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1)

折戟 丐殿殿主 2474 字 5天前

且说董卓,明发表与何进,暗中又发信通知张让,使两方自相残杀而坐收渔翁之利。Www.Pinwenba.Com 吧董卓大军约有十五万,都是数年在边疆作战的精锐。

河东安邑虽然距离洛阳近,但十五万大军前行耗时和准备所需要时间甚多,董卓大军尚未收拾停当,洛阳城中大乱,何进被杀,袁绍等率兵入宫诛杀宦官,少帝以及陈留王失踪之事已经传来。

董卓立即招来李儒商议,李儒说道:“事不宜迟,主公立即率领三千精锐亲兵先行入洛阳,再让华雄、张绣、胡车儿三员大将随行,其余所部收拾停当之后立即赶往洛阳,儒亦与主公同行。”

董卓听后,当机立断,立即率领三千亲兵,并张绣、华雄、胡车儿、李傕、樊稠、郭汜几将先行出发,大军暂由徐荣统领,着其尽快收拾停当出发前往洛阳。

董卓率领三千亲兵赶往洛阳,不多时便到达了北祁山附近,忽的有哨骑来报,远方约莫有几百人马朝这里赶来,却是百官迎接少帝的车驾。

只见人群中一人纵马而出,问道:“来者何人?”

董卓趾高气扬地拍马慢骑而出,并不答话,喝道:“天子何在?”

车驾中窗帘打开,露出两个稚嫩模样,穿着华丽高贵,英气逼人。一人身上刻有九爪金龙,却战战兢兢,脸上挂满恐惧,一人衣服稍微朴实一点,脸上却毫无惧色。二人听得董卓话语,后者斥喝道:“来者何人?”稚嫩却夹有一丝威严霸气。

董卓答道:“凉州刺史董卓也!”

那小孩皱眉继续问道:“汝来保驾耶?来劫驾焉?”

董卓心里有些惊异,答道:“当为保驾耶!”

那小孩大声道:“既来保驾,今天子在此,何不下马?”

董卓浑身一震,翻身下马,跪在一旁,那人起身将董卓扶起,好生宽慰了一番。董卓这才知晓他是陈留王刘协。董卓见少帝怯懦,而刘协果敢,虽然稚嫩,却已有一丝皇家贵气,心里想要废帝的想法不经意间萌发了出来。董卓接着少帝车驾,当下便亲领大军护送少帝回到洛阳。

少帝回到宫中,发现传国玉玺不见了,当下向何后请教,何后命人打造了一个假玉玺,改元昭宁,大赦天下。董卓屯兵城外,每日带铁甲马军入城,横行街市,百姓惶惶不安。又几日,并州刺史丁原带领大军到达,与董卓有分庭抗礼之势。少帝于是封赏丁原为执金吾。

丁原严令士兵紧守军纪,秋毫不犯,甚得百姓欢迎,百官亦喜丁原而恶董卓。

洛阳董卓大帐中,董卓怒气冲冲道:“哼,那丁建阳分明是欲与我为敌也!若是我十万大军到达,岂容那小儿如此猖狂!”

李儒在旁等董卓火气稍微缓和之后,对董卓道:“岳父,如今我们仅几千兵马在手,而丁原有几万兵马,且均为精锐之师,不可与其交锋也。且暂忍耐些时日,等徐荣率领大军抵达,那时必不惧丁原!”

董卓道:“如此,若是趁兵马未到,禁军与那丁原小儿联合,将我赶出京师,又该如何?”

李儒在帐中踱来踱去,眼珠溜溜直转,不多时便思一计,对董卓道:“岳父莫急,我已有计较矣!”

董卓连忙笑问道:“文忧何计?且快教我!”

李儒甩甩衣袖,从容笑道:“听说原何进部将吴匡,现今统领何进部众,此人好名利,若是主公许以微利,赞扬几句,则必率其众归于岳父麾下。如此,岳父便控制住洛阳四门,洛阳岂非岳父手中之物也?”

董卓击掌大笑,“哈哈哈,此计妙也!,如此,我无忧矣。”

董卓转而又忧虑道:“尚且需一说客,不知文忧以为何人为使?”

李儒道:“当以岳父亲弟董敏亲往,效果立见!”

董卓欣然道:“好,当依计行事!”

