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瑞在楼下被另外几个保镖围攻。Www.Pinwenba.Com 吧
“你很心疼他是吧?”秦燃走到殷落面前,邪恶地托起她的下巴,“刚才你在我
身下辗转承欢的时候,可是叫得很撩人的,这么快又为另一个男人求情,你真让我伤心。”
“卑鄙无耻的小人,闭嘴!”殷落气愤不已,秦燃根本没有来得及占有她,她还是完璧之身,他却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让夜凌天误会。
夜凌天气得面红耳赤,浑身发抖,像狂暴的狮子发出震怒地嚎叫,琥珀色的眸子散发着震人心魄的杀气,死死盯着秦燃:“我杀了你——”
夜凌天的拳头刚刚挥起来就被秦燃的保镖抓住,他发狂般挣扎,四个保镖死死抓住他。
秦燃揍了夜凌天一拳,掐着他的下巴,嚣张地说:“也许在商场上我斗不过你,但在这里由我说了算!”
“你最好马上杀了我,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夜凌天咬牙切齿地盯着秦燃,琥珀色的眸子变得赤红。
“我还真是怕呀,尊贵无上的夜少会怎样对付我呢?不过,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你说得没错,如果我放你走的话,岂不是自寻死路?所以……”
“不要……”殷落裹着被子吃力地向前爬,想翻下床来阻止秦燃,“不要伤害他!”
“你的身体还萦绕着我的气息,不应该为别的男人求情。”秦燃阴笑着走过去,将殷落按回床上,“不要乱动,否则,春光外泄,我可是会吃醋的哦。”
“闭嘴,闭嘴……”夜凌天听着这些话,看着殷落半裸的身体,秦燃与她之间亲密的动作,气得都快要发疯了。
“夜哥哥,不要相信他,夜……”殷落的话还未说完,唇就被秦燃堵住,他当着夜凌天的面用力地吻她。
“放开她——”夜凌天震怒地咆哮,像野兽一样发狂的挣扎,猛的挣开四个保镖,扑过去将秦燃拽起来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住手。”保镖的手枪瞄准夜凌天的后脑,已经扣动了扳机。
“不要——”
在殷落的惊喊声中,几个黑影从落地窗外撞进来,玻璃窗被撞破,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房间里一片混乱,那个用枪瞄准夜凌天的保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自己的眼睛,其中一个黑衣人趁此机会夺下了他手中的枪。
秦燃趁着混乱挣脱了夜凌天,却在转身时被那个黑衣人用枪抵住了头。
而如此同时,秦燃的保镖也迅速用枪指着夜凌天,一时之时,双方行成了一个对峙的状态。
双方都小心谨慎,高度戒备,不敢怠慢丝毫。
秦燃波澜不惊地站着,唇边勾着得意的浅笑,无论最终如何,这一战,他已经胜了。殷落趴在床上,除了身上铺了许多玻璃碎片之外,并没受伤。
“少爷,你没事吧。”齐瑞冲上楼来,幸好他们的人及时赶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少爷,我们已经报了警。”夜凌天的保镖警戒地防备。
“秦总,你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吧,你私藏枪械已是重罪,而且还诱拐少女、企图强奸,这些可都是足以让你身败名裂的罪行。”齐瑞严厉警告着秦燃。
“呵,说我私藏枪械,别忘了,你们的人手中也有枪,至于诱拐少女,企图强奸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我和殷落是你情我愿,情到深处,否则她也不会跟我到这里来,我又没有绑着她……”
“够了……”殷落突然痛恨地大喝,抬头咬牙切齿地瞪着秦燃,“放了他!”
“你不必为我求情。”夜凌天凛冽地盯着殷落,俊逸的唇边漾开幽冷讽刺的浅笑,“他说得对,是你自愿跟他来的,你到底是不信任我有能力保护你?还是对他有感情?
