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自己可能是时候把那个无形的“包袱”卸下来了。

他轻轻地回答了一句：“想。”

就这一个字。

他就说了这么一个字，那边，叶曦的声音竟已经变得急促了起来。褚谋正要再说一句什么，叶曦抽噎着说道：“你，你能再说一遍给我听吗？”

她其实要的不多。

褚谋不会频繁地跟女性打交道，但，他自觉能够清晰地区分出，哪一类的女性，是表面上柔弱，背地却满心都是阴谋算计的。这种女性，在社会上，被大家称为是“绿茶婊”“心机婊”。

lw战队里的钱以韵曾经就是这样一个人物。

可叶曦不是。

叶曦很主动。但，却是在自己的忍耐范围内保持的主动。她实在是太聪慧了。她很清楚褚谋的个性，很清楚褚谋会喜欢什么。所以在生活中，看起来像是褚谋处处都忍着让着她，其实却可以说是相反的。

叶曦值得一颗真心。值得被善良以待。值得拥有幸福。

他重新说了一遍：“我想你。”

那边，叶曦也是重重地回答他：“嗯！”

这话已经可以算是表白了。

尽管褚谋没有明确地告诉叶曦，说，我是要跟你在一起，我希望能够给你幸福。但，这些话，不说出来，叶曦也能够感觉的到。这一个电话里，褚谋的态度和以前大不相同。这是跟顾默说话时的感觉。

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那，默默姐怎么办？”

有的时候，话问的越直接，心结就越容易打开。褚谋很坦然地说：“她现在开始了新的感情。我们，彻底结束了。茜茜。我一直把你当亲人看待。我需要你。哪怕，你不在我身边。至少也能够让我的内心安稳下来。这就足够了。我要冠军。我不能够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倒下。”

叶曦就已经明白了。

其实褚谋这话，相当于明确地告诉她，她本来只是处在一个“备胎”的地位。哪怕褚谋不是刻意的。但，叶曦对此并不觉得有任何不悦。一直以来，她都自觉处在一个仰望褚谋的角度。就像这一刻，她本来也完全想不到，褚谋会突然对她表白。

这并不是一幅浪漫的场面。但，这个场面，已经足够打动叶曦。

她喃喃着说：“感觉好不真实。就像做梦一样。”她将电话挂断，没一会儿，一个视频电话打过来。褚谋接通了电话。叶曦的脸，清楚地出现在屏幕上。

褚谋这边的灯还没有打开。

他能够看到，叶曦的脸上，充满了幸福的神采。两个人之间，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链接起来了。下一刻，眼泪也从叶曦的眼睛里滚落出来。褚谋甚至都有点慌张，就好像自己是导致她流泪的罪魁祸首似的。

只是他不明白。

他真的不明白，自己是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叶曦这样子的倾心。仅仅是因为那一段时间对叶曦的照顾，或者是自己的身份和拥有的财富？他觉得并不是。叶曦不是那么肤浅的女子。褚谋看过叶曦写的散文随笔。连褚谋这样一位年纪稍长，而且出身清北大学的人物，都感到由衷地惊艳。

叶曦不是普通的女子。

“我以后，能换个名字教你吗？”叶曦问。

褚谋愣神的工夫，叶曦已经叫出口来：“爸爸。我想你。”

她叫我爸爸？

不可否认，褚谋有一段时间，是像爸爸一样地在照顾叶曦的。也许，父母的意外去世，让叶曦对自己产生了移情，产生了恋父情结。所以她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能那么乖巧那么听话。所以她对自己有那么强烈的依赖情绪。

褚谋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开始一段这样的感情。

在爱情中，有时候双方是对等的，有时候男方会更像一个父亲，有时候女方会更像一个母亲。一直以来，褚谋与顾默是一种对等的恋爱感觉。大多数的普通人，生活走上正轨，也往往会是倾向于选择这种感情状态。

他的内心本来无法坚定。

说实话，打电话给叶曦，褚谋更多地，是想通过跟叶曦之间或多或少的暧昧的交流，来让自己从顾默的事情里拔出来。

但叶曦的这一声呼唤，和这一瞬间的眼神，终于将褚谋打动了。

在一些情侣之间，男方会让女方喊“爸爸”。并不是那种男性之间开玩笑互相占便宜的叫法。纯是因为，这是一种很激发保护欲的称谓。

在所有的男人心底，都有着对女性的保护欲。

褚谋也一样。

这似乎不是很坏。褚谋从床上坐起身，下了床。他将手机放在一边，用力伸了个懒腰。窗外的灯火依然明亮。而褚谋的眼神，也从手机屏幕上挪开，看向窗外。

这里是东京。

lw战队即将在接下来，迎战boat。这是一支即便lw战队所有队员都处在全盛状态，都不一定能够赢下来的强力对手。褚谋不想再往下去想，自己跟叶曦之后会怎么样。他的情绪有了好转，注意力便朝着最重要的比赛上投了过去。

叶曦很知趣地没有说话。

半晌，褚谋出声：“好了，茜茜。先不跟你说了。这几天，我没太休息好。带队伍训练也没带好。我们下一个对手是boat。很难打。可以说是不亚于冠军战的难度。你有空的话，可以看看我们直播。”

叶曦忍俊不禁：“还用你说呀。有没有空我都一定会看的好不好。你上场吗？上一场一局都没上。下一场，你该上了吧？”

褚谋也笑了：“那是当然的。我还有的是惊喜。哪怕boat厉害，所有队员都厉害，我们在气势上也绝对不会输。我们会把比赛打成最值得期待的样子。”

“你打比赛的时候，是你最帅的样子。”叶曦说。

这小丫头的情话真会说。

褚谋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好。他咳嗽了一声，强作正经：“好了。先不说了。早点休息。你也好好上课，别为了看比赛把学业都耽误了。”

“遵命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