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的,活着很茫然。
饶是从那路口回来了,可接下来又该怎样才好?
【苏曜先生,您已经逾期一个月了,如您再不主动还款,我们将会上诉法院给您发律师函。】
【别以为你没有亲戚我们就拿你没办法!】
【发你的ai换脸的l照到冬大叫你在大学混不下去!】
【晚上出门小心点。】
【···】
有署名是某某借贷公司的,也有未知号码的短信。
来电更是从没停过。
吵吗?
当然吵了。几乎每隔几分钟就会嗡嗡嗡响个不停。偶尔会有奇怪的人找上门,但只在半夜敲门其余的一概不做。
不搬家,也不打算换号码。就这样在屋子里。
那时候想的是,与其出去面对现实,不如就缩在房间里。
饿了。
不吃东西。
渴了,不喝水。
就这样死掉也没事。
但死到临头的时候大概是身体本能还是什么别的呢?又进食了,又喝水了。
每日都无事可做。
在知道迟早会消失,会死掉,随便做什么又哪会有成就感?找不到意义啦。就这样死掉,通通死掉绝对没差。
看书。
看以前给优夜看过的哲学书,海德格尔的,诗人的,现代的,近代的···甚至闲来无事去看了一千零一夜。
“···”
在点燃仅剩几只香烟中的其中一只,稍有些迟钝的思考。尼采这家伙真不讨喜。
觉得肯定是该死的命运使然。
“冬冬——”
不知道是哪天,即便在用手机也懒得去关注日期。就好比用资本家说的福报996工作模式的人从不关注星期五。
“冬冬——”
“苏曜同学?你在家吗?”
但的确有个女人上门了。
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语气也没带有恶意。
随便开门很可能会被袭击的呀!
但是个女人的话,没关系吧?
也不一定,万一是个凶狠的女人呢?
···
“冬冬——”
胡思乱想着,最终还是把门开了。
“啊!苏、苏曜同学?!你没事吧?!”
面前迎上的惊慌失措的脸。
这人自己的确认识。
好像是曾经给自己留过名片的音乐教授。为什么要来找自己?
“你的脸色太差了!我先叫救护车,带你去医院看看!”
“···”
当然明白为什么她那么手忙脚乱的。
没差。
任由哪个正常人见到屋子里出来一个蓬头垢面,手臂上交错着条条自残痕迹的男人都会厌恶和害怕吧?
想说‘有什么事吗?’
可真的好久没有打开门了。
现在见到铅灰色的云层里阳光断断续续的刺痛眼睛,脑袋开始晕晕乎乎的。是有多久没见过阳光了呢?
总觉得,好累。
“苏曜同学!”
在意识消失之前,下意识的往屋内的方向倾斜。
是说,不想和注定消失的世界里的任何人扯上关系。
不用管我。
见到这幅恶心又麻烦的光景,就请当做没看见然后自己消失吧。
——
但是她没那样做。
“感觉好些了没?”
记忆中只见过她几次,每次都是穿着符合老师形象的职业套装。不戴耳饰。
现在则是穿一件有光泽的浅绿色半袖衫,一条朱黄色紧身裙,领口闪出细细的银项链,样子甚是优雅,纤纤十指在台面上如工艺品一般漂亮地合在膝上。
不得不说,现在看起来比在讲台上年轻了起码五六岁。
“看见你那样子真的吓了我一跳。”
“···谢谢。”
苏曜终于吐出两个字。
“谢?你这反射弧稍微有点长了。”
她似乎想活跃气氛,但发觉苏曜望着窗外发呆,知道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让气氛好起来。
“苏曜同学,能说说你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医药费,我没钱还你。”
“···”
她的脸色终于变了,“你认为我担心的是那种事?!”
“这个世界,因为没有纯粹的好人,所以好人会得到好报是谎言。”
苏曜试着用口水润湿咽喉,又看着她,“那么老师,你觉得你是纯粹的好人吗?”
“看起来你最近遇到的事很糟。”
“谢谢您肯帮助我。但没必要同情我,都是我咎由自取。没有后悔。”
“你以为我是同情你?”
她拿出手机,在上面滑出一个号码,“知道吗?催你还钱的电话莫名奇怪的打到我这来了。”
“看起来那些人恼羞成怒了,真是抱歉···”
“我倒是没看出你有一点歉意。”
“除了廉价的道歉以外我做不了任何,如果和他们说跟您没关系,只会适得其反。”
“不打算想办法还钱吗?”
“···”
“算了,既然你是这种态度,那我也换种态度。”
她收回手机,环抱起双手,“现在你的事影响到只跟你说过一次话的我的日常生活了,你应该想办法去解决。”
“这次的医药费是六百左右,我记在账上了。”
“但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会去找工作,不会有收入。”
“所以我会给你找一份差事。你去那里工作,来还我钱。”
“···不去。”
苏曜嘴唇嗫嚅着,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说,“只是六百块的话,我住的地方还有些物件···啊,我的手机,请您拿去当掉吧。应该不止600,多的就权当是感谢您了。”
“你这家伙就真的打算这样烂下去!”
“之前你在教室里弹钢琴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吧?!”
“能不能拿出一点点干劲?又不是负债几十万几百万,你根本就不是因为债务原因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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