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帼英魂
那折冲都尉领千余骑兵在襄邑停留半日,待布置完毕,已经夜晚,便命人催来书信,要令狐潮出去见军,令狐潮得知,一口浊气吐出,长剑一扔喝道:“严加看守,待某回来之后,再行论斩!”
他还要靠这些叛军给他撑颜面,此时他们越不投降,反而越体现出令狐潮的忠心,他是个精于算计的人,便见了妻子之后,率百余骑兵往襄邑赶去,这一情形亦被勘察良久的张巡探子所见,急忙报了回来。Www.Pinwenba.Com 吧
雷万春大喜过望,立即道:“趁守将不在,砍杀进去。”几人再三恒量之下,他们损失不得,此城坚固,又无攻城器具,难上加难,但机不可失,雷万春与贾贲率两千军马悄悄压制雍丘城西北角的一个山丘下,距离城门不过一里之路,等待时机,先探明再说。
而在城内,那些俘虏依旧跪在在一起,浑身绑的圆实,方才令狐潮一剑劈杀的人没有死,只是皮肉割开,他的脊椎被粗绳挡着,正好割断绳索,他忍着剧痛,悄悄给身边兄弟解绳,双手发颤,他的血在不断的流,冷汗直冒,而看守的将士在一侧喝酒不知。
虽说令狐潮恼怒,可刚才也听说了,燕军以到,不然县令怎么急匆匆出去,他们早早放心,虽说背上叛国罪名,可他们有自知之明,小卒一个,不值一提,只要有酒肉吃喝就行,对与这些俘虏,早就是死人,也懒的去理会。
待酒过三巡,只感到脖颈突然刺痛湿热,转身一看凶残的眼神,喉咙已经无法发力,叫不出声来,呜咽而死,百余将士拿起旁边的武器,悄悄的冲了出去,见兵就杀,一股子暴戾之气,所谓哀兵必胜,都将生死置之度外,一下犹如无敌战神,杀了几百人。
城内一下大乱,嘶喊声不断,外面张巡等人不知为何,可此时发乱,必是最好时机,便率军冲杀了进去,直攻城门,几百人的撞击下,城门很快被打开,而城头之上,将士早就跑下去与百余战士厮杀,谁会想到黄雀在后。
张巡一行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夺进雍丘城,贾贲率大军犹入无人之境,又斩杀百余人,大喝道:“尔等身为大唐将士,因何厮杀,大军之中,成何体统。”他没有提反叛二字,是想给将士留机会,他不恨这些人,他只恨令狐潮。
将士自知大势已去,百余人见贾贲气势压人,自知高手,前来跪拜,也没有道明来由,他们知道,方才死的几百人算是给崔都尉报仇,片刻间,贾贲变被动为主动,收押了剩余的千人。
而此时刚到襄邑,还未暖好屁股的令狐潮知道雍丘城破,大惊失色,双腿打颤,心底灰凉,直接率军往回赶,自己的家人还在里面,万万不能出事。
可等待他的将是什么,就连他都不知道。
令狐潮火速赶了回来,此时已经夜半,他不求什么,只要接走家人即可,他的忠心已经向燕军表明,只恨天不随人,谁又想的到半路上会出这岔子。
“杨杏!可知城中进来何人?”令狐潮带几人来到城下,遥遥就望见城墙上的将士,他认得一人,急忙喝道。
将士见有人斥诉,定眼一瞧,是走狗令狐潮,立即叫道:“令明府,此来何事?”明知故问,气的令狐潮差点从马上跌了下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反叛,可此时说出来,对家人一点好处都没有。
“某要见我妻儿,让守城将军前来答话。”令狐潮懒的理会,那将士哦了一声,下去传达,之前张巡已经安排过,若令狐潮来此,就装作不知,看他如何。
令狐潮七窍生烟,心中暗叫不好,此来恐怕遇到对手,思索片刻,见城墙上走出一人,一个身材微胖,黑胡满布的中年男子,望着城下之人,没有答话,他着急什么。
“请问足下何人,令某愿放下城池,请放了妻儿。”令狐潮早就沉不住气,一想到妻儿在贼窝里,胸口就压的喘不过气,焖的发慌,开门见山道。
“咳,令兄,见外了。”张巡轻咳一声,装作不好意思的道,说的令狐潮一愣,感情也是同僚?心里升起一股暖流,急忙道:“足下何人?”
“令兄、张某啊,可记得长安云青楼一聚?”张巡颇为亲切的道,说的令狐潮恍然大悟,立即欣喜道:“原来是张兄,张舍人,恕罪恕罪,张兄来此不予通报,害某好一阵担心,张兄,即可放某进去,某定重恩相谢!”
令狐潮此时脑子已经无法镇定下来,任凭北风呼啸,他骑着大马,就要往前走,刚行几步,就突然怔住,自闻张巡恪尽职守出了名,此来怎会如此好言,但见他不言语,便问道:“可耳?”
“呵呵,令兄何以如此见教,这本是令兄城邑,某来迟一占,应当送于人手。”张巡道。
“那好,即可送某进去。”令狐潮道。
“此乃大唐城邑,不知令兄何军?”张巡问到点子上,令湖潮心中骇然,贼子狡猾,说了半天竟是套话,可身边数十人全是番军,他此时进退两难,若说投降,那必然遭到砍杀不可活命,若说明缘由,那妻儿怎么办。
“令某独自一人,何人何军?张兄送妻儿出来,某绝不攻占此城!”令狐潮也不傻,转移话题道,身边胡人暗自发笑,看着两人的好戏。
“好,令兄稍等片刻,某进去商量,身为将士,怎会伤及无辜,令兄稍等。”张巡一副急切的样子道,似乎这就是最大的条件,对攻城害怕不已,
令狐潮抱拳请求,心中依旧忐忑,懊悔不已,若是之前不降叛军那会如何,可若不降,城池一破,定然妻离子散,到时更后悔莫及,只求这次安然无事就好,以后再也不如此大意了,他一时彷徨不已。
他便沉起性子一直等着,若真如张巡所言,那一切好说,他也素闻张巡忠义,此等人定然不会斩杀妇孺,一想到她们还安全,放下了心,这一等,就足足等了整整一夜,期间令狐潮叫喊了几次,最后竟然发现城墙上没人。
凌晨之时,气炸了肺,可又不能大骂,是他要等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番军数十人早就做的屁股发痛,一股子火没处发,晨曦的光芒映耀大地,令狐潮望着升起的太阳,一时惆怅不已,不知将下命运如何。
昨晚张巡一人出来,令狐潮妻儿早就软禁,回去之后,就呼呼大睡,出去容易进去难,哪有那么容易,先折磨折磨你,为那死去的三千将士还债,而此计也是他提出来的,贾贲想直接冲出去,将其斩于马下,张巡认为不妥,他还要用此妇孺大作文章。
到了中午时刻,令狐潮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原野上连个兔毛都看不到,马匹驮了一夜,早就双腿打颤,他暗叫不好,急忙下马休息,差点一脚不稳摔倒,双腿成了O形,死活合不拢,废了好大力气,才恢复过来,咬牙切齿,将张巡叫骂了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