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判多少年
杨武光说到这里,十分无奈地叹了几口气后说:“在社会上混真的很危险、很复杂、很无奈,但为了生存;为了比别人过得更好……”
第二天睡到饭车来了,杨武光叫我,我才起床、匆匆跑到风坪去洗漱。Www.Pinwenba.Com 吧
等我洗漱完,进号来时、饭菜都摆好了,铁儿也与杨武光坐到了一起。
我看了看铁儿脸上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才端起碗吃饭。
吃完饭、铁儿就拿起几个人的碗去洗,我跟了出来对铁儿说:“他们拉我一起吃饭,我刚来也没有办法,不能不给他们面子……”
铁儿马上打断我的话说:“杨武光已同我说过了。他们以前让人洗碗都只给几支烟、还不让洗碗的人一起吃饭……”
我连忙打断铁儿的话说:“以后你每天到我的袋子里拿包烟抽就好了!”
铁儿说:“不用了,我要是想抽了就找你要一支好了,我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以后到了农场根本抽不了烟。”
我问铁儿会有多久?
铁儿就告诉我:他姐姐给他请了一个律师,律师已提过审了,以前那次斗殴会判七年以下,这次弄瞎王道德的一只眼可能会判十年左右,两罪加起来可能要超过十五年。
我问他后不后悔?
铁儿摇头说:“像我这样一无文化、二无技术的人到了社会也挣不了多少钱!”铁儿说完望着我,问我会判多少年?
我讲现在还不知道。
铁儿劝我安心点,原本判了的又押回来再重判可能要加几年,这是命运。
我对铁儿说:“我从不相信命运,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说到这里我告诉铁儿,当时如果自己不去帮王有明、而选择逃避,就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自己就会还坐在教室里看书!
铁儿问我后不后悔?
我摇了一下头说:“后悔是没有用的,都是自己造成的。”
铁儿望着我只笑。
杨武光出来叫我说是刘所长找我,我连忙随着他进号。
一到铁门前,刘所长一边开门、一边说:“想你的人来了。”
我随刘所长刚到五审讯室坐下、姚**就来了,我立刻站起来迎上去问:“我哥有没有事?”
姚**翻了我一眼没有吭声,直接走到一条凳子上坐下。
刘所长趁这间隙匆匆走了。
我走到姚**面前小声喊道:“告诉我情况吧!”
姚**伸出双手拿着我的手,微微抬头看了看我后一笑道:“你就只想着你哥。”说着她的眼睛睁大了。
我侧了侧头小声说:“我不想因为我连累他,如果因为而毁了他的前程、我宁愿去死的。”
姚**扑哧一笑,双手使了点劲一拉说:“你放心、你哥没事的。”
我侧过头去望着她问:“你爸现在高兴了,田老板被他扳倒了、自己坐上了书记的位子。”
姚**双手一松一甩、瞪着我吼道:“你听谁瞎说了些什么?田大兴猖狂自大,市里有不少人早就看不惯他了,只是没有证据,他干了多少坏事、受了多少贿赂,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拿起她的手捏了捏笑道:“这个社会还有不贪的人吗?大的大贪、小的小贪!”
姚**假装抽了抽被我捏着的胖乎乎小手骂:“别乱说、乱想,想想你自己该怎么办。”
我嘟了一句:“一个阶下之囚、能有什么办法?随他、也就几年吧,还能枪毙了不成!”
姚**望了望外面小声说:“检举王有明的爹……”
我立马脸一沉将她的手一松,瞪着她吼道:“你说什么?”
姚**双手一下抓住我的手昂着脸小声地匆匆说道:“我就是个建议。”说完这句,姚**抓着我的手又紧了紧,摇摇头、望着我说:“现在王有明的父亲已被检察院查了,很有可能他自己都认了。你说一下,我就可以给你弄一个立功证明,那是可以从轻处理的一个好条件。”
我一甩手、将自己被她抓着的手抽了出来后摇头、一字一顿地说:“这种事、我不会干的,我决不干背弃朋友的事情!”
我的话音刚落,一个三十来岁左右的男人到了门口望了望后喊道:“姚组长,那个家伙来了,怎么办、带走吗?”
姚**站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丢下一句:“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你不用、别人会用!”说完姚**走出了第五审讯室。
刘干警进来看了看我说:“这的确是个办法,是最好的办法!反正他的事情、很多人都说了,你只要讲一下就行了……”
我摇头打断刘干警的话说:“不可能,别人怎么说的我不知道、我也不管,但我绝不会干!”
