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的伤口有剧烈毒药,虽然毒性大部分消除,但是加上天气原因,好得十分缓慢,直到前几天才有结疤的迹象,虽然无法练武,但是走路已经无大碍,却不想听到徐州方面的消息,一方面是担心糜贞受到胁迫,而不得已答应刘备,那糜贞的处境应该十分危险,另一方面虽然对于彼此的心意坚定不疑,然后世事难料,难保糜贞没受到刘备的蛊惑而改变了心意。Www.Pinwenba.Com 吧
气急功心之下,旧伤还未散尽的毒性猛地爆发出来,昏迷了过去。秦羽此时躺在一张床榻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异常,气息十分微弱。房间里置有几个木火盆,几个血狱守在火盆旁。
一名军医正在榻旁小心翼翼地替秦羽处理伤口。待军医将手中的血迹清洗干净后,典韦急忙将军医拉到墙角,低声问道:“主公伤势如何?”
军医摇头道:“主公的病原本已经无大碍,但是这件事情对主公的刺激太大,将前次的隐藏的毒性激发了出来,现在十分危险。此毒在下未曾见过,我一成把握也没有。”
典韦顿时大急,抓住军医的衣襟,警告道:“俺不管你用何办法,必须尽快将主公的病治好,否则你以及你的家人就到阎王那里相见吧。”
军医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哭求饶命。这时房门吱嘎一声,胖墩儿的母亲疾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个年近五旬的老头子,头发半白,塌眉凤眼,鼻梁平和,脸上沟壑纵横,颌下留着一攥八字胡须。
许氏道:“听闻秦公子病重,刚好我们里长的一个好友前来做客。他的医术十分高超,因此便带来,看能否帮得上忙。”
典韦急忙道:“大娘,可是你身后的老人家?”许氏点点头。那老人微微一笑,缓缓走到秦羽身前,在榻旁边坐下,诊断起来。军医见这人年过半百,心里不免起了轻视之心,讽刺道:“主公现在气息微弱,稍有不甚,便会危及性命,望你好自为之,不要逞强。”
老人并未搭理军医的话,坐在一旁,认真的搭着脉象,眉头微皱,半晌将秦羽的手放到被窝里,缓缓道:“你家主公体内的剧毒已经将要蔓延至心脏,需得马上进行手术,否则性命难保矣。”
典韦心里燃起了希望,问道:“不知老先生有几成把握?”
老人微微一笑,道:“只有五成的把握,另外今晚很关键,只要他自己足够坚强,那就没有大问题了。”
军医在一旁吃了一惊,他可是知道秦羽的病势的严重的,不信道:“不知先生何人,竟敢说这样的大话?”
老者微微一笑,“老夫行医数年,这点把握还是有的。在下华佗,字元化,沛国谯人也。豫州之内,公可着人前去打听便是。”
军医的脸浮现尴尬,行医的圈子里,谁人不知华佗之名,当即深深施礼,歉然道:“失敬,早就仰慕先生久矣,不想竟能在此遇见。在下愿意在一侧协助,打打下手。”
华佗捋须点了点头,当即开了一副方子,交给军医,“你按照方子抓药煎熬,另外上面的一些器具尽快找来,半个时辰后便动手术。”
军医恭敬的接过,迅速地浏览了一下药方,心里敬佩不已,快步向外走去。
华佗取出一副金针,身上的小药囊摊开,然后对典韦道:“麻烦将军在门外守候,保证手术之时无人打扰。”
典韦也知道此事很重要,当即保证道:“先生尽管放心,我一定守护周全。”握拳行了一礼,自去安排了。
......
一个时辰后,众人焦急地等在门外,典韦急的恨不得立马踹开房门。这时们终于开了,华佗满头大汗地缓缓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的是军医,满脸的雀跃之色。典韦立马上前问道:“我家主公现在如何?”
