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杭州
“我们后来觉得那地太邪门,加上研究所的头目、以及你三叔都陷入了昏迷状态,我们这支队伍失去了领头人,很多资料信息我们又不清楚,所以就没敢贸然行动。Www.Pinwenba.Com 吧全面搜索过那湖四周的地区后,我们没有发现任何有意义的东西,也没找到小哥他们。百般无奈之下,我们决定先撤回一部分人,带着昏迷你们去往医院治疗。说来也奇怪,你们这些个傻逼明明睡得鼾声连天,却怎么晃都醒不过来,像睡死在了梦里一样。”
我道:“后来呢?你们撤回来啦?”
胖子道:“撤回了部分人,还有一部分人扎在湖边,负责探穴和找人。”
“你们在哪儿找到的?”
胖子摇了摇头,“我说了不是我们找到的,是他们找回来的。”
“什么意思?”
“我们带着你们翻过了那座山头,回到停车的山脚时,我们看到他们就在车里,夏晨和何桃……那女的是叫这个名字吧?”
我差点儿跳起来:“是是是!妈的……这不是重点!然后呢?你在车里看见了夏晨跟何桃?!”
胖子忙又按住我的肩膀,让我躺下来,小心针头,“不只他俩,小哥和夏瞳都在……夏晨和何桃还在玩大富翁……狗日的,他们从哪儿搞来的游戏!”
“都回来啦?”我目瞪口呆。
“都回来了。”胖子帮我掖了掖被角,“大家都没事儿了。你三叔说了,这次怪他眼神不好,捅了个狐狸窝,肉没吃着还惹了一身骚……”
我瞪着眼,“就这么回去啦?”
胖子:“回去啦。”
我不相信,“就这么结束啦?”
胖子笑呵呵道:“收工回家啦。”
“我三叔那老狐狸会这么轻易罢休?”
在我印象中,三叔是那种即使断了胳膊,但是只要还能蹦跶,都会打着红旗义无反顾前进的奇葩……
“你三叔摔断了腿。”胖子淡淡道。
我:“……”
……
我在医院里躺了七天,养好身体后就出院了。
其实我身上真没什么伤,脑门上的两个大包我都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好在刘海君够给力,我梳好后基本上就看不到了。
在机场看见夏晨的时候,他正跟何桃有说有笑,两人似乎聊得非常投机。
夏晨身后站着夏瞳,穿了一身紫色风衣,机车靴,栗色长发,依旧是那副颠倒众生的模样,我看见他就恨得牙痒痒。
相反,我发现我竟然不讨厌夏晨了。就算之前他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揍了老子一拳,当老子再次见到时,心中狠揍他一台的想法竟然消失了。
也许……我并不讨厌夏晨,为他清亮柔和的瞳眸……
其实认真说起来,他也救过我很多次呢……
我朝他打了个招呼,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夏晨看到我,刚刚还眉飞色舞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不自在。
他对我客气地点了点头,转头就扯着他哥飞快地跑了,简直比兔子他爹撒得都快。
我愣在原地,有一瞬间的伤感,却转眼就被嘈杂的人群冲散了。
何桃对我笑了笑,调侃了我两句,就拉着行李进了安检。我们的目的地不是一处地方。
那些老外看见我们,对着我们挥了挥手,用英语吼了几句什么,我真心听不懂。
后来他们就走了。他们订的是上海的航班,到上海后再转机去美国。
都是陌路人,都行色匆匆,我们不过偶然擦肩。
天涯海角,我们已然各奔东西。
……
上飞机时,我见到了闷油瓶,他依旧是老样子,面无表情,整个一面瘫。
飞机上的空姐都看着议论纷纷,我在他身旁坐下后,她们的眼睛简直是在冒绿光。
我看着他打着石膏的右手,轻轻露出一个微笑:“手还疼吗?”
“……”
闷油瓶没有说话,他看了我一眼,眼神淡漠。
我:“……?”
这小子一路就是这样,自从胳膊折了后,对人就比以前更冷漠了,对谁都是不搭不理的,整天忧郁地看着天,有时目光转移到自己打着石膏的右手,再看向天空时眼神明显更加忧郁了。
我看着他那样子,担忧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奇怪。
我道:“没事儿的。迟早会好的。没事儿。”
“我以前也摔断过手,当时给我疼了一个星期。不过后来慢慢就不疼了,三个月后就拆石膏了。做生意时算帐依旧算得哗哗的,跟没摔之前一样。”
闷油瓶:“……”
他还是不说话,这次连看都没有再看我一眼了。
我有些郁闷,同时也有些恼怒。
靠!把老子拉下这淌混水,说什么需要老子……靠!需要个鬼啊!老子不但没捞到宝贝,连精神损失费都没人赔!!靠!!!
