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性的改变
次日清晨,在生民千恩万谢之下,大军浩浩荡荡的往回赶去,只有回到城内,他们才感觉到安全,不仅仅是因为城池,最主要的是家人在哪,他们能给彼此带来安全,心的安全,死亡的弟兄被马车拉着回去厚葬。Www.Pinwenba.Com 吧
那个忍着剧痛的二队长最终没有找到尸首,诸将悼念了半晌才走,当地生民为他立了个碑,虽然他默默无闻,但他的名字永远活在当下人的心中,也会随着人们的传播,而永久的记住,他叫杨淞,年终二十八,出战之前,他在雍丘已经有了家室,而且妻子刚刚怀上,他本想回着与家人团聚,却事与愿违。
张巡记住了他,回去一定追封厚葬,至少养活他的孩子,大军回去的时候没有走之前的路线,都想顺当清理一下残余,也不怕李庭望这么快打来,因为这种级别的大将动则就得上万,一万大军赶来,最快速度也得两天,他们有足够时间回去。
虽然大胜,可伤亡让他们都高兴不起来,整个队伍都很隐秘,默默无闻,张巡心里明白,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或许以后还会更艰险,他的忧患意识告诉他,把队伍训练的越强大,往后的战事将越艰难,可若不如此,别说以后,当下都活不了。
他领头在前,雷万春与侧,史民、陈蒙、及其余战将随后,走了三个时辰,突闻探子一声长报,从山间小道里举着小旗狂奔了下来,脸色微红,当来到大军之前,急忙一嘞马绳,半跪道:“报告先锋使,雷将军,前方十里处发现正赶往的叛军!”
“什么!”张巡道:“多少人马!”
“报告先锋使,人数不足五百,但全是骑兵,不好对付,其中参杂着胡军,着装各异!”探子急切道。
“好!”张巡看了眼雷万春,道:“春朗,到此何地了!”
“嗯、”雷万春拿出地图,勘察了下地形,眉头微皱,道:“已经到了桃陵(今河南汜水县东南),这里也是叛军频繁出没的地方,那五百人怕是搜刮地形的援军(探子)。”
“走,随某包抄过去,这次某要抓活的,问话!”张巡将马鞭一扬,直指前方道,探子轻答一声,立即上马带路,张巡与雷万春交流一会儿,他便带兵从另一个方向赶往。
听说又有仗打,大军一下沸腾了起来,这是他们活着的乐趣,这是他们身为将士的血性和职责,但被两军将领压了下去,还要潜伏,到时任由你们围攻,诸士兵齐声叫好,可随后一句话却打进了谷底:“前提条件是,使者要活的!”
将士鼓起的气一泻千里,又被话语提了起来:“所以说,这就要看你们更高的表现,能用杀气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才是大胜!”说的将士斗志昂扬,这也是他们一直追求的最高境界,胜之不武。
大军很快越过山头,正要往下走,被张巡敏锐的直觉拦住,随即是探子从山侧跑了上来,喘着粗气道:“报告使者,叛军已经进入山道,行军速度很快。”
“嗯,再探再报!”张巡率马跟了下去,缓坡不陡,没走多远,就看见为首的番军头戴白莹军帽,威武不凡,身后军队步伐整洁,是一只纪律严明的队伍,在快速奔跑中,马蹄声响彻整个山峦,估计是知道昨夜发生之事,前去救援。
眼看就要从自己身下穿过,张巡一时找不到阻拦的方法,不可能就这样冲下去,必然造成大乱,混杀在一起,他倒是不怕,可昨夜杀了那么多,还是少杀为妙,而且他发现叛军身后还有许多稚嫩的面孔,似乎才刚刚参军,还是汉人,更让他不忍。
一切就等春朗准备了,他从另一面阻拦,可以说是前方,张巡则从后方包围,两军气势压人,定可逼迫其投降,待叛军过后,他悄悄随后,直至听到前方军马长鸣,整个部队停了下来。
雷万春带着三百骑士拦在路中间,刀兵不见身影,叛军首领大惊失色,一看是三百人,心里有些慌张,虽然震惊,但还不至于想到逃亡,更别说投降了,他手下有三百最骁勇的草原勇士,一百多萎靡的汉军。
而前方拦截的是三百汉军骑兵,不足为虑,只怕是螳臂当车,不知死活,首将弯刀一指,大喝道:“狗犊奴,还不速速离去,大爷心情不好,别给脸不要!”