第二日午时左右,百官均探得消息,何进部将吴匡率领五万北军归于董卓麾下,掌控了洛阳四门,董卓由此军队不下于丁原。丁原手中兵马虽说是并州精锐,却也没多少把握从董卓手中拿下洛阳,因此并不与董卓交锋。

又几日,有人来报,董卓部将徐荣率领十万大军抵达洛阳。董卓让张绣率领三万军马进入城中,其余人马仍有徐荣率领,驻扎在城外。此消彼长之下,董卓占尽优势,每日红光满面。

太傅袁隗府中,后院书房之中。袁绍、袁术正襟危坐在下首,袁隗此刻眉头紧锁,良久,对二人语重心长道:“如今朝廷局势混乱无比,你们怕是不能在此呆下去了。原本想要你们多加结识朝中显贵,以便将来荣登高位之用,却是不得不改变计划了。当此之时,董卓与丁原怕有一场交锋,天下难以太平矣。你们这几日便收拾收拾,回到故地去吧。”

袁绍起身道:“叔父不如且与我们一同回去吧?”

袁隗笑道:“本初好意我已心领,只是我乃当朝太傅,三公之一,若是就这样逃走,岂不被人笑话,我袁氏四世三公,岂不从此被抹黑了?”

思考一会儿,又说道:“你们此次回去,好生训练兵马,静待时日,若是朝廷一旦生出变故,便起兵举义,进京剿贼。想我们袁家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到时大事必成矣!”

袁术袁绍躬身称诺,徐徐而退。

袁术是嫡出,袁绍是庶出。因此袁术常看不起袁绍其人,在袁绍面前高傲无比。出得门外,袁术一声冷哼,大摇大摆而走。袁绍无奈苦笑几声,整理一下衣冠,径自回去准备了。

董卓府中大厅,董卓端坐其首,李儒坐在下手右侧,张绣、胡车儿几人端坐在左侧。董卓对几人道:“少帝木讷无才,而陈留王自小聪慧,更有天子贵气。今我欲废少帝而立陈留王,如何?”

李儒思眉答道:“今朝廷无主,不就此时行事,迟则有变矣。岳父可来日于温明园中,召集百官,谕以废立;有不从者斩之,则威权之行,便可以成矣!”董卓大喜,当下便安排人手准备去了。

第二日大排筵会,遍请公卿。因畏惧董卓兵威,众公卿不敢不到。董卓待百官到了,然后骑马缓缓而行,到得园门下马,带剑入席。饮酒行了数回合,众人都喝得红面畅怀,董卓教停酒止乐,笑着大声对众人道:“我有一言,众官静听。”众人停下酒杯,安静下来。

董卓道:“常说,天子为万民之主,无威仪不可以奉宗庙社稷。今上懦弱,不若陈留王聪明好学,可承大位。我欲废帝,立陈留王,诸大臣以为如何啊?”

诸官听罢,不敢出声。

座上一人推案直出,立于筵前,厉声道:“哼,你是何人,竟敢废帝?天子乃先帝嫡子,初无过失,何得妄议废立!你想要篡逆耶?”

董卓大怒,循声望去,正是并州刺史丁原也。董卓因雄兵在手,早已不把丁原放在眼里,怒斥道:“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当下抽出手中利剑,想要砍杀丁原。

李儒见丁原背后一人,生得器宇轩昂,威风凛凛,手执方天画戟,怒目而视,想怕是武艺甚高,不然丁原也不会如此胆大。所以李儒急忙拉劝道:“今日饮宴之处,不可谈国政废立之事,另日再议。”

众人皆劝丁原上马而去。众人因此事也无心喝酒,不多时便纷纷告退。

董卓按剑立于园门,忽见一人跃马持戟,于园门外往来驰骤。董卓问李儒:“此何人也?”

李儒答道:“此丁原义儿:姓吕,名布,字奉先。其人威不可挡,岳父暂且退避。”

董卓于是入园潜避。

第二天,人报丁原引军城外搦战。董卓愤怒,引军同李儒出迎。

两阵对圆,只见吕布顶束发金冠,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纵马挺戟,随丁建阳出到阵前。建阳剑指卓骂道:“国家不幸,阉官弄权,以致万民涂炭。尔无尺寸之功,焉敢妄言废立,欲乱朝廷!”董卓还未答话,吕布便飞马直杀过来。董卓慌忙逃走,建阳率军掩杀。卓兵大败,退三十余里下寨,聚众商议。

董卓道:“我观吕布非常人也。我若得此人,何虑区区一丁原哉!”

