实因自己用人不当,汴军先败而导致王师溃散,倒连累孔、张二相获罪遭贬,故而,一再上表为二相鸣冤。昭宗接表,乐得顺水推舟,听任二人自便。

不久,张浚也逃到了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