他的话刚说完,就见骑兵从中分开一条道,一匹战马驮着一位气势威武的战将走来,竟然还带着半脸面具,说句实话,你都没看到对方脸,何来给脸?雷万春一言不发,就这种凝滞的气势压的叛军立即止声。
整个山峦两侧动物鸣叫,群鸟纷飞,不知怎么了,这里的杀意在急剧的攀升,让底气十足的番军心里空荡荡的,从轻视的眼神变得凝重,直至泛出不愿承认的恐惧之色,似乎这才刚刚开始。
首将有些惊慌的看了眼身后的将士,发现都有自己一样的脸色,咽了口唾沫,猛的一握马绳,竟然嘞的不敢发声的军马轻轻一嘶,好不容易提起的心力又在碰触那冰冷的眼神而心底结冰,不住的冷颤,像是冬天的阴风刮来一样。
“足,足下就是昨夜那只突袭的大军。”首将慌不择言,惊颤道,他此时才想起来,萌生了退却之意,可他明白,自己要是转身往回跑,先不说能否逃的出去,自己这只队伍算是报销在这了,而且隐约觉得,不止这点,似乎身后、侧面还有人。
“投降吧,你没有机会了。”雷万春冷冷的话语就像是六月飘出的鹅毛大雪,全部堆在了番军的肩头,压的他们挺不起脊梁,更别说战意,此时连逃跑的心都没有。
“凭什么,就凭你这三百破兵,杀老子还嫩了点。”首将被这么一激,竟然提起了胆量,见唐军轻蔑的一笑,差点慌了神。
“那也就是说,你承认某能杀得了你!”雷万春动动嘴皮子,战马一个喘息,足以让番军脸色惊变,他们自幼在马背上长大,什么马,一看色,一听鼻息,就能分辨出好坏,这匹马健硕十足,是上等的良驹,能用与此将,此人绝不是善茬。
“谁说的!”首将慌张道,惹得唐军哈哈大笑,雷万春也懒得跟他计较,长刀一指前端,准备一声令下,番军做好了拼杀的准备,他们虽说怕死,可决不投降,至少是现在,这种人骨子里坚硬,但绝不刚毅,只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罢了。
首将准备好架势,等唐军冲过来,再配合战术,足以歼灭,可见大军一动不动,还未反应过来,只感到侧面树叶纷纷,从山坡上跃下两百人,瞬时骑上了叛军身后的战马,手中的武器直接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最后面的汉军见此,慌张的往回逃,还未走几步,就见一只骑兵队伍走来,为首的更是面带笑容,高深莫测,吓的愣在那里,不知所措,首将崩溃的转着身子,在马背上扭转察看,毫无抗拒之心。
他此时才明白,这是敌军早有准备,不然突袭下来,自己早就身死在此,还有时间废话,回头又一想,能杀的何栻纳尔溃不成军岂能是一般队伍,被他们擒获也算不冤,便长叹一声,不再反抗,长刀一扔,下马接受投降。
至此,至德元年(公元756年)雍丘唐军以两千将士出城数十里斩杀四千骑兵,凯旋而归,回至桃陵东南十里地威慑番军,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历史性的一幕,这质的改变将名留史册,为往后征战打下坚实的基础。
他们不再是窝在城池里的小兵,而是任由驰骋的骁勇大军,随着张巡保家卫国,将为安史之乱的平叛立下了汗马功劳,争取足够的时间和机会,使万万生民免受战乱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