要不然,你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受他威胁。”
“不是的,不是的,夜哥哥……”殷落痛苦地哭泣。
夜凌天绝望地撇开眼,再也不想看到殷落,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无比痛心无比绝望,全世界对他来说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夜凌天盯着秦燃,琥珀色的眸子像结了冰一样冷寒,一字一句地说:“秦燃,你会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话音刚落,夜凌天不顾及脑侧的枪口,阔步离去。
没有一丝留恋。
“不要丢下我,夜哥哥……”殷落用尽全部力气翻下床来,伸出手凄迷地唤着,“夜哥哥不要丢下我,不要……”
殷落害怕的不是夜凌天离开后,自已会再一次陷入深渊,而是害怕夜凌天真的会对她死心绝望,她不能失去夜凌天,不能,她真的很害怕很害怕。
可是,尽管她如此乞求,夜凌天还是毫不留情地踏出了房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琥珀色的眸子里飘浮着不真实的空洞。
保镖放下枪,紧随其后,只有齐瑞皱着眉踌躇不前,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咬着牙跟夜凌天离去。
看着夜凌天的人全部离开,秦燃的脸上涌现了前未所有的喜悦笑容,这场仗,胜得彻底、漂亮,不留余地!
雨越下越大,老天爷仿佛也在为这场错误的爱情而哭泣,夜凌天的车如箭般冲出别墅,在崎岖坎坷的山路上跌撞驰骋,可他丝毫没有减速,他琥珀色的眸子像一面荧幕,反复播放着刚才那一切……
殷落和秦燃激情的片段一遍又一遍在他脑海里翻腾,让他的脑海气血翻涌,像要爆炸,而他的心更像有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烤,仿佛快要被焚化成灰……
秦燃微微扬了扬下巴,所有人都退出去,他蹲在地上,长指挑起殷落的下巴,温柔地看着她:“看来你和夜凌天的感情亦不过如此,这么轻易就被破坏,如同这易碎的玻璃。”
“你赢了,你终于赢了……”殷落绝望地流着眼泪,唇边却漾开诡异的笑,“夜哥哥不要我了,你终于如愿以偿,是不是很高兴?”
“我早就说过,你这一生,会永远陪在我身边……”
秦燃俯下身,想要亲吻殷落的脸,却突然发现她灵动的清澈瞳孔在无限地放大,绽放着狰狞的寒光,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听见一个刺入的声音,然后只觉得胸膛一凉,垂头,殷落竟将一块尖锐的碎玻璃狠狠捅入了他**的胸膛……
虽然殷落用坚定的意志力拼尽了全力,可她的药效未褪,力气有限,玻璃片捅得并不深,只是扎破了秦燃的胸膛,有鲜血流出来,却不会致命。
“你,居然想杀我?”秦燃死死盯着殷落。
她的双手紧紧握着那块玻璃片,战粟着,却丝毫不肯松懈。
“既然你不肯放过我,那就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殷落咬紧牙关,再度用力,玻璃片再一次深入了秦燃的胸膛,但只有一点点。
“想要我死,没那么容易!”秦燃的怒吼像天空突然霹下的响雷,惊天动地,让殷落无处可逃。
他粟色的桃花眸变得狠鸷,狠狠一巴掌挥在殷落脸上,殷落当即便失去了仅余的力气,手无力地垂下来。
“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秦燃毫不留情地撕碎了殷落身上最后的遮掩,想要占有她。
“嘿嘿嘿,嘿嘿……”殷落阴森森地狞笑。
“你笑什么?”秦燃停住动作,他觉得毛骨悚然。
殷落清澈的眸子突然缩放一缕诡异的光芒,猛地从地上抓起一把碎玻璃片塞入嘴里……
秦燃惊恐地瞪大眼睛,心如在这一刻窒息,只一秒的缓神,立即掐住她的下颌,用力扳开她的嘴挖着她嘴里的玻璃碎片,狂爆地厉吼道:“给我吐出来,我不准你死,吐出来——”
殷落虽然倔强地咬着牙,却仍不及秦燃的力道,嘴还是被秦燃给扳开了,嘴里的玻璃碎片被他挖出来了一部分,可还是有一些被吞进了肚子里。
殷落的嘴里满是鲜血,血液像决堤的河流源源不断地往外流,也许是部分碎玻璃滑入了肠道,她的眼睛沉重的闭上,身体一阵抽搐之后,意识完全迷失,直至昏迷……
“不要……你不能死,你的罪孽还没有偿还,我的仇恨还没放下,你不能死——”
秦燃惊恐万状地呐喊,快速替殷落和自己穿好衣服,然后抱着她冲了出去,“来人啊,备车——”
直到早晨七点,夜凌天才回到家。昨晚从那栋房子出来之后,夜凌天一个人开车跑到了陌生地方,坐在泥泞中,任凭雨水洗涤他身体里的痛恨,直到雨停了,天色渐亮,他抬起头来看见万里碧空,才意识到自己该回去了。
车刚开进夜家别墅的路道,夜凌天就看见几辆车停在路中,母亲维姬,助手齐瑞,还有秋雨彤都神色焦急地站在那里,就连一向严肃的保镖们也是一脸愁容。
车停下,夜凌天走出来,身上还是满身泥泞,狼狈不堪,可是,在迈开步子的时候,他的唇边已经微微扬起了浅笑:“妈妈,不用担心,我没事!”
