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的面子
听过驯毛狗的一翻介绍,我走回组里、将自己的茶叶拿出来,留了一点给自己后、就带到尹教办公室,对教导员说:“我就这个茶叶、不知您喝不喝得上口?您先看看、认为可以我再给您泡;认为不行、我就再想办法。Www.Pinwenba.Com 吧”
尹教伸手接过我的茶叶,看了看外包装后、又倒了一点到手心中,看了看后、又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说道:“这茶叶可以、你家中送来的?”
我回答:“是家里送的。”
随后尹教又问道:“你家里是做茶叶生意的?”
我摇头道:“我家里没有人做茶叶生意。”
尹教说:“泡这个茶叶挺好的,先泡一杯给我喝喝、品品。”
我就给尹教泡了一杯茶后,尹教又同我聊了一些关于学校的生活,并告诉我他自己也是一个大专生,是外地分来这里工作。
两人聊了一阵子,我才出来。
我一出来驯毛狗就拉我到他的小房子办公室问我与尹教聊的情况。
我大略说了后,驯毛狗让我多与尹教沟通、有好处。
我点了一下头,驯毛狗就问我打牌不?
我回答道:“我不喜欢打牌。”
驯毛狗继续说道:“那你去问一下王有明与王道德还来打牌不?”
我反问道:“谷新开都被抓了,你们三个人怎么打?”
驯毛狗笑道:“只要王有明他们俩还打,我就找一个有钱的来凑齐四个人。”
我白了一眼驯毛狗道:“我是不会帮你去叫他们的,你要是还想打牌、就自己去叫他们吧。”
驯毛狗一听,就强行拉着我一起去叫他们。
到了十二组,我就进组不管驯毛狗了。驯毛狗只好自己去了十三组、十四组去叫王道德与王有明打牌。
一到组里几个在玩驼子的人要我也同他们玩一下,我回答了句:“我不会玩。”后就躺在铺上看书。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睡得正香时、李华明猛摇晃我的身子,我问道:“什么情况?”
李华明马上说道:“我们组的那个老头子摔在厕所里不能动了。”
我一个激灵、马上爬起来,匆匆跑到厕所。只见学锋老头倒在厕所的坑上面,我走过去动了动他,他无力地哼了一声。值班的马上说道:“只有进快去报告干部。”
我反问道:“是你发现的?”
值班的点了一下头,算是做了回答,是他发现的。
我还没有开口李华明就对我说道:“你是主任、你拿主意。”
我一下站起来道:“这有什么好拿主意的,我们把他抬到电视房去,值班的、你去报告干部请示。”
值班的立马反对道:“要报告干部、都这么晚了、干部睡得正香,天又这么冷,弄不好会挨一顿骂,说我们大惊小怪的。要报告干部、我们俩一起去。让李华明叫人把这老头先抬到组里去,再听干部的指示。”说完值班的看着我。
我呸了一口,对李华明说道:“你叫两个人将他抬到电视房去,我去报告。”说完我就走。
值班的马上跟在我后面说:“哥、如果不要紧、就不要去打扰干部,会弄个不好的印象的。”
我一听火了吼道:“什么好印象、坏印象的,万一人死了怎么办、你负责吗?”
“我负什么责嘛!我在巡逻时,是最认真的、所有干部都认可的,每一个地方隔十分钟看一遍。我是关心你,你刚来、正是在干部心中树印象的时候。你的印象好坏、直接关系到你能否能留下的利益……”
等到值班的一直跟在我身后唠叨到此时,我们俩已到了值班门口。值班的又劝我讲:“咱们先让李华明把人抬来了、观察一阵子,然后再决定报不报告干部。”
我摇头说道:“人命关天、犹豫不得。”说完我就准备喊。
值班的拉了我一下说:“要报告干部,只需按一下大门上的那个红按钮,红按钮连在管教办的房子里,那是紧急按钮。干部规定,不是太大、太急切的事情不许按。”
听他一说完我抬头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钟表,正是转钟三点,我还是伸手按了一下大门上的那个红色按钮。
只听一阵响后,我准备又按,值班的打了下我的手说:“干部会起来的,你那么沉不住气干什么?倒下的人又不是你的亲戚。”
我翻了他一眼,几步走近抬人的李华明,我还没开口、李华明就一边摇手、一边说:“他大便拉在裤子里了,太臭了、怎么办?哎呀、太臭了!”说完李华明一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顿时觉得一股臭气直入鼻孔。
几个人将学锋老头抬进电视房、就匆匆站开。
我没有办法,只好走近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随后摇了摇他的身子,问道:“学锋老头、你感觉怎么样?还能开口说话不?”
学锋老头毫无反应。
一连问了三次,结果都一样。
我伸手又放到他的脖子上探了探,李华明开口说道:“那么臭、你还蹲那做什么?不怕臭啊!你鼻子有问题,我们站这么远都闻到臭味了,你闻不到吗?”
