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地下商队(1 / 1)

地下商队

王道德接过王有明的话说:“铁拐李那个人不是我们这一类,没有必要交往;飘哥就是我们到外面最需要的人。Www.Pinwenba.Com 吧”说完王道德用一种征询的眼光望了望王有明。

王有明摇头回道:“你只说对了一半,飘哥、这种人在外面确实是我们最需要吸纳的人,但李老师也是。李老师这类人他们有信仰、执着、认死理,一旦他们将你当朋友,他就会一根筋待你。他们不会因为利益而放弃自己认定的朋友,他们不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他们是主观意识极强的一类,他们为了自己的意念可以放弃一切,甚至生命……”

王有明对他今天为什么要送李老师他们四个人一人一条烟的事,讲得明明白白,透透彻彻。

听了他的一番话,我有一种仿佛刚认识他的意识。我知道他与我以前认识的那个王有明完全不是一个人了!但我又说不清楚究竟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三个人说了一大通关于李老师、铁拐李他们的话题后,王有明告诉我与王道德,明天或者后天去给铁拐李拜年,将酒的烟带去给他们。王有明让我今天找个空挡,把酒的事同罗大哥讲一讲,每瓶以六十五的价格分给他。把烟拿回来、明天一起带过去。

王有明交待我后,又同王道德提了二十条烟去赌博,并邀请我也去看了看。

我只摇了一下头,没有吭声。

他们俩一走,我就进了宣鼓室。

刚进一会儿,李勇就进来了。首先给我开了一支烟后,用开玩笑的语气问我喜不喜欢看“毛带”?

我问道:“你哪里弄来的?”

他让我别问他那里有弄的,只需我回答他喜不喜欢看就行了。如果我喜欢看,他就会想办法找人弄来。

我想了一下回答他:“还是别弄的好,这里人多眼杂、弄出事来了不好,不好交差。”

李勇咧嘴一笑后对我说:“你有关系,这么个小事、怕个啥子?我都不怕。万一醒了门子,你只要说是我放的,你一点都不知情就行了,大不了扣我一个人的分。”

李勇话一完、几个人相继进来了,一进来就问:“勇哥,与主任谈妥了没有?”

李勇笑嘻嘻地回答他们:“没有谈妥,他一个新来的、胆儿小,怕干部找麻烦。没有办法,要是谷大哥、就好了,不用商量。”

“谷大哥、肯定了,人家改造了多年的,人又好,他比任何人都喜欢看。”几个人的其中一个瘦子刚说完,伙房大组长就推门进来了。

大组长一进门就开口喊:“怎么?勇哥又想来老业务了?给兄弟们来点刺激性娱乐!”大组长一说完、一支烟就递到了我手中。

李勇往他面前一伸手说:“你想看不?全纯的。想看先开支好烟给我!”

大组长一边递烟给李勇、一边说:“真的?有没有故事情节?有故事情节的,有品味一些。”

李勇接过烟回道:“有、有,绝对精彩的故事情节。可他不让放,有什么办法!”李勇说完对大组长一努嘴后伸手一指我。

大组长看了我一眼,望着李勇开口道:“你他妈、傻呀!这种事怎么可以同他讲!你这不是明摆着害他。他一个新来的,你不说、他不知道,你放就行了。你同他讲了,他不阻止、他就是失职,干部会找他的麻烦、会扣他的分。龟儿子,亏你还是一个老腿子,这么点事都不懂,还要我教你。”大组长一骂完李勇,望了望我、又对李勇说:“做事要看人,别人就一刚从学校出来的学生,他不懂套路、你也不懂吗?傻蛋一个啊!”

李勇听他这么一说就讲:“我以前放都问过谷大哥的,得到他的允许后、我才放,我不喜欢让人为难。”

“谷大哥是谁、他是谁?一个老腿子、一个新腿子,你个神经。万一醒了门子,干部找到他,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瘦子说完这话,望着李勇直摇头。

“这有什么好讲的,一句话、什么也不知道就行了。别人不会说话,就你猴子会说话吗?”李勇回完了瘦子后,望着大组长直笑。

几个人在房子里围绕这这个话题扯来扯去的,扯了一阵、都没有个结果。

大组长就讲:“李勇、你有种就放,别老在这里扯,把难题、黑锅都想哐别人身上。要不你去赌,赢点钱、买点酒喝好了。”

李勇沉吟了一下说:“好吧,不放算了,打牌去。赢了钱、自己一个人的,弄这个、大家看,万一出了事、就我一个人倒霉。算了、今年不放了!”说完这句、李勇就转身走了。

李勇一走,其他人也就跟着走了,就留下了大组长与我。

大组长待他们一走、就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三个瓶子,告诉我:这个是地地道道的东西,香甜可口。他自己还加工放了一些药材浸泡过的,对消寒淤血有一定的疗效。

我对他表示一翻感谢后、问他,目前这个烧刀子在监内卖多少钱一瓶?