“凌天,快点去换衣服,我们得马上赶回巴黎,你妹妹出事了。”维姬心急如焚地拉着夜凌天。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狠狠劈在夜凌天头顶,令他回不过神来,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在心间绽放,昨天晚上惜儿给他打电话,难道是在向他求救?天哪,他挂断了她的电话,还关掉手机,岂不是害了她?她到底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夜凌天焦急追问。
“你爸爸不肯明说,他要我们立即赶过去,事情一定非常严重,否则你爸爸不会吞吞吐吐。”维姬的手不停颤抖,神色十分慌乱。
“少爷,事不宜迟,你先去洗澡换衣服吧,老爷四点就打电话过来了,我们到处找你都找不到,现在已经耽误几小时了。”齐瑞对夜凌天说。
夜凌天没有多说,快步向家里走去。
“都怪那个殷落,如果不是她,凌天不会一夜未归,我们也不必拖到现在。”秋雨彤气愤地说。
听到这句话,夜凌天心里的仇恨更如茂密的枝叶在滋长,没错,如果不是因为殷落,他也不会挂断惜儿的电话,一切都不会发生。
秦燃,殷落,如果惜儿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医院里,殷落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头顶金色的天花板,她的心里突然好失落,为什么我还没死?
“落落你醒了?”一个醇厚的声音传来,殷落转过头,看见一张久违的脸孔。
俊朗刚毅的五官,细碎的刘海微微倾斜,自然地搭放在眼角,遮去他的一只粟色的俊眸。
秦焰浓眉微皱,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霸气,几年不见,他比以前更加英武不凡,现在的他已经在美国唐人街有了自己的保镖公司,靠自己的双手闯出一片天。
“你回来了……”殷落被自己吓住,像八旬老人的声音沙哑苍老,无力低沉,才说出几个字就疼痛难耐。
“医生说你喉咙割伤,声带受损,暂时尽量不要说话。”秦焰握起殷落的手,看着她缠满绷带的手心,伤感地叹息,“你怎么总是这么倔强?明明知道跟大哥作对没有好处,非要跟他硬碰硬,弄得自己一身伤。不过不要紧,以后有我保护你!”