李华明话一完,教导员出来了、到值班大铁门吼道:“值班的、什么情况?”
值班的立马报告有人摔厕所了。
尹教骂道:“摔倒了、扶起来不就得了,这么晚了、按紧急铃做什么?你吃跑了撑着、拿干部开心不成……”
我一听不对头马上匆匆走到铁门边打断尹教的话说道:“很危险,老头恐怕要不行了。”
尹教怔了一怔,问道:“真的很严重吗?”
值班的望了望我,我肯定地回答:“很严重,应该送医院急救。”
教导员一听一边开铁门、一边说道:“你组织人抬,马上走。妈的,多大岁数了?”
“七十多了。”值班的匆匆回答完后、走到学锋老头旁边也让李华明等三个人与他一起抬。
尹教开了门,我递上一支烟给他点上火后说:“您下去开门,我带他们来。”
尹教一边走、一边交待道:“你安排驯毛狗留在门边值班。”
我急忙跑去一组里去推驯毛狗起床,驯毛狗一睁眼,我就匆匆说道:“出事了,你留门口值班、我带人去医院。”
驯毛狗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什么事?”
我就回道:“我们十二组一个七十多的老头摔厕所了,情况很危险。”随后就走。
尹教带着我们到医院、对着医院大铁门猛踢几脚后大喊道:“开门、有紧急病人。”
在医院一个多小时后,尹教让我安排两个人留下后就带着我与其余的人回监舍。
走在大球坪,迎着呼啸刺骨的西北利亚寒风,只觉得特别冷,这种冷让人感到寒颤到了心上。
第二天,在杨驼子的一阵摇晃中我才醒,睁开眼我问道:“怎么没有打铃呢?”
杨驼子一边帮我清理被子,一边说道:“休息是不打铃的。”
旁边的人则讲饭都分完了,你还没有起床,赶快去吃饭。
刚吃过饭,一个监狱直属队的人来找驯毛狗,说是谷大哥托他来的,让驯毛狗给他带两条烟与一些日常用品过去。
驯毛狗对直属队的工作犯说道:“我自己都没有烟抽了,昨天打牌全输了。”
我与王有明、王道德就给谷大哥带了三条五块一包的烟、与牙膏、牙刷等日常用品过去。
驯毛狗问直属大队工作犯,谷大哥有没有承认是谁那里拿的酒?
直属大队的工作犯说:“他还没有承认,所以现在填的是待审而不是禁闭。”
待直属大队的人一走,我问驯毛狗:“待审后果严重吗?”
驯毛狗笑道:“这种待审可大可小。只要你狱政科有人或者特警队有人为你出头办理,就没有什么事了。但是如果没有人替你出头的话、那么后果就大不相同了。这种私藏白酒可以定为三等,一种贩卖最高可以记小过、扣二十分;次一点扣十分;最轻的也可以以私喝白酒则只要扣五分。如果是监区处理更好摆平,监区有领导给你撑腰,只要弄个通知、说你喝酒、扣几分,而实际上一分都不会扣。”
按驯毛狗的说法,在监狱犯事了,有很多种途径解决,就看你自己找的人可不可以在监狱能摆平事。
驯毛狗刚说到这里、值班的匆匆进来对王有明说:“哥,王少找你,不知道什么事?”
驯毛狗一怔、问刚准备起身的王有明道:“你认识王少?”
王有明大大咧咧地说:“王副监狱长的儿子,我们东兴的不认识我王有明的、也听说过我的名字。”说完王有明就出去了,我与王道德也跟着出去。
一见王少,只见王少穿着一件黑色皮衣,笑嘻嘻地望着我们三个人。
王有明走近王少身旁笑道:“王少,哪阵风给你大驾吹来了!”
王少接过王有明递过的烟、点上后哈哈笑了两声说:“我让楼下值大门的找你,他说不认识,老子气得不打一处来、踢了他一脚,就自己上来了。怎么干部办公室没人?老子来了也没人接。”
值班的小声嘟了句:“干部都回家吃饭了、还没有来。”
王有明接过王少的话说:“真不好意思,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连一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不知道请您王少去哪里。”
我连忙说:“只有去宣鼓室。”
王有明连说:“好、好!”
四个人坐到宣鼓室,王少问道王有明:“你想不想要一间房子?如果想要我去同干部打个招呼,立马就会有一间房子。”
王有明回道:“现在每一间小房子里面都有了人……”
王少打断王有明的话笑道:“在这个监狱、没有我办不了的事,虽然我父亲只是一个副书记、副监狱长,但我父亲与司法厅、监狱管理局长的关系都很铁。我父亲本来去年就升为正监狱长了的,只是因为监狱有一个老政委没有退休,政委也就是党委书记,所以我父亲一直没有答应干正监狱长。今年老政委退休了,我父亲就答应了干监狱长兼党委书记。我父亲喜欢一个人讲话,一个人做事,不容别人在旁边多嘴多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