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1 / 1)

折戟 丐殿殿主 3321 字 5天前

在北方,公孙瓒将刘虞逼至居庸后,聚集兵将,十月左右攻破居庸,斩杀了刘虞,自领幽州牧,同时向朝廷送去书信,上书刘虞十一大罪状,同时以坐正拥有幽州牧的权利。Www.Pinwenba.Com 吧

却说曹操回兵兖州,只剩下东阿等三座县城未被功占,曹操毫不在意,下令整军备战,兵进濮阳。不料吕布设计在濮阳大败曹操,曹操差点命丧濮阳城里。回到大营,众人商议,都觉得吕布有高人相助,曹操心里痛恨,想着自己逃出之时的狼狈,咬牙切齿。与众谋士商议出一计,假装身死,令全军披麻戴孝,哀嚎不止。吕布听说曹操已经身死,不听身边那人的劝谏,哈哈大笑地点起兵马,往曹营马陵山而来,刚到曹营,两边炮声响起,伏兵尽出。吕布大惊,死战脱险,狼狈的逃回濮阳。

未过多久,天灾降临,蝗虫骤然降临,稻谷粮食被袭击的十分严重,一时之间粮食竟然涨到了五十贯左右,两人粮草不足,于是暂时罢兵,进入了对持期。

十月左右,扬州牧刘繇将自己所在治所迁移到曲阿,与吴郡的严白虎相邻,刘繇想要将吴郡拿下,增强自己的根基。迁移后不过五天时间,便下令全力整顿内务,同时张贴告示招军。对于即将与严白虎的对战,做起准备来。

豫州靠近蕲县十多里的名叫许家的村子。

袅袅的炊烟从一间间农舍里冒出来,带着那清新沁鼻的饭香,腾空上天。一间简雅干净的竹舍的篱笆墙外,几只干瘦的鸡鸭在扑哧着翅膀,不断咕咕的乱叫,提醒着主人该喂食了。

厨房里不断响起挥勺、切菜的声音,不多时院子里的竹凳上就摆上了菜肴与淡黄的米饭。一盘青菜,一盘小炒兔肉,一个萝卜清汤,几个热气腾腾的馒头。

“秦大哥,出来吃饭了,再不来饭菜可就凉了!”院子里一个欢快的稚嫩声音对着里屋子叫喊着。那是一个穿着一件粗衣的五六岁的小胖子,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可爱至极。说完便腾的一下找了个位置坐下,焦急地等待起来,眼睛直直地看着凳上的菜。

“这就来了,嫂子做的饭菜可真是香呢。胖墩儿,着急了吧?哈哈...”秦羽在典韦的搀扶下坐了下来,看着胖墩儿便忍不住调笑了起来,笑牵动了胸口的伤,白布下隐隐又沁出了血迹,秦羽的眉头皱了几下,将疼痛忍住,对着小胖子微笑。

小胖墩微微一囧,脸有些发烫,心虚的地拿起筷子,埋头大吃了起来。这时候妇女在厨房里的声音传了出来,“胖墩儿,不要急吃,小心噎着。秦兄弟,妾身的手艺拙劣,将就点吃吧,农村里也只有这样的条件了。”

在三国时期女人的地位十分低微,是不允许上台面吃饭的,一般都是在厨房拣些菜,将就着吃些。秦羽深深嗅了口饭菜的香气,振奋地道:“大娘说笑了,饭很香哩。”

典韦与那些血狱不在农家吃饭,多半都是上山打野,这只野兔便是打下来给秦羽养伤吃的。秦羽怕牵动胸口的伤,因此吃得有些慢。胖墩儿好久没吃过荤了,吃得特别快,一会儿便将凳上的菜扫了大半,肚子吃得很圆。他擦了擦嘴边的油渍,看着秦羽笑看着自己,有些窘迫地摸了摸脸,道:“嘿嘿,大哥,我脸上有东西吗?”

秦羽捧着饭碗,看着几乎空荡荡的盘子,问道:“你吃饱了吗?”

胖墩儿捧着溜圆的肚子,尴尬地吞吞吐吐道:“也许--可能--大概饱了吧?”

秦羽被呛得咳嗽了几声,笑道:“我吃饱了,这剩下的菜和馒头,你就包了吧。明天我叫你典大哥多带几只野味下来。”

胖墩儿哦了一声,便兴奋地埋头大吃了起来,饭菜将两腮弄得鼓鼓地,嘴里含糊不清道:“嗯-大哥--说话--算数-啊。”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君子是啥?”

