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衣将他带了回去。
那之后,用了缓慢毒性的药。但对那毒,左衣束手无措。
在竹屋里,面对着百不唯安静的面容,左衣点了烟放到窗台前,默默的发呆。
月流从外面走进来,翻着白眼道:“老女人,跟你说多少次了,烟熏的多了会长皱纹的。”
左衣狠狠的瞪他眼,不屑的说:“姑娘天生丽质,不怕。”
撇嘴,月流连反驳的话都懒的说。
自己照镜子吧,可怜的女人,少爷就不解释了。
左衣在窗前看着那袅袅的烟飘散,看着夕阳正一点点坠落,突然开口道:“月流,你说我该听百不唯的,什么都不告诉她。还是该告诉她。”
“你觉得怎样做好?”
“我觉得活人相见,总比对着个死人好。”
“那,你还问我!神经。”
拿了伞月流起身走了出去,回身对她道:“今天晚上可能要下雨,等下记得要关窗。如果我半夜了还不回来,应该就是走丢了,记得去找我。”
左衣撇嘴,装什么大人啊,明明是个臭小鬼。
“最好丢在外面。”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好一会,左衣从窗前撤回身子,对着如尸体一样的百不唯说:“与其默默的为她去死,不如为她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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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小的手掌,很热,落雨拉着他站起来。焦急的问:“百不唯在哪里?”
月流的嘴角直抽搐。
这个女人,是在提醒自己不够高吗?
站起来的时候不会接过伞去么!
“你来打伞,我带路。”把伞向她手里一塞,月流不爽的说完就走。
真是的!他也一定会长的很高很高的。
落雨握着伞连忙跟上,心里的担忧有点落下了。这才想起,那个黑衣男子一直跟着自己。
抬眼,山路上,却寻不到那个人的影子。
心,莫名的有些空了。
有些回想起了,回想起自己,从他的手中抽离了手。
他,不会介意的吧。
思绪涌了上来,转而又被对百不唯的担忧淹没。
落雨不会知道,静静的山路上,那个黑衣男子收了伞,默默的走了回去。
山雨飘摇不路,山路上,安少寒缓慢的向前走着。
梦里不知身是客。
安少寒却很清楚。无论自己醒着,还是梦着,都只是她生命里的客。
落雨,要经过多少温暖,我才会对你这样痴迷。要经过多少残忍,我才会如此这般平静的接受你给的残忍。
落雨,我不再奢求什么,真的不再奢求什么。
黑色的雨落在黑色的他身上。发丝被打湿,衣衫被打湿,安少寒却全然不觉。
他不后悔做这一切。
她给的爱是毒酒,而他心甘情愿喝下。
可是,她不是记忆的人。不是记忆里叫着少寒,满眼心疼的女子。
她不会为自己笑,不会为自己哭,不会被自己感动。
她是落雨呵。不是小雨,不是他心爱的小妖精。
梦里落花三千,为她展颜。梦醒之后,该明白一切是空了。
他就这样走回了城主府,浑身汲取了这一夜无声的雨和这一夜落不尽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