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年饭
将酒一提到宣鼓室,驯毛狗就说:“为了以防万一,把书柜里的书挪出来,将酒一瓶、一瓶放进柜子,用书挡着,已防止特警队突击清查。Www.Pinwenba.Com 吧”
摆了两件后,罗大哥就问道:“可不可以留两件给我?”
王有明则回答他,一起过年,酒由他一个人负责。
驯毛狗立马反对说:“人太多了,我们有五个人、罗大哥也有三、四个弟兄,凑在一起,人多眼杂的,只能分酒给他们。”
罗大哥就问我弄来的这酒多少钱一瓶?
我回答:“不知道!”
驯毛狗则说:“外面三十五一瓶,弄进来至少要六十一瓶,多时可以买到一百元一瓶!”驯毛狗说完后望着罗大哥。
罗大哥问我打算买多少钱一瓶?
我就告诉他,这酒是一个老乡的,没有说价钱的,我也不知道他要多少钱一瓶。
驯毛狗问我是飘飘的还是铁拐李的?
我回答:“是飘飘的。”
驯毛狗就说:“飘飘是一个三无人员,平时就靠从生卫科弄点菜、油、买给别人过日子。弄酒风险大,不能让他吃亏,最少要做六十五一瓶给他,才过得去。”
我对罗大哥说:“罗大哥,你要喝就先拿过去喝,等我问过飘飘后、由他定价钱。”
罗大哥同意了,就将所有的酒全部放在宣鼓室里。
吃早饭时,罗大哥就提了四个瓶过去。
几个人围着吃饭时,驯毛狗就同王有明、我们几个商议,吃过饭后就到十六组去开庄、赌博。四个人两件烟!因为他估计了一下,楼上、楼下、至少有五万块的烟。如果开庄顺手,可以捞一把。如果不顺手,两件烟、五千块钱,一个人也只有一千多点……
听了驯毛狗一翻分析,王有明、王道德立马拥护。我则摇头不参加,等下我还有很多事。
驯毛狗则对我讲,白天没时间,晚上必须去帮忙。因为一开庄,人就多了。如果能在今天白天与晚上赢的话,别的监区的人知道了、也会有一些有钱的来参加。这过春节是最好的捞钱机会,过了这个风头,平时想玩也玩不长。因为过春节,大多数家里都来人了,多少有些钱……
驯毛狗讲了一大通理由,就是要怂恿王有明、王道德赌一把。
王有明与王道德两个赌鬼一听他的话,就按耐不住了。
他们三个人一放下碗,就提了一件烟走了。
他们刚走,伊教就派昆山来找我。
我一到管教办公室,伊教导员就告诉我:这两天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要我务必小心,注意那些有过激行为的人与爱喝酒的人,防止他们乱来。管教办二十四小时都会有干警值班,发现异常情况就立马报告。
伊教导员交待我一些要特别注意的事后、又对我讲:如果我想留下来做工作犯,这段时间,是表现自己能力的最佳时机,也是给干部留印象的时候。这时候是多事之秋,人心浮动。要我在这几天表现好了,到分人下队时,他就与其他干部沟通、留我下来。万一其他干部不同意,他一个人就会独断专行。哪怕与其他干部闹矛盾,也要将我留下来……
我回答伊教,我会全力以赴。
伊教则说:“不是全力以赴的问题,而是必须做到。”伊教说完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
我也报以一笑后、出了管教办。
从管教办出来,几个组长与两个值班的就同我讲,要我找伊教导员或者教育干事、要录像带子,并把放映机拿出来、放录像。过年要放好一点的带子,电视、是太多广告了……
我就问他们:“管教办有这些设备吗?”
他们回答我有,别的监区昨天晚上就已经开始了。
我就折回去找伊教,伊教同意了。但他反复交待我、不能让人放“毛带”。如果放了,被狱侦科查了是要关禁闭、要扣分的。
我问他管教办的有“毛带”?
伊教讲:管教办的带子是绝对没有的,但有一些犯人通过轻工与家属弄有进来,彼此在各个监区一些混得开的人手中流转。伊教导员交待我要特别注意。
我点头答应之后,伊教就从抽屉的一个柜子里拿出放映机与一些带子给我。
我拿出去就交给值班的昆山,昆山不敢接,他告诉我:这个东西只能由我自己负责,由我保管。
我说:“我没有时间,那只有退回管教办了。”
十五组的组长李勇马上说:“给我、给我,不管有什么事、我负责。”
我问了句:“你会玩吗?”