“保护……”殷落喃喃念出这两个字,突然条件反射般翻起身来想要下床。
“你干什么?别乱动。”秦焰将殷落按在床上,“你身体里还有一些玻璃碎片没有取出来,医生说这几天尽量不要下地,否则那些碎片会划破肠道。”
“夜哥哥……我要……去找他……”殷落说话非常吃力。
“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
“不行……现在……就现在去……”殷落激动地喊叫,喉咙的伤口因为说话而扯动,一道血渍溢出嘴角,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口腔。
“好,我带你去。但你要听我的话,不准乱动,也不准乱说话,好不好?”秦焰温柔地捂着殷落的脸庞。
“嗯!”殷落不停点头。
秦焰的车技又进步了,在殷落的催促下,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夜家,远远的,他们就听见轰隆的直升机声,殷落慌了,每次听到这个声音都是夜凌天要离开梦城。
“别急,我们直接去坪场。”秦焰开车绕过夜家别墅,直往后门,夜家别墅很大,后院里还有一片宽敞的空地,特地用来停放降落直升机。
车开过去的一刹那,殷落忐忑不安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她穿着白色的长裙,披散着头发,可是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满是细碎的伤口,就连手上也绑着绷带。
秦焰的车刚开到坪场,就被夜凌天的保镖拦住,秦焰将车打了个旋,径直从侧边冲了进去,一群保镖从四面八方围过来,警告他停车。
眼看穿着银色飞行服的夜凌天就要踏上飞机,秦焰将手按在了嗽叭上,嗽叭声一直不停歇地响着,终于引起了夜凌天的注意,他顿住脚步,回过头,一眼看见了车里的殷落。
夜凌天扬起手,那些保镖便停下追逐,退到一边。
“凌天,快点!”维姬已经坐在了直升机里,焦急地提醒夜凌天。
夜凌天站在那里,琥珀色的眸子如冰般寒冷,没有一丝温度,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他并没有打算走过去。
秦焰停下车,抱着殷落向夜凌天走去,殷落现在还不能下地走路。
“夜……哥哥……”殷落看见夜凌天,立即激动地拉住夜凌天的手臂,她有千言万语想要跟夜凌天说,她想告诉他,她并没有**,她自始至终只属于他一个人。
“放开,你很脏。”夜凌天憎恨的瞪了殷落一眼,只是一秒便撇开眼,冷漠如冰,似乎多看她一眼他都嫌烦。
殷落愕然愣住,眼泪倾泻而流……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秦焰微皱着眉,粟色的眸子里有强烈的火焰在跳窜,“从前的夜凌天不会这样对殷落,不管昨天发生过什么事,夜凌天,你都应该相信她。”
“不管发生什么?”夜凌天挑眉阴冷盯着秦焰,嘲讽地说,“如果你的女人在跟你订婚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背弃你,跟别的男人走;如果你亲眼看见你的女人跟别的男人上床,你也能包容?”
“那件事……”
“不要说了。”夜凌天打断秦焰的话,转眸凌厉地盯着殷落,缓缓凑近她,“就算是凑巧,也别再让我看见你,因为……你让我觉得恶心!”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后悔药可以吃,那么,夜凌天宁愿从来都不曾遇见殷落,从来都不曾爱过她,更不曾和她订婚。如果有这些如果,夜凌天就不会因为救殷落而错过殷惜的求救电话,那么,殷惜就不会失明。
当夜凌天看见殷惜流着鲜血的眼睛时,整个人都崩溃了,他心爱的妹妹,怎么会……变成这样?
殷惜昨天发生了意外,被歹徒弄伤了眼睛,根据警方调查,殷惜最后一个拨出的电话是打给夜凌天,那时候她还没有遇害,应该是在被歹徒追捕的过程中躲在了树林里的某个角落,于是她拿出手机打电话向哥哥求救。
其实,那时候夜世豪和警方已经在不远处找她,如果殷惜打电话给他们,告诉他们行踪,也许,她会有机会幸免于难。
可她却选择打给远在千里之外的夜凌天,以前,无论殷惜遇到什么困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哥哥,无论是什么事万能的哥哥总能替她解决。
殷惜只有短短一分钟的时间求救,当夜凌天不明就里地挂断电话,殷惜还是不死心地打了过去,可夜凌天以为妹妹又像往常一样找他闲聊,当时心情急躁的他竟将手机关机了,殷惜绝望地想要拨打其他电话,却已经被歹徒发现……
可惜,夜凌天因为殷落而错过了妹妹的求救电话,错过了救妹妹的唯一时机。
夜凌天追悔莫及,可一切已经事成定局,他再也无法挽回。
凄凄冷风中,殷惜一个人孤独地躺在那里承受着剧烈的疼痛,剧烈的恐惧,整整一夜,她多么希望有人能够救救她,她多么期望哥哥像以前一样从天而降,可惜没有,一直没有。
直到凌晨三点半,夜世豪才找到她,尽管他悲痛欲绝,痛不欲生,可无论怎么样,也不能让她重拾光明。
夜世豪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夜凌天身上,夜世豪一拳又一拳重重挥在夜凌天身上,爆怒地狂吼:“为什么不接你妹妹的电话?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都是因为殷落,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凌天不顾一切地出去找她,却忽略了自己的妹妹……”秋雨彤悲痛的哭喊。
“又是她?又是她?”夜世豪将夜凌天抵在墙上,死死掐住他的肩膀,“我早就说过那个殷落心思复杂,不是个好女孩,为什么你不听,为什么?这些年你为了她投注了多少资产?现在又为了她把惜儿弄成这样,你现在甘心了,甘心了?”