“...”

......

如今天下纷乱不休,无数英雄迭出,驰骋沙场,纵歌豪情啸天,而我却在这里面对着涛涛江水,做着他人手下的鹰犬,何时才能像拾起父亲的遗愿,发扬父亲的英勇呢。

看着万江碧透,百舸争流的涛涛江水,少年的眼里流着疲倦的落寞。身体高大,眉毛浓染,鼻梁高挺,棱角分明,腰跨鱼鳞宝剑,负手立在江边,目光锐利而深邃。

“孙策,我家主公有事找你。”一名士兵走近,傲慢的大声叫道。

孙策回头淡淡看了那人一眼,士兵被孙策冷冷的目光看得有些发麻,哼了一声,转身走远。

孙策自从父亲被害之后,便退居江南,礼贤下士。然而因为陶谦和自己舅舅吴景不和,只好将全家移居到曲阿,自己来到袁术的帐下效命,暗中图谋,累积力量。

然而袁术此人并不好应付,心胸狭隘不说,自己的东西始终牢牢握在自己的手中,不让旁人沾手。他自己想要占更大的便宜,却不肯犒劳为自己卖命的手下。孙策归顺袁术后,屡建奇功,却始终防范着孙策,至今也不过封了个怀义校尉。

看来袁术要功打庐江陆康了,这次我要迅速拿下庐江,建立首功,倒要看看他如何封赏我,孙策暗自想着,再看了那浩浩的江水,眼中冷色一闪即逝,转身阔步向城内走去。大江东去,我孙策定要在浪花淘尽的乱世,重振我孙家的荣耀。

江岸侧畔,惊涛滚滚。

......

这天,刘备刚起床不久,在住的院子里打着一套拳术。刘备的脸已经隐隐浮现着汗渍,眼里却闪烁着兴奋,因为刚刚在练拳之际,似乎有所突破,这说明自己的武艺进步了,如何不让刘备高兴。练完拳术,拿过下人手中的手帕,坐在椅子上擦汗。

“主公,糜从事求见,说有急事。”一名属下上去禀告道。刘备点点头,片刻糜芳便急切的走了进来。

来不及行礼,拉着刘备手便道:“玄德快随我去见州牧,州牧急着见你,有要事相商。”

刘备不解,跟着糜芳的步伐,微微笑问道:“不知州牧找备有何事?”

糜芳叹了口气,缓缓道:“州牧,快不行了。”

刘备一惊,陶谦这么快就要去了吗,那他找自己,应该就是徐州归属之事了。糜芳似乎猜到刘备心里所想,笑道:“我看州牧是想将徐州交给玄德了,芳在此,先行恭贺成为徐州牧了。”

刘备执起糜芳的手,伤感道:“还是见了陶公再说吧,陶公这样的忠臣,想不到也要离我大汉而去,哎...”

......

徐州府衙陶谦的卧房里,刘备问礼完毕,陶谦示意刘备坐到床前。待刘备做好,颤颤巍巍的将刘备的手握住,诚恳道:“我请玄德前来,不为他事,正是与玄德商议徐州之主一事。老夫自知病已危笃,只在旦夕之间。我膝下两子,都温厚而无大志,只求安身,徐州不可交付。我自见玄德伊始,便有将徐州交付与你之意,奈何你几次推脱。这次,我希望你能够接受徐州,将大汉的重担担任起来,不要推辞了。”

刘备推辞道:“备何德何能,能领徐州。还望陶公再行考虑,备在徐州辅佐便是。”

陶谦冷冷一笑,嘴唇颤抖,缓缓道:“刘备,不要再伪装了。我陶谦岂会不知你早就想要谋取徐州的心思,自曹操退兵之后,你变暗中与糜家来往密切,又屡次私下拜访陈登等人,单凭这几点,谁看不出你刘备的野心?曹操是乱世枭雄,而你刘备也是雄才伟略之人,而且又是汉室宗亲,我相信徐州在你手上,必可铮铮日上的。我只希望,在我死后,能善待我的两个儿子,一生衣食无忧。”

刘备心里吃了一惊,自己所做的事情,陶谦竟然全都知道,只是没有阻止自己,或是无力阻止吧。想到这儿,刘备伏倒在被褥里,泣声道:“陶公放心,我必会善待两位公子,否则天理不容。只是备才能低微,如何能守住徐州之地?”

