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泽玉和玛丽丹住一间房。
说是一间房，实际上是一间套房。套房里有一个小厅和两个卧室。两人一人一间。这是lw战队全队住宿条件最好的一个大房，当然也就让给了两位女士。
被褚泽玉拉进套间的叶曦，自然是要跟褚泽玉同住一间的。
决赛实在是太重要了。
这些天来，lw队员们都全情投入于训练之中，压力巨大。几乎每个人都对王者荣耀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厌倦情绪。平日训练最勤奋的褚泽玉，也越来越觉得疲惫。所以，看到叶曦，她是最兴奋的。在这种高压下，能有一个好朋友跟自己说说话，就能够极大程度地舒缓自己的精神压力。
哪怕叶曦比自己小得多。
两个人差了四岁。甚至四岁还多。
不过，叶曦小时候经的事情多，心智远比同龄人要成熟。两人之间很有话题。
“茜茜。你来之前，没跟我哥说吗？”褚泽玉一边说着，一边换睡衣。
叶曦没回答，却是盯着她的身材，眼睛发直。褚泽玉好气又好笑：“我知道我胖了。你想笑就笑吧。”
褚泽玉的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
褚家人都对身材有近乎严苛的自律和管理。从褚随军，到褚夫人，再到褚谋和褚泽玉。从来都保持着极匀称健美的身材。即便是褚谋第一次刚进入联盟的时候，或者他手受伤退役的那段时间，也从来没有懈怠过对身材的保持。
叶曦却问道：“小玉。你说，顾默的身材，是不是比我要好？”
褚泽玉被噎了一下，失笑道：“你突然在想什么呢？跟她有什么关系？”
叶曦注意到，在褚泽玉提到顾默的时候，说那个“她”字的时候，有一个很短暂的停顿。
她知道顾默对褚谋的影响很深。但，也许不只是褚谋。她心底叹息。的确。对褚泽玉，甚至是玛丽丹而言，顾默不只是她们曾经的教练和伙伴，甚至还是一种楷模式的人物。
叶曦垂下头。
注视着地毯上的花纹，她的声音很慢，却透出一种截然相反的慌张与茫然：“我刚才在楼下碰到她了。我教她……”
“什么？”
叶曦摇头：“算了。没什么。”
褚泽玉嘴角忽然浮现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茜茜。想男人了？啧啧啧。我哥…咳咳。等打完比赛之后，我可以想办法把他骗到你房间里，然后……”
叶曦脸“腾”地红了：“死小玉。你说什么呢？！”她瞪她一眼。但就这一眼，让褚泽玉更是啧啧有声，调侃起来：“茜茜。以前我觉得，你跟我哥差距的确还挺大的。但，你是真好看啊。比我好看多了。就你刚才那一眼，都能把好多男人的魂都勾没了。”
叶曦已经平静下来。
她伸出手：“给我找套衣服。”
褚泽玉继续调笑：“我这儿没有衣服。你去问我哥要一套？”
叶曦终于受不了了：“你，你差不多得了啊！”
两人一阵笑闹。片刻，叶曦抬眼看了下墙上挂着的钟表：“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去洗个澡，一会儿出来再说。”
褚泽玉已经是在床上躺好了：“好啊。赶紧，洗完了来夫君床上！”
叶曦白她一眼。两人又是一阵嬉笑。叶曦进入洗浴间。褚泽玉也拿起床头的手机。打开来，看一下今天训练赛自己的失误集锦。这些在lw俱乐部内，有工作人员在加班加点地给他们赶工。让他们每天能睡觉前复习一下。
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号码不认识。国际长途。她迟疑了片刻，按下接通键。
话筒那边传来的声音带着点颤抖：“是小玉吗？”
褚泽玉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是你。有什么事？”
话筒那边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小玉。我想跟你解释一下。那天晚上，我是来看褚谋的。可是罗士奇刚好下楼看到我。在法国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追我。他可能误会我是来看他的了，所以…我没想到会那样你知道吗？我就想能看他一眼。”
褚泽玉沉默。
她相信顾默的话。
顾默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特别是这种重要的事情上。她不会说谎。如果真的是跟罗士奇有什么事，那，被褚谋撞破，她就算不堂堂正正地承认，也不会再主动跟褚谋有什么联系了。冷静下来，听到顾默又主动跟自己解释，褚泽玉是可以相信的。
可她相信没有用。
她回答道：“我可以相信。但，我相信不代表我哥也会相信。你跟我哥认识了那么久。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他有精神洁癖。他……”
褚泽玉的话已经不用再说下去了。
顾默和褚谋在一起八年。她对褚谋，可能比自己对褚谋还要熟悉。自己既然知道，她也不会不清楚。
“我想让他在打决赛之前能打开心结。”顾默说。
这个想法立刻就被褚泽玉否定了：“不行。不要搞他心态。如果现在搞他心态，万一没像你预想的那样变好，反而变坏了呢？还是减少变数吧。”
顾默着急：“可是你没发现吗？你哥上一场的状态…根本没调整到最好。如果我不做点什么，他真的会垮掉的。我想试一试。”
她提起了刚才叶曦想说而没有说的话：“叶曦之前教我说，让我……”
可是她话到嘴边竟然也收了回去：“不行。不行。我需要一点时间。我得再考虑考虑。小玉。我求你，帮我试探他一下好吗？”
褚泽玉还是拒绝：“我不会这么做。”
这不只是褚谋和顾默两个人的事情。
叶曦对褚谋的深情，褚泽玉都看在眼里。刚刚叶曦还在跟自己聊褚谋的事情。褚泽玉希望叶曦能好——就算是排队，现在，叶曦也算是“先来”的那一个了。她更值得得到褚谋的心。
顾默也不知何言。
半晌，她才叹了口气，说了最后一句话：“那就算了。打扰你了，小玉。你下一场比赛可以多用用射手。特别是黄忠。相信我。”电话随即被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