夜凌天始终低着头,紧咬着牙,一语不发,他的心在这一刻,已经裂开了一道深深的伤疤,那是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疤,他身体里的血液似乎也跟殷惜一起流尽了,再也无法滋养出来,从此以后,夜凌天的心……是冷的!
……
这件事对夜凌天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夜凌天因此一蹶不振,将自己封闭起来,整天借酒消愁,不见任何人……
已经入秋,傍晚的风夹杂着些许凉意,徐徐吹在行人的身上。
殷落再一次走在去夜家的路上,她穿着单薄的紫色针织长衫,下身是黑色的打底裤和毛茸长靴,这身衣服穿着很舒适,也很懒散,夜凌天不在,她已经懒得打扮了。
夜凌天离开梦城的这一百天,她每天傍晚都会来到夜家,站在院子外面翘首眺望,看看他回来了没有。
每次到来,她的手中都紧紧攥着一个医院证明单,那是医生开的证明,证明她还是完璧之身。
她要让夜凌天知道,她一直坚守他们之间的约定,就算是死,她也不会让别的男人占有。
三个多月的治疗和调养,殷落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喉咙的伤也好了,可是她的声音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清澈悦耳,而是变得深沉沙哑,只要开口说话,就会有一种悲凉的味道。
仿佛从她嘴里说出来的,都是伤心的话,仿佛她就是一个悲剧,从未被超越。
自从她吞玻璃自杀事件之后,秦焰就跟秦燃谈判,不知道秦焰答应了秦燃什么条件,总之秦燃放了叶薇,并答应秦焰带着殷落和叶薇到北区的一栋别墅生活,但是秦燃时常会来看望她们,每次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
秦焰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但尽管如此,秦焰还是会把主要精力放在殷落身上,秦焰对她,真的非常好。
……
终于到了,夜家偌大的别墅因为失去了主人的眷顾而变得冷冷清清,只有沉默的用人在院落里打扫,落叶忧郁的飘落着,仿佛在诉说着莫名的伤感。
隔着高大的铁闸门,殷落再一次询问用人:“吴妈,夜哥哥回来了吗?”
“没有,殷小姐。”用人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殷落看了一眼二楼的落地窗,那是她和夜凌天的房间,承载着他们许多许多的欢乐,可是现在,她只能远远眺望,不能进去。
失望地转身,垂头走在回去的路上,两旁的法国梧桐上飘下许多落叶,在殷落周围优美地旋舞,可是它们的讨好丝毫没有引起殷落的注意,她一直垂着头、垂着眼,沮丧地向前走着,仿佛全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嘟嘟——”车声响起,殷落照惯例停下脚步,每天走到这个地方,秦焰的车就会准时到来。
“他还没回来?”
秦焰从来没有看见殷落这么沮丧、这么失落过,以前无论是什么打击,她都能很快挺过来,可是这一次,都三个多月了,她就像失去灵魂的躯壳,没有一丝生机。
难道,对殷落来说,夜凌天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相当于她的一切?
秦焰不知道,从前的殷落,就算遇到再多的痛苦,却始终有一个坚强的后盾,那就是夜凌天。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夜凌天为她顶着,所以,再大的困难、再艰难的
挫折她都能挺过来,可是现在,失去了夜凌天,她觉得天都要塌了,再也没有人能够为她遮风挡雨了。
在殷落心中,夜凌天就是一个完美的象征,正是因为有夜凌天的存在,殷落才会无论经历多少伤痛,都能保持一颗善良正直的心,因为夜凌天让她相信世界是有光明的。
可是,如果连夜凌天都变了,这个世上唯一的一个天使都坠落了,那么,哪里还会有光明?
“上车吧,你妈妈在家等我们吃晚饭。”秦焰轻轻拉着殷落。
殷落坐上车,没精打采地问:“焰,你说夜哥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他的手机也打不通,法国家里的电话也没有人接,我怎么都联系不到他。
怎么会这样?”