陶谦看了看刘备那虚假下掩饰的兴奋,心里有些反感,淡淡道:“糜竺陈登等人都是才俊之士,可以为臂膀。另外,我举荐一人,此人颇有才干,乃是北海名士。姓孙,名乾,字公祐,有他相助,打理徐州当不在话下。”

刘备默默点头表示已经记下,忽然见陶谦半天没有说话,抬起头去看陶谦,竟在刚才恕我按话后直直的乏力死去了,只剩下在空中僵立不动的手指。

刘备走出,众人都默然跪在门外,看见刘备走出,旁边有人将徐州印递给刘备,刘备有些犹豫道:“诸位这是何意?”

众人哭泣拜倒,道:“主公临走之前,便吩咐我等奉使君为主,领徐州之地。使君若是再要推辞,我等连同徐州数万百姓恐难免战火矣。望使君垂怜。”

“望使君垂怜!”,声音不断冲击着刘备的大脑,刘备看着众人的诚意,在心里笑了笑,刘备半晌后,方才沉痛地缓缓道:“众位请起,我刘备接下徐州了,愿同诸君与徐州共存亡。”

众人大喜,当即泣拜道:“我等拜见主公。”

刘备沉声道:“我第一道命令,便是全城百姓不得劳作三天,都在家中为陶公守孝,以慰陶公对我大汉的铁胆忠心。”

“诺。”众人见刘备并未得到徐州而冲昏头脑,如此浓重的对待陶谦之死,心里都生出一丝感激,当即应下。

刘备出榜安民后,又对徐州城内一众官员的安排作出了调整。令孙乾糜竺为辅,陈登为幕官,协助自己处理徐州政事。另外对小沛下了一道命令,让秦羽守军半月之内退出小沛,以关羽为宣威将军,坐镇小沛。

半月后,郭嘉陈宫与其大将赵云柳毅领着余下的千策军,离开了小沛广陵,向豫州方向而去。刘备得知秦羽军队并未抵抗,就离去了,心里舒了口气。结果关羽派人送来信说,小沛广陵库中粮草颗粒全无,百姓也都走了三分之一。刘备脸色铁青,手里的信被捏成乱糟糟的一团,青筋暴露。

.....

糜家的书房里,此时一阵安静,房里的灯闪烁着幽冷的光。糜芳糜竺两人恼怒得看着对方,不甘示弱。

两人闹成这样,全都因为刘备前些天下令,说是库中粮草几乎全无,曹操必会再次南下,功打徐州。于是不得不早作准备,向城中大族每家需要拿出自己家粮草的一半,否则后果自负。

糜家当然毫不例外的首当其冲,糜竺哼声道:“刘备没有成为徐州之主时,你那般结交与他,如今还不是照样对付我们糜家。说什么为大战作准备,我看分明是刘备想要粮草,扩充自己的势力。若是当初你听我的,不助刘备,而是书信给秦羽,以他的威望,领取徐州,我想比不再话下。此时恐怕就不是这样了。”

糜芳极为不满道:“秦羽?他算什么东西,不过一武夫罢了。就算我们想和他和好,大哥你以为他会吗?不要忘记当初我们可是硬生生的拆掉了他和小妹。若是他是徐州牧,指不定如何报复我糜家呢。嘿嘿,我听说他在前些时候想要回徐州救援,却被一个武艺高强的人给杀死了,不知道此时他的孤魂在哪里流浪呢。”

糜竺见糜芳这样,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错了,不由得脸色铁青,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糜芳见兄长似乎有妥协之意,笑着道:“如今我们奉了刘备为主,全心辅助他便是。他想要我糜家粮食,给他就是。等将来称帝之时,我糜家可就是股肱之臣了,难道还会亏待我糜家不成。”

这时候,一名家丁急跑进来,附耳在糜芳耳边低语几句,糜芳一惊,连忙对糜竺道:“主公来了,想必就是为此事而来,我这就去商议此事,看看可有周旋的余地。”

糜芳说完便匆匆的向大厅走去,糜竺却觉得刘备来此的目的绝不会这般简单,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蓦地苍白起来。

......

