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除了今日裴杰涛说的那一番话之外,云枫其实并没有听到其它任何会让人觉得奇怪的谣言。
但瞧着裴翊那好像随时都能闯进营帐里去的架势,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编:
“那还不就是……就是你跟我哥之间的关系……
就……之前盛京城里有段时间不是还有些达官显贵家里,私下里盛行偷偷养男宠的事儿么?
大概就跟这个差不多吧……
那,那谁让你总跟我哥那么形影不离的?”
云枫越编越心虚,到后面声音不自觉地就小了下去:
“这也不能怪人家误会……”
“你听谁说的?”
隐藏得最深的心思忽然被人隐隐掀开了一角,猝不及防的慌乱让裴翊甚至都没能注意到云枫的心虚。
他努力维持住自己面上的平静,嗓音清冷含怒:
“自古以来,友人之间便有诗云,‘思君若汶水,浩荡寄南征。结交在相知,骨肉何必亲’。
便是君臣情深,都有互为知己抵足而眠的记载。
诸相皆由心生,内心里装着什么,自己看见的就是什么。
你有空在这里传播那些无谓的谣言,倒不如离谣言出处远些!”
云枫:“……”
他自己就是谣言出处,要怎么自己远离自己?
不过这裴翊看上去倒还算是坦荡,不像心虚的样子。
莫非……真是自己多想了?
就在云枫内心越发心虚,且摇摆不定的时候,
站在门边的裴翊忽然一把撩开帐门,抬腿直接步入了帐中!
“裴世子!!”
“裴翊!!!”
反应慢了半拍的冬筠和云枫俱是一惊,连忙跟着冲了进去,
却只听见哗啦一道水声,紧跟着几人眼前便是一花,
洁白的衣料和墨色的长发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度,
点点带着草药味道的水珠随着云潇自浴桶内旋身而起并笼上亵衣的动作飞溅出来。
裴翊脚下步子蓦地一顿,看着面前显然是刚刚才匆忙用内力烘干了身子,脸颊不知因为发热还是单纯因为刚刚泡过热水的缘故仍透着一层淡淡红晕的人,
他显然是有些意外:
“你醒……”
话才刚开了个头,目光无意间落到衣领处她没来得及完全拢好,不小心露出来的那一截儿白色纱布上,嗓音猛然又是一沉:
“不是说只有左肩被剑刺伤了?为何胸口也要包扎?”
云潇:“?”
本就透着红晕的脸颊上,颜色不经意间又深了一度,
云潇干咳一声,装若无事地嗯了一声:
“一点小伤,也不碍事,就是冬筠和十五她们总喜欢一惊一乍的……
你们这么晚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么?”
“听说你有些发热,过来看看。”
裴翊拧起眉,总觉得云潇这话不太可信。
但对方正发着热,本就不能受寒,他总不好再让她把刚包扎好的伤口重新扯开来给他看看,
只得从旁边拿起一件干净的外袍递过去:
“先披上。”
“马上就要睡了。”
云潇嘴上嘀咕了一句,手里却毫不含糊地接过外袍,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那现在看也看完了,你们是不是该回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