“落落……”
秦焰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一阵轰隆声响。
殷落浑身一震,条件反射般推开车门,疯狂地向后院的坪场跑去,她知道,这个声音意味着,夜凌天回来了。
“落落等一下。”秦焰下车追上去。
千余米的距离,殷落却觉得像是天涯海角般遥远,她拼命跑着,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坪场,她想要见到夜凌天,她手中的报告单已经被她攥得皱皱巴巴,她紧紧攥着,似乎生怕那张单子被风吹跑。
终于来到坪场,远远的,殷落就看见一架钛金色的直升机停在坪场,机身上金色的标志象征着夜凌天的名号,穿着银色飞行服的夜凌天抱着头盔走下来,气宇轩昂,俊逸不凡。
“夜哥哥——”殷落欣喜若狂地呼喊,急切地向夜凌天跑去。
听见这个声音,看见这个身影,夜凌天就会想起失明的殷惜。
“夜哥哥,夜……”殷落摔倒在草坪上,今天下过阵雨,草坪有些滑,她跑得太快了。
夜凌天的目光没有在殷落身上停留片刻,哪怕一秒,他径直向前走着,表情淡漠,目光冷若冰霜。
殷落从地上爬起来,捡起那张被泥土弄脏的证明单,快步向夜凌天走去,她脸上是欣喜的表情,眼中是满满的期望,她相信,只要她告诉夜哥哥事实,她的夜哥哥一定会原谅她,一定会。
“夜哥哥……”殷落抓着证明单的手伸向夜凌天,可是夜凌天却看都不看,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去,仿佛她根本就不存在,仿佛她是隐形的。
殷落的心凉了一半,可是她还不死心,我那么深地伤害了夜哥哥,夜哥哥生我的气是很正常的。
“夜哥哥,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是你得听我解释,我并没有跟秦燃……”
殷落的话还没说完就顿住,因为夜凌天停下了脚步,她以为他动容了,便激动地跑到他面前,拿着证明单,用沙哑深沉地声音说,“这是医生给我开的证明单,我并没有**,那天……”
“我说过,不要让外人闯进这里,你们不知道怎么做吗?”夜凌天冰冷的目光只在殷落身上停留了一秒,似乎她是一个卑贱的闯入者,应该快点将她清除出去。
“少爷,因为是殷小姐,所以我们没有阻止……”
“记住,这个女人跟我夜凌天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关系,以后,不要再给她任何特权。
尤其,不要让她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夜凌天冷厉的对保镖说完这番话,阔步离去。
“是!”
殷落愕然震住,她不敢相信,也不明白,为什么夜凌天知道她没**的事,还是不肯原谅她?
“殷小姐请马上离开。”保镖拉着殷落。
“不,放开我。”殷落用力挣脱他们,跑过去拉着夜凌天的手臂,用沙哑的声音卑微地乞问,“夜哥哥,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夜凌天转过脸,冷漠地看着殷落,伸手,绝情地将她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扯下来,用一种憎恶的语气缓缓地说:“从你踏出订婚殿堂的那一刻开始,就应该知道后果。
是你自己选择这条路,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不要再来纠缠我,我不想再看见你。”
殷落看着他冰冷的眼神,厌恶的表情,绝望的眼泪倾泻而落,她痛苦地垂着头,一语不发。
“殷小姐,请离开吧。”保镖再次拉着她。
“落落……”秦焰打退了两个阻拦他的保镖,冲了进来,将殷落护在怀中,转眸愤怒地瞪着夜凌天,“你怎么能够这么绝情?你明明知道她是有苦衷的,那天晚上……”
“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这样说话?”夜凌天凌厉地盯着秦焰,“我告诉你,你们秦家的账,我会一笔一笔慢慢跟你们算。回去告诉秦燃,让他趁现在的机会好好享受生活,过不了多久,秦家破产,他身败名裂,可就一无所有了。”
“你……”
“我们走吧。”
秦焰的怒吼被殷落平静地打断,她垂着眼眸转身离开,只是,在迈出几步的时候,突然又回头看着已向后院走去的夜凌天,凄凉地说:“我以为,就算狂风暴雨也不会动摇我们的感情,我以为,夜哥哥会像我相信你一样相信我,没想到在约定时限还没到之前,仅用了一晚,秦燃就完全打碎了这份感情,原来我们的感情真的像秦燃说的那样……易碎!”