不待他回答,旁边的几个组长与昆山就连忙代他回答:“他会、他特会,你交给他、一切由他负责好了。”
我还没点头,李勇就将两只手搭上了放映机。
我也就随手给了他后、朝厕所方向走去。
在走廊尽头,只见十六组里卣挤满了人。
我在走廊站了一下,只听王有明与驯毛狗的声音在喊:“押啊!押多少、赔多少。押啊!押姑娘赔姑娘!随你们押,有货……”
我摇了一下头就走进了厕所里。
在厕所里,几个人问我:“浩哥,你的同案、在做庄,你不去打招呼、帮把手?”
“他是积委主任,怎么好赌……”
我笑了一下回道:“大过年的,想玩就玩得开心点,一年到头也就这几天而已。”说完我就离开了厕所。
在经过十六组时,正好有两个人搬了十几条烟挤了出来。
一个搬烟的人对我说道:“哥、你快进去替你同案压阵,他手气很不好,你看、我们俩都赢了。”
我冷哼了一声回道:“赌博就凭运气而已,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你玩,就有输与赢。”说完我扭头就走了。
在经过十二组时,于山与几个人都叫我进组、也玩一玩。
我只摇了一下手,算做回答。
我仔细看了看每一个组,发现每一个组都有人在赌,只是赌的方式不同;赌注的大小不一而已。
在路过三组时,我发现四个老头也在玩。就想看看,他们是不是也在赌博?
果然我进去一看,他们也在赌。只是他们赌的太小,一次一根烟而已。
我站着问一个头发全部白了的老头多大年龄了?
老头回答我:“八十有一了。”
我心一惊,冲口而出问道:“八十一了、你还喜欢赌?”
老头笑了笑回答我说:“赌、是一种乐趣,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赌。要我戒赌,除非我上了西方极乐世界、与马克思作伴,才有可能不赌。因为他是一个不赌的人,没有伴、我就不赌了。”老头回了这句,抬头对我善意地笑了笑。
旁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问我赌不赌?
我回道:“我不赌。”随后抽出烟开了他们四个人一人一支,并祝福他们新年快乐后就走了。
呆在宣鼓室里,我反复地想着这赌博怎么就有那么多人、乐而不返?明知道是不好的东西,人们为什么还要去做呢?这赌、究竟有什么益处?我苦苦地思索,怎么也弄不明白!
我在组里休息,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突然,听到了两处鞭炮声。
不一会儿,伙房的生产组长就来告诉我,已经有两个监区开饭了,我们监区的菜也弄好了。他让我去请示干部,可以开饭了。
我问道:“这开饭还有请示吗?”
伙房组长回答我:“开年饭、肯定要请示,要干部到伙房门口去一下、点鞭炮的。”
我听后点点头,就到管教办去请示伊教导员。
伊教看了一下手表说:“这才刚二点,是不是有点早了?”
我回道:“已经有两个监区开了饭、响了鞭炮。开饭完、您也回家,与家人过年去好了。”
伊教点点头后就从抽屉中取出一个鞭炮、让我拿着,同他一起到伙房门口去放。
我与伊教一到伙房门口,伙房的大组长就迎上来、先向伊教拜了个早年,随后问我可以开饭不?
我望了一下伊教,伊教问了句:“所有的菜都弄好了吗?”
生产组长回答:“早就弄好了,就您着您发指示了。”
伊教让我点鞭炮,鞭炮一响、伙房大组长就跑到球坪中间大喊道:“楼上、楼下开饭了,排队领菜了啊!”
大组长喊了两遍后、匆匆跑到我面前,问我要不要找人维持秩序?
我还没有回答,伊教就开口说道:“应该不用了。”
我马上接过话说:“先发楼上,再发楼下。一个组、一个组、轮着来,从楼上十六组开始。”
大组长回了句:“好呢。”随后就同伙房里的人大喊:“大家按组来,一个组、一个组地发清楚,从楼上十六组开始。”
大组长的话语刚落,来打菜、搬饭的人来了。
我马上大喊:“一个组、一个组、有秩序地来,从楼上十六组开始。一个组地列好队伍,听伙房里大组长的点名,点到哪个组、哪个组的人上前来,其他人让开!”喊完了这些,我对大组长说道:“你开始点组名。”
看着饭菜发放得差不多了,我就对伊教说:“您也回家吃饭吧。”说完我开上了一支烟给伊教,随后又甩了一支给伙房的大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