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的下一步不该是告白?”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严谨,让原本以为他在开玩笑的曲妍清都觉得自己太过轻浮。Www.Pinwenba.Com 吧
她也顺着他的思考想了一下:“理应是这样。不过,我未交过男朋友,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下次我向宿舍里有男友的女同学打听一下,她们或许知道该怎么做。”
在曲妍清说到自己没男朋友的时候,齐暮水褐色的眼底闪动了一下,却未被曲妍清看见。她一手托着胳膊,正低头认真思索,就如同在研究一道难解的课题,晃动的灯光打在她浓密上翘的睫毛间,并将她雪白的肌肤镀上了一层鹅黄色的光晕,如同年画封面上的东方美人,甚至更美。
此刻,齐暮看着那在灯光里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的人儿,心里竟闪过一丝了古怪的情绪,就犹如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产生的那种渴望而不敢触碰的落寞感。
当他反应过来时,自己的手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臂。曲妍清惊了一下,她低头看着他的骨节分明的大手,又愕然的抬头看他。
也就在灯光暗下的一刻,她忽而感觉唇上一紧,温热的气息迎面而来,触碰在了嘴角。晃眼间,灯光亮起,她看见了那近在咫尺的容颜。恍惚间,时间像是被放慢的录像带,让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忽而的靠近。
然后,他松开了她的唇和手,低眉看着她。一时间,曲妍清觉得自己心脏像被拉扯了一下,失落的情绪在他放开自己的瞬间砰然而至。
“我也没告白过,不知道这样是否可以?”
“你……为什么?”
曲妍清显然没跟上他的思维,有些不知所措。
齐暮却说:“明天见。”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而这次曲妍清不是没来得急给他说“再见”,而是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说出来。
莫名其妙的,曲妍清和齐皖交往的事情在学校里突然传开了。同样,关于齐暮有未婚妻的传言也浮出了水面。
在曲妍清还为齐暮的亲吻感到匪夷所思时,他已经将她当做女友,擅自牵着她的手,来到了学校中庭一起分享午餐。
坐在早已准备好的方格子布上,曲妍清盯着为她准备餐巾的儒雅男人,不免好奇的问了句:“齐暮,我们是在交往吗?”
“我认为是。”他将一张白色的餐巾放在她腿上:“有不爱吃的给我说一声。”
曲妍清一愣,连忙说:“没有,你不觉得我们这样有点引人侧目?”
她看了眼不知何时站在他们两步之远的侍者,一副正准备主人传唤的架势,让她顿时觉不可思议。而路过中庭和在中庭休息的人也时不时的回头观望。
“这是基本的餐桌礼仪,不必在意。”他倒是说的轻巧。让曲妍清这种从小生活在平民家庭里的孩子如何能适应。
她觉得自己再顺着他似乎会出点什么事,于是想了一下,还是说:“听说你已有未婚妻,为何还要吻我?”
齐暮顿了一下,他的视线只好停在曲艳琴膝盖上的餐巾布上,她几天穿了一件碎花的丝质衬衣套着白色的针织衫,下身则是一条白色的百褶裙,她侧膝坐在他对面,看着竟是如此美好。
他说:“这种感觉我从未有过。”
“什么?”
曲妍清微侧着头看他。此刻,齐暮抬眼,正好让两人视线相对。他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弧度:“我想和你在一起。”
也因为这并不温柔的一句话,曲妍清竟头脑一热,陷入了爱情的漩涡。没过多久,两人过上了同居生活。
起初,曲妍清问他是否有必要去拜见一下他的父亲,齐暮只是说,并没有这个必要。一开始,曲妍清以为自己的身份不够格。但经过一件事后,她才明白齐暮的顾虑。
由于昂贵的机票,曲妍清已有两年未归国,她总会一个月个家里打通电话,或一个星期寄一封信件,来向父母报平安,并说一些近期发生的事情。
这天,她刚从医院里出来,就来到电话亭给家里打了一通越洋电话,将自己怀孕两个月的消息告诉了母亲。母亲问她什么时候结婚,她想了一下,并没有作出任何回答。
从过继到远方亲戚后,曲妍清已经学会了照顾自己。她知道母亲会为这事担心,所以,向母亲保证了自己会好好解决问题。
当天,她买了一些菜,准备亲自下厨给齐暮做饭。其实,在家的时候,她从未进过厨房,家人总说大家闺秀不该干这些粗重的活。
她对于自己的厨艺并没有多大的信心,第一次给齐暮下厨做的第一道菜就是烧糊了的茄子炒肉。他却说,很好吃。
一开始,曲妍清还以为他是因为礼节教养而这么说。可久而久之,他却总是将她做的菜优雅的吃完,从未抱怨过一声,并会期待的看着她,道:“明天我还想吃你做的。”
曲妍清有时候觉得齐暮的味觉肯定和正常人不一样,不然她自己都觉得难吃的菜,他怎么就会天天盼着?