听见这席话,夜凌天的脚步顿住,心不由得乱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又抬步绝情离去。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夜凌天又成了梦城的风云人物,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没有从前的温和善良,而是变得狠鸷阴毒。
夜凌天用尽各种手段打压秦氏企业,誓要置秦氏于死地。
秦氏的根基又一次动荡,不过这一次秦燃早有防备,他最近攀上了一个富家女,国内有名的陆氏企业独女陆莹莹。
陆氏企业虽然比不上夜氏,但资金也非常雄厚,陆莹莹很喜欢秦燃,怂恿父亲陆胜给秦氏投入了很多资金,所以秦氏这次暂时逃过一劫。
面对夜凌天的打压,秦氏只是动荡,却并不致命。
不过秦燃很清楚,夜凌天现在只是刚刚出手,陆氏能够帮他一时,帮不了一世,以夜凌天这种狠劲,迟早有一天要将他整垮,如今只有一个人能够帮他度过难关,那就是殷落。
这段时间殷落每天都浑浑噩噩,像行尸走肉一样,没有思想,没有灵魂。
秦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用心良苦地劝她,开导她,却没有丝毫用处。
对于殷落来说,夜凌天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如果这天地都坍塌了,她的世界只剩下一片黑暗,再也没有任何光明。
有一样东西,拥有它的时候你觉得理所当然,仿佛它天生就是你的,谁也拿不走,可是真正等到失去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原来缺少了它,你的生命就会变得空洞,就连呼吸都会不安。
那就是爱情。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又到了冬天,梦城开始下雪。
殷落躺在沙发上,静静看着落地窗外随风飘舞的雪花,想起那一年她和夜凌天在圣辉孤儿院相遇的事,临别之前,他说:“如果你拜托我,我会让父亲连你一起收养”,如果当时她开口求他一句,或者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是她没有,为了那仅有的可怜的自尊,也为了向母亲要一个答案。
她自以为对的选择造成现在这个后果,她没有后悔,只是感到很茫然,在心里反复问自己,我错了吗?错了吗?
她不知道。
手机铃声响了,来电显示是魔鬼,对于殷落来说,秦燃的确是一个魔鬼,一个掌控她命运的魔鬼。
只是她现在已经不怕了,她输无可输,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接听电话,那熟悉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温柔:“殷落,再为我做最后一件事,我就放了你和你母亲!”
殷落换了一身宝蓝色的礼服,绾起长发,略施淡妆,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有精神。殷落与秦焰下车,酒店工作人员将一条长长的红地毯铺在地上,迅速站成两排。
两人对视一眼,刚准备抬步走进去,那些工作人员突然弯腰成九十度,齐声喊道:“欢迎夜少!”
殷落的心狠狠颤了一下,回头,看见秋雨彤挽着夜凌天的手臂走了过来。
秋雨彤穿着黑色的露背礼服,绾起长发,化着精致的彩妆,优雅大方,性感妩媚,看见殷落的那一刻,她的眼神有一刹那的变化,但很快又恢复高傲的姿态,似乎殷落在她眼里一文不值,根本不值得与她相提并论。
夜凌天穿着量身定制的白色西装,细碎的头发斜垂在额头,形成一个孤冷的弧线,他没有看殷落,就像不认识她似的,径直走进酒店。
“夜总,欢迎欢迎!”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正是今晚这场晚宴的主人陆胜,身形中等微胖,红光满面,典型的富商体征。
“你好,陆总。”夜凌天与陆胜握手,眼睛却盯着陆胜身后的秦燃。
陆胜主动约夜凌天和秦燃一起出来吃饭,无非是想当和事佬,让夜凌天卖他一个面子放秦氏一马,陆胜在国内商界有一定的威望,而且与夜凌天父亲夜世豪有过一段交情,如果他把姿态放低一些,夜凌天很难回绝。