更过分的是……老子不计前嫌好心好意来安慰他!还特地跟潘子换了座!丫的倒好……鸟都不鸟老子!
我恨恨地转过脑袋,闭上眼,不再搭理他了。
……
飞机飞到中途的时候,我忍不住睁开了眼,偷眼看向闷油瓶。
闷油瓶脸色依旧,表情依旧,面瘫依旧。
他似乎没有晕机。
我瞧着就有些奇怪:闷油瓶免疫得也太快了吧?
似是察觉到我疑惑的目光,他突然转头看了我一眼,道:“吃了药。”
他突然转过头,黑亮的眸子淡淡盯着我,我突然就有些喘不过气。
我愣愣道:“哦。”
敢情是吃了晕机药。
我没有一直盯着他,他在我没有察觉的时候吞了晕机药,避免再次晕机,这合情合理。
闷油瓶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看我不再说话了,就把脑袋转了回去。
我沉浸在他黑亮的眸子中,发了一会儿呆,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
到达杭州后,我和闷油瓶一前一后下了飞机,潘子和我们不在一个舱,他比我们都慢,因为他负责照顾三叔。
看着三叔在轮椅上举步维艰,不知为何,担忧的同时我也觉得有些幸灾乐祸:这老狐狸也有今天……啧啧啧,老子的损失是精神上的,这老狐狸的损失是**上……啧啧啧~心理平衡啦……
我压下咧开嘴哈哈大笑的冲动,唾弃了下自己邪恶的想法,屁颠屁颠地上前,抢到潘子身前,“放着我来!”随后一把抢过了三叔轮椅的扶手,屁颠屁颠地推着就跑。
“哎、哎!小三爷你慢点儿!”
我推着三叔在机场内狂奔,一阵风似的跑到了三叔伙计面前,“啪”地一声将两大包行李甩给了那伙计,又一阵风似的卷上了车。
那伙计本是接到潘子电话来接机的,没想到等了半天,一转眼就看到自家老板瘫在了轮椅上,被老子风一样地掠过,登时目瞪口呆。
围观的大叔大婶见了,都对老子啧啧称奇——
“多快的速度啊!”
“多乐于助人的小伙子啊!”
“多孝顺的孩子啊!”
老子:“……~”
后边的潘子:“……”
再后边的闷油瓶:“……”
再后边的后边的三叔伙计:“……”
……
我飘飘然地将三叔扶上伙计开来的车,小心翼翼地避开三叔打着石膏的左腿,不理会三叔惊魂未定的眼神,砰地一声甩上了车门,将三叔的轮椅搬到了后备箱中,“啪”地一声甩上车箱盖后,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耙了耙头发,然后靠着车门对姗姗来迟的众人吹了个异常响亮的口哨。
众人:“……”
当然,老子当时不是神经错乱突然发疯了,而是老子终于远离了云南的那个深山老林!终于远离了那些个鸟人鸟事!终于回到了老子土生土长的杭州!老子那个兴奋……老子那个高兴啊!!
我兴奋得满面红光,心情出奇的好,看到机场外面有个老乞丐正在行乞,脑子一热,就把身上现金全给他了,三叔拦都拦不住,隔着车窗一个劲儿地骂我败家,引来了不少好事的人围观。
当时的我哪儿听得进去,看着老乞丐浑浊的眼,肾上素激增之下,老子不顾旁人的指指点点,又从车里刨出了两个面包,送给了那个老乞丐,然后老子就屁颠屁颠地上了车,临走前还对着那老乞丐露出了一个看得见八颗牙齿的傻笑。
众人:“……”
我看着车窗外流动的浮云,呼吸着杭州并不清新的空气,心情出奇的好。
……
车缓缓开动,在围观的人群看**似的目光中。
留在现场的人,有人感叹老乞丐的好运,也有人轻蔑地看了老乞丐一眼,洋洋洒下一些零钱,昂着头趾高气扬地走了。
众人鸟散。
老乞丐数了数手里的钱,啃了一口干硬的面包,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