这时,她正站在水槽旁洗韭菜,从水龙头里流出的水哗哗的响,她一时有些愣神,突然一双有力的双臂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接着柔软的发丝摩擦在她的颈脖上,引起了一阵瘙痒。她缩了缩脖子,身后的男人已将头部的重量压在了她的右肩上。
“今天很累吗?”
曲妍清有听齐暮提起过,前段时间他已经应聘上了一家建筑公司,现在他不仅要准备考研的事,还要去公司上班,有时候还得加班到凌晨。
齐暮淡淡的“恩”了一声,她能感觉到他的唇正贴在自己的侧颈。
曲妍清已经习惯了他的不善言语,只是继续洗着手里的菜,说:“我今天去了趟医院。”
她刚说完,就感觉到呼在颈脖上的气息顿了一下。还未等她继续说下去,整个人已经被身后的男人扳了过去。
曲妍清怔然,她看了眼他神情里难得的变化,本是刻意保持的冷静一下子慌了。
他问:“哪里不舒服?”
曲妍清抿了抿嘴唇,鼻头有点涩涩的:“没有,我只是去医院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看向了他那双迷人的水褐色眸子:“齐暮,我怀孕了。”
豁然间,齐暮眼里闪过一丝难掩的情绪,他霍地将她抱入了怀里。曲妍清能感觉到环住自己的这双手臂,很用力,几乎要将她捆住一辈子。
水流声在她身后依旧响着,可房子里却突然变得格外安静了,她能听见自己和他的心脏已相叠的速度在跳动。
片刻后,齐暮已说道:“妍清,我们结婚吧。”
倏地,她眼眶一热,泪水已止不住的从脸颊滑下,似乎从上高中以后,就没这样哭过了。一时间,不知被感动还是因为松了口气。但此刻,她知道自己选对了人。
只是,让曲妍清万万没想到的是,在第二天齐暮却忽然消失了。
早晨六点多,齐暮已经习惯了早起去楼下买早点。
住的地方是贝克街里的一栋旧房子,他们租的是三层加阁楼,房东是位和蔼的单身老太太。楼下有一家开了十几年的咖啡厅,自从两人搬来后,咖啡厅里的现磨咖啡一直是曲妍清的首选。
今天咖啡厅里的第一位客人依旧是齐暮,他刚走进去,店长霍特先生已从吧台后拿出了两杯冒着热气的现磨咖啡,还有新鲜的沙拉和刚出炉的烤面包。
霍特先生是位爱开玩笑的中年男人,他一边给齐暮把早餐装进纸袋里,一边笑道:“给女友跑腿的齐先生,您比昨天又早了五分钟。”
这话就像是在暗示齐暮的“妻管严”已病入膏肓了。显然,齐暮并不是位会开玩笑的人。可他却对霍特先生纠正道:“是妻子,霍特先生。”
霍特一时讶然,齐暮礼貌地将零钱放在了他的柜台上,拿过装好的早点正准备离开,也就在这时,三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突然从对街的古董宾利车上走了下来。
为首的那位有着一头花白的头发,眼窝深邃,长相虽算得上清秀,却骨瘦如柴。不过,他身上订做的执事服倒是很合身。
这人正是齐暮父亲阿尔公爵执事阿杰尔·哈代。他带着两个看似强壮的保镖走到齐暮面前,看了眼他手里那平民化的早餐,一双淡色的眉毛微微蹙起,就对齐暮问道:“少爷,您最近的生活过得可还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