“这位是您女朋友?真漂亮。你们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绝配啊。”陆胜笑嘻嘻地向秋雨彤伸出手。
“陆总您好。”秋雨彤优雅地与陆胜握了握手。
“夜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女儿和未来女婿。”陆胜指着身后的陆莹莹和秦燃。
“你好,夜少。”陆莹莹个子娇小,甜美动人,主动跟夜凌天和秋雨彤握手,还讨好地奉承了秋雨彤几句,夸得秋雨彤笑容满面。
夜凌天与秦燃握手的时候,目光交错,像雷电交加般迸发出炽烈的火焰。
“秦焰,你们也来了?”陆胜因为秦燃的关系,早已认识秦焰,与夜凌天打完招呼之后又热情地向秦焰招手,陆胜的眼睛一看见殷落,马上就直了。
“秦焰,这位是……”陆胜情不自禁抓住殷落的手,表面像是握手,实际却是拉着她的手不放。
秦燃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陆胜的手,眼中逝过一缕寒光,但只是一刹那又恢复平静。
夜凌天并没有看过去,似乎那一幕并不能吸引他的目光。
“陆伯父。”秦焰皱着眉将殷落的手解救出来,将她护在身后,“她是我喜欢的人。”
秦焰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介绍殷落,说是妹妹,她马上就要跟秦家脱离关系了,说是女朋友又怕夜凌天误会,所以秦焰只能这样说。
“哦,那就是女朋友喽。”陆胜尴尬地笑。
秦焰早知道秦燃叫他和殷落过来是目的不纯,秦燃根本就是想借殷落来牵制夜凌天,要殷落想办法让夜凌天答应陆胜不再动秦氏。
而这一点除了陆家父女之外,其他人自然都心知肚明。
殷落无意中触到秋雨彤尖锐的目光,唇边漾开迷人的弧度,转眸对秦焰说:“焰,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陪你去。”秦焰拉着她的手。
“焰,没想到你这么体贴,连女朋友上洗手间都要陪着。呵呵。”陆莹莹打趣地笑道。
“是啊,你们真恩爱。”秋雨彤微笑附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夜凌天的反应。
夜凌天径直走向包间,并没有任何反应。
“我自己去就好。你先进去吧。”殷落微微一笑,转身走向洗手间,路过夜凌天旁边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对不起。”殷落连忙道歉。
夜凌天冷冷看了殷落一眼,没有回应。
这一个小小的动作看在秋雨彤眼里中却如锋芒在刺,她的妒忌心油然而生,这个贱人殷落分明就是故意撞凌天,想要引起凌天的注意,真是不知廉耻。
“凌天,我也去一下洗手间。”秋雨彤跟夜凌天打了个招呼,跟在殷落后面走去。
洗手间里,秋雨彤一边在洗手台前补妆,一边嘲讽地轻笑:“现在的天气可真是变化莫测,上午还下着雨,下午就出太阳了。就像有些女人,换男人比换衣服还要快,这才多长时间,又傍上一个,啧啧啧,这样的女人呀,真是比那些妓女还不如……”
“啪!”秋雨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殷落狠狠一巴掌给打断。
秋雨彤被打得措手不及,反应过来时,原本高贵优雅的脸马上变了样,气急败坏地大吼道:“你这个贱女人,你敢打我?”
秋雨彤扬起手想要还击,可殷落早有防备,她轻易将秋雨彤的手腕抓住,用力将她推倒在洗手台上,另一只手死死抓着秋雨彤的头发,将她的头往水池中按说:“我不仅要打你,还要杀了你……”
“你说什么?你这个疯子,放开我……”秋雨彤一边拼命挣扎一般惊恐地大喊。
“如果不是你给我下药,一切都不会发生,去死吧……”殷落狰狞地大吼。
“不要,疯子,放开我,放开我……”秋雨彤大声喊叫,一只手不停地在殷落手臂上撕抓,另一只手抵在水池上,避免让自己的头被殷落按下水池。
娇生惯养的秋雨彤哪里敌得过殷落?殷落从小受尽虐待,早已不像个普通女孩,很快,秋雨彤的头就被殷落按入了水中……
看着水池里冒出的泡泡,还有垂死挣扎的秋雨彤,殷落的脑海闪现了一个邪恶的思想,如果那天晚上秋雨彤没有给我下药,我就不会被秦燃带到陌生的地方去,我不会受那么多侮辱,夜哥哥也不会跟我分手……
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秋雨彤罪该万死。
可是……殷落,你真的要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