华佗边擦汗边笑道:“总体来讲,手术很成功,明天应该便会醒来,我再开几副药方,好好调养,他的伤势应该就会逐渐好起来。”
典韦听华佗所说,自家主公之病已经脱离了危险,不由的心里对华佗起了几分佩服,连忙对华佗道:“先生辛苦了,快些下去休息吧。主公这里我会好生照料,大恩待我家主公醒来后自会重谢。”
华佗摇了摇头,笑道:“救死扶伤本便是我等医者的职责所在,如今天下战乱不断,还有很多人等我去救。若是真想谢我,就劝你家主公以后少做杀戮,以苍生为念。告辞。”
说完,华佗便带着药囊撑着伞,向风雪中走去。典韦自是不好阻拦,招呼血狱守好四周,照顾秦羽去了。
这一夜,秦羽过得很辛苦,额头不断冒冷汗。他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那竹林外的厮杀,那被众人保护的孱弱少年,还有那竹林外的想要杀死少年的人。秦羽对那孱弱少年有种说不出的亲切,似乎那就是自己。依稀间他想起了很多,想起了那是个叫做武朝的地方,想起了那个朝代的盛世繁华,更想起了那场迫害的阴谋,少年在利箭穿透胸口时的绝望。在灵魂快要消散的一刻,有个沧桑而深邃的声音“世间有大善,这一世你徒遭无妄之灾,老夫便以大能耐送你至另一个世界,以作补偿吧,他日有缘自会相见。”,然后似乎穿过了无数时空,变成了地上的一个婴儿......
慢慢睁开了眼,秦羽揉了揉发麻的额头,眼里尽是迷茫。如果梦里的一切是真的,那个让自己来到这里的是谁,是神仙吗?将自己送到这里又是为何,仅仅只是出于好心,还是另有谋划。
“典韦!”秦羽想了很久想不通,索性不再想,自己来到这里,那里的一切都已经管不着,只愿一切安好,想到这,秦羽便向门外喊去。
“主公,你可算是醒了,都急死俺了。那华医生果真医术无双,没有骗俺。”典韦轰的一下将门打开,大步走了进来。
“哦,华医生是谁?”秦羽有些奇怪。典韦便将昨日的事情一一讲述出来,秦羽点了点头,看来昨夜要不是那姓华的医术绝妙,恐怕自己已经凶多吉少了,救命之恩,以后当要重报。
秦羽沉吟了一会儿,道:“想来按照上面的方子饮用几天,赶路已经无碍。待天气好些时候,便赶往谯县吧,有些事情必须得处理。”
自从吕布占领兖州后,蝗虫之灾来得突然,曹操只得退守鄄城,与吕布对持,坐等良机。曹操听闻陶谦已经病死,刘备不费吹风之力占了徐州,大怒之下集结兵力,想要再次功打徐州。荀彧劝谏道:“昔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终济大业。兖州是主公之根基所在,若是贸然出兵,吕布偷袭我军后方,到时候徐州拿不下,反而将兖州彻底失去,如何是好?且刘备善于驾驭人心,陶谦刚死,若是发兵,徐州上下必定死战,如此,不正是弃大而取小,去本而求末耶?愿明公深思决之。”
曹操轻拍额头,凤眼绽放丝丝精光,笑眯眯道:“你看,我刚刚睡醒,头脑还处于浑噩之中,幸好文若提醒了我,否则大错成矣。只是我率大军功打而不得,他刘备却兵不血刃夺取徐州,我的心里,实在有些不甘啊。”
荀彧捋须微微笑道:“主公勿忧,在下愿献一计,让刘备不得安宁。寿春袁术,对徐州早有觊觎之心,内心孤傲,一直看不起草履出身的刘备,心里对刘备占领徐州恐怕早有恨意,主公可以暗遣使者结交袁术,许以重利,袁术必会出兵功打刘备。再派人告诉刘备,袁术要来夺取徐州,刘备得知,必会陈兵以待。此便是驱虎吞狼之计,待得主公夺回兖州,他们两败俱伤之际,徐州不是手到擒来吗?”