大厅里刘备淡淡的品着上好的茶水,心里对于糜家对待自己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刘备这是第一次以州牧身份来拜访糜家,与以前来糜家的感觉大不一样,一种大权在握的豪情在心里蔓延出来。

如今徐州初定,许多事务都还未处理,安抚世家大族是重中之重,尤其自己还下令让每家捐赠粮食,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所以刘备便想出了这样的办法,亲自上门拜访,好好协商一下,给些补偿,而不是暗中给自己当绊脚石。

糜竺此人才能不错,若是糜家忠心为自己效力,可以考虑让他出任一方太守,作为此次的补偿,至于糜芳嘛,留在自己身边处理一些账簿之事,想来糜竺在外,也不敢做出格的事情来当然,若是那件事情答应了,倒是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关键看糜家怎样决定。

这时,只听外面传来匆匆脚步声,门外响起糜芳的朗笑声,“不知主公到来,怠慢了!”

刘备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微微笑道:“我没有预先通知,是我失礼了。”

两人客气了几句,便坐定下来,糜芳笑眯眯道:“我刚刚还和大哥商议,如何应州牧之令呢。”

刘备笑问道:“这是为何?”

糜芳呵呵笑道:“主公下令每家出一半粮食。我家一向在大哥手中,我方才去问大哥何时将粮食给主公送去。不想兄长竟然想要将全部家当捐赠,因此发生了争执。主公不要见怪,我糜家虽然富有,但是一旦全部捐出,又靠什么养活那么多人呢。”

“原来如此。不满子方,我此次前来,便是商议此事的。糜家忠心耿耿,我自是不会怀疑,也不会难为糜家的。只是不知道子方以为出粮草多少合适啊?”刘备沉思片刻,笑着缓缓道。说完捋须笑而不语,看着糜芳。

糜芳心中一跳,连忙起身作揖道:“主公为徐州之主,我等皆为主公之臣,自当竭尽全力为主公尽忠。如今库中空虚,本该尽数奉上才是。只是我糜家上下数千人还要养活,若是全数捐出,他们如何活得性命?”

刘备的眼睛眯了起来,注视着糜芳,半晌徐徐道:“小沛富庶之地,如今只有我弟坐守那里,太守一职正缺人选。我想让你家兄长出任,你看如何?”

糜芳大喜,小沛与徐州成犄角之势,对于徐州十分重要,刘备既然让自己的兄长出任太守,这不可谓不看重糜家。深深施礼道:“糜家愿意将家产全数奉上,为主公略尽绵薄之力。”

刘备悠悠笑了起来,意味深长道:“如此甚好,备必不会亏待糜家的,子方尽管放心。另外,我还有件私事,还望子方答应。”

谈话的时间不长,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刘备便起身告辞,糜芳一路将刘备送至府外,见刘备走远,才急急走进糜府,到书房里来。

糜竺见糜芳进来,急忙问道:“谈得如何?”

糜芳笑着答道:“我出面,兄长还不放心吗?我已答应将家产全部捐出,而主公则让兄长出任小沛太守。嘿嘿,兄长,主公这样安排,可是十分看重我糜家啊。”

糜竺点点头,便叫糜芳退下。见糜芳有些欲言未尽,问道:“还有什么事情?”

糜芳的眼神有些躲闪,半晌才吞吞吐吐道:“主公向我提亲,想要娶小妹为妾。”

糜竺愣住了,急声道:“你答应了?”

糜芳懦懦地点点头,糜竺恨声道:“你怎么能替小妹做主,这么轻易便轻易答应了。小妹原本就恨我们,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有些好转,她若是知道这件事,还不知道怎样呢。我们可只有她一个妹妹啊。”

糜芳有些苦涩地道:“这件事情,我以前有些考虑不周,是有些对不住小妹。只是主公亲自求亲,难道我们做臣子的还可以拒绝吗?”

糜竺问道:“若是不答应如何?”

糜芳注视着糜竺,一字一顿道:“糜家的全数财产依旧会被主公拿走,而且糜家从此后,或许就会不着痕迹的消失。”

糜竺颓然地坐在地上,双眼无神。

糜芳有些不在意地道:“大哥,若是小妹嫁给主公,贵为州夫人,地位尊贵,有什么不好?再说,我们与主公结亲,地位不就更加稳固了吗?”

糜竺苦涩地摇了摇头,半晌叹口气道:“事已至此,我得想些办法如何稳住小妹。这件事情,在我想出对策之前,千万不要告诉小妹。”

糜芳道:“我答应大哥,只是主公两月后便会上门提亲,大哥抓紧时间吧。”

只有两个月吗?糜竺有些疲惫地负手在窗边,看着湛蓝的天,深邃的眼眸不知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