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远灰溜溜地走了。
在玄关换鞋的时候, 阿胭嘴里还在碎碎念,“他真的好烦哦。”
谢明澈听见她的抱怨,唇角微弯。
她现在看起来倒是比他还厌恶谢明远。
其实对于谢明澈来说,今天见到谢明远时, 他远没有之前那么大的反应了。
毕竟现在的谢明远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而这个人可笑却不自知。
“下次不要再随便使用你的灵力了。”他想起刚刚阿胭掀了谢明远的帽子,脸色严肃了一些,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叮嘱道。
如果被人发现她的不一样, 终归是一件坏事。
阿胭乖乖地点头, “知道了。”
没有了那只阴灵,玉观音的修复工作进行得很顺利。
转眼之间, 就到了禁宫博物院展览当天。
因为《禁宫文物修复录》为禁宫这座千年的帝王宫城积聚了比以往还要更多的人气。
或许是每一件文物中蕴藏的内在价值终于让这个时代的人们开始更加了解什么是历史的积淀, 文化的底蕴。
生而为人,就总是会对家国根源有着最难以言说的情结。
而在异国他乡的时候, 往往最能体会这份身为华夏人的骄傲与自豪。
这一次来看禁宫文物展的人数很多,更有一些网络媒体和电视台媒体也到了现场。
因为禁宫文物修复工作室已经连续加班工作了一段时间,所以全部展出的文物修复完成之后, 孔院长就给整个修复工作室放了五天的假期。
这次的展览,谢明澈是打算带着阿胭去看一看的。
因为他是禁宫文物修复师,所以是可以免票进入的。
所以他只给阿胭买了票, 然后就带着她进去了。
今天的禁宫人来人往, 宛如闹市。
谢明澈一直紧紧地拉着阿胭的手, 怕她被人流冲散。
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偶尔擦身, 阿胭戴在头上的帽子险些要被蹭掉。
谢明澈迅速伸手帮她压了压帽檐。
阿胭后知后觉地摸着自己的帽子, 抬头对他笑了一下。
展厅设在政延殿,因为看展的人多,为了限制殿内的人流量,所以工作人员组织了分批进入。
阿胭跟着谢明澈进入政延殿的时候,她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玻璃展柜里的玉雕像。
咦?那不是自画雕大叔吗?
阿胭的眼睛亮了亮。
“怎么了?”谢明澈看见她盯着那边的玻璃展柜,就问了一句。
“阿澈那是上次那个大叔。”她握着他的手,晃了晃。
谢明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之前他修复过的周楚王墓的人像玉雕。
阿胭牵着谢明澈走过去的时候就听见满嘴大碴子味儿的玉雕大叔已经和他旁边的另一只镂刻着缠枝梅花的玉瓶正聊的火热。
“哎呀大妹子,你瞅瞅这人多的,全都是来看咱的!”还是熟悉的大碴子味儿,还是熟悉的声音。
“是啊,我在地底下待了那么多年,太冷清了,还是热闹点好。”这是一抹娇娇柔柔的女声,听起来颇有点吴侬软语的味道。
“哎呀我有点想高歌一曲。”玉雕大叔好像还有点小激动。
“大哥你还会唱歌呢?”玉瓶有点惊讶,笑起来的时候声音仍旧娇娇的,轻声细语的。
阿胭站在玻璃柜前听着里面一尊玉雕一只玉瓶聊得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玉雕大叔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她。
“大叔!”阿胭努力争取了一下存在感。
玉雕终于有了反应,“哎呀……哎呀这不那小丫头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还是有那么点惊喜的,就连玉雕脑袋都微不可见地晃了一下。
“呀,是一只有身形的灵啊……”
那抹女声听着先是有些惊讶,又好像还带着一点儿艳羡。
“你好呀。”阿胭跟玉瓶也打了招呼。
“小丫头你咋来了?”玉雕问了一句,然后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他豪爽地笑了几声,“你快看看,我的脑袋是不是在我身上待着挺合适的?”
阿胭总觉得他的这句话有点不对劲,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挺好的。”
“那还得谢谢你旁边这大兄弟啊,你替我谢谢他啊!完整的感觉真好啊……”玉雕乐呵呵地说。
阿胭仰头望向站在自己身边的谢明澈,“阿澈,大叔说谢谢你修好了他的脑袋。”
谢明澈弯了弯嘴角,伸出手摸了摸她乌黑柔软的发辫。
“明澈?”一抹苍老的声音忽然传来,带着几分惊诧又仿佛有几分不确定。
谢明澈回头的时候,正好对上田荣生的目光。
在他看见田荣生身边站着的另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时,他先是愣了一瞬,但也仅仅只是那么一瞬,然后就牵着阿胭走了过去,微微颔首,“师父。”
田荣生哪里顾得上看谢明澈啊,这会儿他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阿胭的身上。
“这就是……”
田荣生故意拖着声音,眼神看向谢明澈。
“嗯。”谢明澈点头。
田荣生那双被岁月浸染地有些浑浊的双眼顿时亮了亮,他又细细打量了阿胭一番,只觉得这个姑娘模样儿生得灵秀可爱,长得也白白净净的,看着也很是讨喜。
但是……这年纪看上去和他这个徒弟相差不少啊。
但是当着人家姑娘的面,田荣生也不好开口说这个,于是他就把谢明澈拉到一边,刻意压低声音问:“明澈啊,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啊,别是未成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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