“哈哈,好一个驱虎吞狼之计啊,弄得我心里直痒痒。文若真乃吾之子房也。”曹操击掌大笑。
待曹操平复下来,荀彧再次一笑,道:“如今我军粮草匮乏,不如陈兵以北,河内等地多有盗寇,劫掠州郡,想必金帛、粮食不在少数。一则可以养三军,二则可以让朝廷欢喜,百姓称赞,岂不甚好。”
曹操眼里有着惊喜之色涌现,轻蔑地笑道:“如此我军粮草无忧,吕布匹夫安敢不败在我曹操的手里。就依文若之言,待天气稍微好转,便暗自出兵。”
荀彧眯眼一笑,道:“吕布确实不足为虑,只是徒逞个人之勇。但是主公真打算将吕布杀死吗?主公何不留下吕布一条性命,让他为主公效力呢?”
曹操摇摇头道:“吕布三性家奴,野心勃勃,留在身边迟早是个祸害,我曹操岂会做如此愚蠢之事。”
荀彧摇了摇头,微微笑道:“主公错解在下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不妨留下吕布一条性命,只将他赶出兖州即可。吕布树敌无数,能够收留他的诸侯屈指可数,而徐州最近,刘备贤士之风播于四海。吕布若败出兖州,很有可能去投刘备。两人都是野心勃勃之人,相处久了,必难以相容,不妨借吕布之手,除去刘备,此乃二虎竞食之计也。”
曹操负手来回踱步,计较其中的利弊。刘备,毫无疑问是个狼子野心之人,若是任由他在徐州坐大,久后必是心腹大敌,袁术未必是刘备的对手,得多做准备以策万全,不让他成长起来。吕布有勇无谋,将来要除去便简单了许多。想通此处,曹操笑眯眯道:“就按此计去办,记住,此事就你我二人知晓,对其他人不要泄露一丝一毫的消息。”
荀彧微微敛神,深深拱手道:“必不负主公所托。”
就在荀彧离开曹操府邸不久后,几只白鸽在邺城盘旋几圈,往东南方飞去。公元一九五年,也就是兴平二年,刚刚开春,寿春城内便流言四起,据说刘备在徐州大张旗鼓地准备军队、粮草,要来功打袁术。一传十,十传百,几天便已经几乎妇孺皆知,人人惶恐担忧。
袁术听后大怒,自己贵为四世三功之后,享有四海之内的名望,刘备不过凭借不光彩的手段拿下徐州,屁股都还没坐热,便想来吞并自己,当即便要率先出兵攻打徐州。
袁术手下的谋士们担心这是别人的阴谋,力劝袁术三思而后行,为了使出师有名,袁术派遣数名探子前去徐州打探消息的真切。袁术在陶谦未死之前本就对于徐州一直存在觊觎之心,对刘备深为痛恨,一直想要将徐州从刘备手中夺回来,这次能有这样的机会,袁术是下定了决心出兵的。因此在派往徐州的探子中安插了数名亲信,若是刘备的大军真有异动,那就再好不过。如若先前纯属谣言,则务必将谣言变成事实。
袁术的探子到达徐州后,通过秘密的渠道得知,刘备徐州下的各郡的大军频繁调动,似乎有集结的迹象,当即不敢大意,连夜赶回寿春报告袁术。
徐州城内的谣言几乎是于寿春城内同时散播的,散播的则是寿春袁术觊觎徐州,不甘心被刘备轻易的夺取,正在准备大军往徐州方向集结。
刘备不敢大意,当即发布军令,下令各郡的兵力抽掉部分,在徐州城外集结,同时发信给小沛驻守的关羽,让他仔细搜查进出的百姓,提防有探子出入。
所以袁术派出的探子到达徐州时,见到的便是徐州在集结军队的事情。袁术将消息告诉众人,众人得知是事情,对此都沉默了,等待袁术的决断,袁术当然毫不犹豫的把握住这个机会,当即下令,以大将纪灵为帅,张勋为副,陈纪、陈兰等将随行,袁涣为随军从事,起马步兵五万,功打徐州。
就在袁术大军出动后相隔二十天左右,在庐山郡的居巢县以北,大概百里外的地方,一支数量达五千的骑兵军队悄然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