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啰嗦什么呀！赶紧藏起来。”褚泽玉催他。

屋里是没什么地方好藏的。要藏只能藏在床下。褚谋一俯身，钻到床下去。褚随军的脚步声很快接近了这间屋子。这个脚步声，很有特点，很熟悉。肯定是他。

屋门被打开。

“小玉？你在这儿干什么？”

一个当父亲的，近两年没跟女儿见面，第一句话不是说“你回来了”或者“想死你了”，而是“你在这儿干什么”。这就是褚随军。

自己躲在房间里，也不可能瞒得住他。进门时，鞋子都放在门口。褚随军这么细致的人，不可能看不到。

褚谋猫在床下不作声。褚泽玉解释道：“我哥让我回来拿点东西。我们一会儿到爷爷那儿去。”

“褚谋也回来了？”褚随军又问。

“嗯。”褚泽玉不敢多说。

多说两句话，褚随军就能猜得出是不是在说谎。她这么应了一声，褚随军也不知道接着说什么。想了想，只能是又问：“你现在在哪儿读书？前阵子听你妈说，你是去加拿大了？”

一个当父亲的能把亲子关系经营到这种程度，实在也是很悲哀的了。因为褚谋去忤逆他的意思，选择清北大学的先例，褚随军对于褚泽玉的管理保持一种放任自流的状态。也不知道褚夫人又是怎么对他撒下这么一个弥天大谎的。褚泽玉道：“三学期制。我这是攒好了假才回来的。”

“噢。”褚随军应了一声。

床下的褚谋听得却是莫名其妙。

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他有那么忙吗？两年了，居然对褚泽玉的情况一点都没有详加查探过？

两人的对话似乎就告一段落了。褚随军转身往屋外走，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道：“我拿个东西就走。回头，褚谋要是打比赛得冠军了，你告诉我一声。”

他正要出门，床下，褚谋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个动静把兄妹两个都吓了一跳。然而，褚随军却连头都不回，问道：“我桌上给你留下五百块钱。你爷爷那边不着急去。想吃什么喝什么，都自己去买吧。我走了。”

很快，外门开关的声音传了过来。

褚谋这才敢从床下爬出来。心有余悸。一看电话，是肖珍珠打过来的。他打回去：“怎么了胖子？你回花城了吗？”

“回来了。你现在也在吧？东鹰的人找你。你什么时候方便出来一趟？越快越好。”

过年期间，东鹰居然还没有放假，还要找自己。褚谋敏锐地感觉到这里面的文章：“怎么说？”

“有好消息。我现在也说不好。现在方便吗？方便的话现在就过来吧。”

褚谋应声：“好。”

家里，褚泽玉有一辆小车。既然已经到家，可以开她的小车出去。褚谋说了情况，褚泽玉马上表示要一起跟去。两人穿上外衣，开车出门，风风火火地赶到地方。

东鹰俱乐部基地。在一条小巷子外的旧办公楼内。

并不是每一家俱乐部都能有lw俱乐部那么好的条件。而，跟ed、ms这样的大俱乐部相比，连lw俱乐部的条件也都不算什么。两人爬上三楼，找到东鹰的地方。此时，东鹰的基地里也一样是空空荡荡。褚谋扫了眼，只看到有几个人跟肖胖子一起，同坐在一个房间。

褚谋敲敲玻璃门：“几位好？”

东鹰俱乐部的主教练鹰眼迎上来。这也是在场的人中，除了肖胖子，褚谋唯一认识的一个。把褚谋引进来，让他和褚泽玉跟肖胖子挨着坐了。鹰眼主动介绍上座一位：“谋神。这位是我们老板余罗森。”

老板对老板。褚谋伸手同他相握：“幸会，余老板。”

鹰眼看来是个急脾气：“这样。我就开门见山了。现在kpl的情况咱们也都知道，半年之内所有俱乐部在国内都拿不到收入。我们不怕谋神笑话。半年断粮，我们俱乐部肯定是要维持不下去了。”

“所以我们想联系其他渠道，想想其他办法。正好有一个机会。谋神您是花城人，说明这也是咱们的缘分了。”

说是开门见山，废话还一堆。褚谋耐心听着。鹰眼的下一句话，终于是说到了正题上：“谋神想带队打wkc。而，lw战队也是有这个实力的。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获得更多的wkc预选积分。因为没有了下半年的春季赛，所以大家都不可能晋级。”

“但是其实还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即便是对贵俱乐部的处罚，也是一年之内不得参与任何国内赛事。国内赛事不行，国际赛事却可以啊！”

褚谋眼前一亮：“说下去。”

“我知道，贵俱乐部目前可能是没有渠道。但，我们老板刚好认识一个王者荣耀官方电竞赛事的内部高级策划裁判。他说，因为国内赛事的晋级比例降低，为了达到进入决赛圈总共32支队伍的目标，其余各个赛区，很有可能会增加更多的积分获取机会。这样就能有更多的晋级名额。就拿北美来说。北美的amkpl有复活节决赛季。这里面有很多积分可以获取。”

褚谋摇头：“问题在于，amkpl面向的是北美战队。我们就算想进去，就算能允许中国战队进入，也得先打过预选赛。这至少要一年时间。”

褚谋当然想过去国外打比赛获取积分。问题是能给得到很多分的比赛，lw战队都没有准入资格。

鹰眼微笑：“所以我们要找规则的漏洞。谋神。您可能没有注意到过。kpl乃至全世界的kpl中，都有一个共同的规则漏洞。他们没有在规则中标明任何对于引援的人数限制。对吧？”

“是啊。”褚谋说。

“那么，我们找一支弱队，让他们宣称新赛季引援。条件当然可以优厚一点。然后，每个队员都可以把他们的队员换下来。仅仅是一个赛季。得到足够的积分，不就可以了？”

褚谋依然摇头：“这样不行。两支队伍的积分算在各自头上。根本不可能叠加。”

“如果说，我有办法呢？”鹰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