帐前一人出班道:“主公勿忧。某与吕布同乡,知其勇而无谋,见利而忘义。某愿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吕布拱手来降,可乎?”

董卓大喜,观其人,乃虎贲中郎将李肃也。董卓疑惑,问道:“汝将何以说之?”

李肃道:“某闻主公有名马一匹,号曰赤兔,日行千里。须得此马,再用金珠,以利结其心。某再巧言说服其心,吕布必反丁原,来投主公矣。”

董卓脸有不舍之色,犹豫不决。李儒善于观察,注意到董卓神色,当下劝道:“岳父欲得天下,何惜一马!”

董卓眉毛舒展开来,是啊,天下都是我的,何必在乎一匹马儿。当下应允,李肃携带黄金一千两、明珠数十颗、玉带一条,往丁原军中赶去。

刚到达营寨,有守门将士将李肃团团围住。李肃神色不变,道:“可速报吕将军,有故人来见。”军人报知,吕布虽然怕丁原疑心,但是最终犹豫再三,还是命人将他带进来。

李肃见布道:“贤弟别来无恙乎!”

吕布略微拱手行礼笑道:“久不相见,今居何处?”

李肃道:“现任虎贲中郎将之职。闻贤弟匡扶社稷,不胜之喜。有良马一匹,日行千里,渡水登山,如履平地,名曰赤兔:特献与贤弟,以助虎威。”

吕布便令牵过来看。果然那马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

吕布见了此马,满脸喜色,一边抚摸着赤兔,一边大笑对李肃道:“兄长赐此龙驹,布何以为报?”

李肃道:“某为义气而来。岂望报乎!”

吕布置酒相待。酒甜,吕布敬了李肃一杯,放下酒杯,眼含深意,道:“兄长官居中郎将,怕是在太尉董卓手中任职吧。此来想必也是受人之拖,忠君之事吧?如今你我双方为敌手,不知兄长来此,所谓何事?”

李肃心下有些心惊,不想吕布也不全是武夫。压住心中惶恐,强作震惊道:“贤弟说笑了,此来不过送宝马耳。”

吕布眯着眼睛直视李肃,李肃被盯着浑身直出冷汗,手指有些发抖。半晌之后,吕布哦了一声,收回了目光。把玩着手中酒杯,悠悠一笑道:“若是兄长真乃太尉派来,亦无甚干系。仅兄长此来赠送宝马一匹,我便保你周全!”

李肃听后,一颗悬挂的心落下,摇摇一拱手,将前来的目的说了出来:“如此,也不瞒贤弟了,为兄此次前来,确实是领太尉之命。我知贤弟有擎天驾海之才,四海孰不钦敬?功名富贵,如探囊取物,怎甘心在丁原手下为一小将耶?”

吕布的眼皮一挑,莫名的看着李肃半晌,有些感叹道:“投效无门,恨不逢其主耳。”

李肃笑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不早早把握时机,悔之晚矣。太尉心慕贤弟大才久矣,因此特让我前来拜会。太尉为人敬贤礼士,赏罚分明,他日终成大业。贤弟以为如何”

吕布惶恐道:“董公如此爱戴,我将何以报之?”

李肃道:“如某之不才,尚为虎贲中郎将;你若投在太尉帐下,贵不可言。”

吕布看向李肃的眼光有些炙热了,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旦投靠董卓,功劳富贵确实只在反手之间,只是自己只身前去,难免被小瞧了去。手指轻微地敲动,见李肃悠闲自在地坐在那里品酒,看来他是有备而来,已经替自己想好了。想到这里,吕布深深叹了口气,道:“只恨无涓埃之功,作为进见之礼。”

李肃将茶杯放下,似笑非笑道:“功劳在翻手之间,只是怕贤弟不肯取吧。”

吕布心里道了声果然,只是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何况丁原一直对自己薄情寡义,不算自己负他。对李肃道:“来人我将杀丁原,引军归到太尉麾下,何如?”

李肃起身笑道:“如此,肃便在城内静候贤弟佳音,到时候与贤弟饮酒相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