大组长告诉我,从生卫科进来的,有面子的人去拿、八十一瓶,没有面子的人拿一百一瓶。并且还是要长期与生卫科有联系的人拿才有,一般人是拿不到的。从医院与三监区拿便宜一点,当然、这两个地方的有一定水分。是一些犯人为了赚钱,每一瓶里面参一点水,所以入口很苦。那些有酒瘾、又没有面子的人也要喝,特别是过年过节、他们的酒也很畅销。毕竟有八千来人,能够干这种事的人不多,干部、家属为自己的关系户带一两个的人有不少,但贩酒的极少。所以酒是稀罕之物!在这里喝酒是一种高消费,有面子、有钱人过的日子。

大组长讲完了这些后又告诉我:刚才那个叫李勇的人,原本是一个地霸,后来被他们镇招去干计划生育的工作队,专门扒人家房子,收罚款之类的事情。这个家伙也趁这个工作的便利,经常揩一些妇女的油。这家伙油嘴滑舌地在与一些妇女的接触时,迷上了其中的一个,但很快就被这个女人的丈夫发现了。有一次被女人的丈夫逮中了,两人就打了起来。被暴打了一顿的李勇怀恨在心,就找人制作了一支火枪。有天、趁这男人不注意时,偷偷朝男人放了一枪,将男人一枪打惨了。这件事引起了当地人的公愤,联名上告。最终判了李勇一个无期。李勇到监区后,常与三监区的一个老乡合伙。由老乡从外面弄个酒、黄色书什么的进监来,李勇则将酒转手卖掉。或者将书本什么的、租借给别人看,赚一点钱。

大组长告诉我别小看他干这种事,每年也能挣个几千块。

大组长还告诉我:这个监狱活跃着一支地上商队。最出名的则是飘飘与医院的一个外号叫?石块的人。这两人是全监狱最有名气、面子的人,他们俩都贩酒、贩菜、贩书本……

除了他们俩之外、就是每个监区还有一些小贩子。说到此、大组长抬脚告诉我:他脚上穿的这双军用黑色高筒皮鞋,就是李勇不知从那里转贩过来的。以两条带四包五块钱的北京烟收购的。

大组长一边讲、一边自言自语地说了句:“这些家伙、很有头脑,他们通过转换这些东西,从中谋取利益。”

两个人喝着茶、品着烟、谈得十分轻松愉快,大组长无意识地抬了一下自己的左手,瞪着眼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说:“哎、都这个时候了,我要下去看看菜弄得怎么样了。”说完大组长就站起来、告辞要走。

我连忙给了两包中华给他,大组长拒绝说:“你也不多了,昨个拿过了两包、今天就不要了,你自己留着抽吧。”

而我却要送给他说:“大年初一来这里坐,算是一个红包的意思。”

大组长只好笑着收下了。

他刚走、罗大哥就来了。罗大哥一进门,将门一关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元现金给我,说他的烟全部输完了,要从我这里买二十条走。

我回绝他,告诉他这些不是我的,是王有明与王道德的。要买他必须去找王有明或者王道德,只有他们才有权力说卖与不卖。

罗大哥一听我这么讲,就瞪大眼睛望着我说:“你们三个一起的,找你、找他们都一样。他们俩现在在玩赌博,我不好意思去说这种事。”

我丢了一包烟给他后、一本正经的说:“虽然是兄弟,但我只能抽、不能卖、也不能送人情,这是他们俩的东西!”说完我不好意思地望着罗大哥笑了笑。

罗大哥有点不耐烦地说道:“我给你现金是从你这里买,不是找你借,更不是要你们送我……”

我打断他的话回答:“不管你是买也好、借也好,我都不会同意。这些东西是别人的,我没有权力去处理。你找错人了,你应该去……”

罗大哥不待我往下说就双手连摇道:“好、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找你、我等下找他们去,大不了、不玩了,怎么样!”

我听他这么一讲,就对他说了句:“你已经输了那么多,也确实不要玩了。歇息一下,看看电视多好啊!”说完这句话,我将刚才伙房大组长拿来的瓶子拿出一个给他道:“这是地道的米酒,送一个你,你品品。”

罗大哥拿过瓶子看了看后摇了摇问:“这真是纯米酒,那里弄的?有多少?”

我回道:“这是朋友送的、就三个,纯米酒、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罗大哥当即打开、灌了一口,咽下后笑道:“不错,真米酒,还侵泡过人参。”

我惊疑的问道:“你这么清楚?”

罗大哥头一摆、笑道:“我两岁就同我爷爷一起喝酒。小时候,就喝米酒。我爷爷自己酿的,那多纯的味道。”说完罗大哥又往口中灌了一口,随后啧啧两声道:“他妈的,很多年没有喝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