“这是个机会,很多人要这种机会都没有!”刘干警说完这句拍了拍我的肩膀告诉我:“说不定王有明的父亲自己都早就在检察院认了,只要你讲一下、王有明应该可以理解。如果你没有姚**操作,你就是说了也白说,立功也轮不到你。现在姚**愿意帮你,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听刘干警说了一大通,我明白:检察院以查过几次王有明的父亲送钱给田大兴的事,大概已成了事实。只要我在检察院提审我时,我提一下这件事,姚**就可以利用她的关系让检察院为我写一份检举揭发的立功证明。刘干警让我好好想想、把握这个机会,这是一个绝处逢生的机会!
刘干警对我说完后才送我进号,在我进了号、他关上铁门时,还扭头对我说了一句:“好好想想、珍惜这个机会。”之后才走。
吃过晚饭,杨武光将我拉到一边告诉我,现在号里为了天天有电视看、采取了抓阄的办法。十七个人、只有像铁儿一样真正一分钱都没有的三个人不参加,其他十四个人都参加。十四个阄中写十三个无;写一个有;抓到有的人就出二十块钱申请看电视。阄是由他杨武光写的、放在他手中。
其实抓阄就是一个过程,他杨武光想让哪一个出钱,就必定是哪一个抓中。
杨武光要我今天第一个去抓,我答应了好!
关上风门时,杨武光喊了一声抓阄了。
我马上跑上去抓,杨武光随手就给了我一个。
大家抓完后打开,是一个四十来岁叫汤胜利的人抓中了阄。
汤胜利一边写申请一边骂道:“真邪门了,老子怎么连抓中了几次。”
大家就笑他肯定天天打飞机,手气不好。
汤胜利破口大骂:“龟儿子才打飞机,老子四十多了怎么还有精力打飞机!”
缓押到看守所的第三天,中检察院来人提审我,主要就问我长毛究竟是被谁置于死地的;与我知不知道王有明的父亲行贿的事。
问了我好多遍,我反复强调我不清楚、没有注意。
磨磨唧唧了一个多小时,中检察院的人才走。
走时,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提醒我,如果我回忆起了是谁砍了长毛脖子上一刀、或者是愿意讲出王有明父亲行贿田大兴的事情,随时可以同看守所的罗教或者刘副所长报告,他们会帮我与检察院的人联系。
我答应了好,让我好好回忆回忆、看看有没有印象。
隔了十天,三十来岁的女人与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一起来送中院行事起诉书。在我签完字后,三十来岁的女人又问了我对究竟是王有明还是刘胜儿最后砍了长毛一刀的事、回忆得怎么样了?
我摇头讲、当时有人用刀猛砍我,我根本无暇顾及他人,自己还被砍中了三刀。
她又问我知不知道关于王有明的父亲行贿田大兴的事?
我回答,听都没有听说过这种事。
三十来岁的女人叹息了一声后说:“这么好的机会你自己都不把握,没有人能帮你了。”
四十来岁的男人接话说:“这种人不懂得把握机会、不值得同情,等待开庭受审好了,到时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埋头不看他们俩。
他们就叫看守所周干警送我回号。
接了起诉书的第二天,来了一个律师到看守所提我的审。这是一个五十来岁左右的男人,男人看上去保养的很好。如果不是他自己同我讲他已有五十二岁了,我还以为他最多就四十二岁。
律师一开口就向我介绍他自己叫谭笑傲,是东兴恒运律师事务所的主任。他涛涛不绝地讲了东兴过往的几起大案、都是他承接的,希望我对他有信心,一起做好这场辩护。
随后他就开始问我案情的经过,我则对他说了一遍当时的经过。
谭律师听我讲了一遍案情后问我有没有遗漏什么细节?
我说没有。
他就摸出一包烟来说:“先抽支烟,清醒、清醒。”
在抽烟的过程中、律师走下办公桌到我旁边问了我一些在学校的事情,随后又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将手中的烟头丢掉、问道:“你想判多少年?”
我反问:“你是律师、你认为我会判多少年?”
律师沉吟了一下说:“按正常不想办法、起步十年以上,如果想办法、办法用好了,七年以下、或者更少、可以弄个五年以下。”
我瞪着眼望着他回道:“上次开庭、我的律师没有来提过审,在开庭时也没有给我辩护什么,我都只判了三年。现在你提审了、对我的案情更了解了,相反还要判多点,我请你这个律师干什么用的?”
谭律师笑了笑说:“我谭某人在律师界号称铁嘴钢牙,是你哥浩东局长才请得动我,一般人想请我都不敢开口,凡是我接手的案子、我都会将我的当事人被判的程度降到最低。你的同案、王有明的父亲就准备请我,但我已答应了你哥了。我与你哥是大学校友,我是他的学长,你可以问问你哥,我在学校就是有名的辩才,所以你想将自己的刑期在法律规定范围内降到最低,就要与我密切配合,一切言行听我的,我就可以保住你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