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谋？！

她知道我的名字？！

叶曦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她攥着褚谋的手用力。褚谋会意，扶着她从床上坐起来。

她忽然张开手臂，搂住褚谋的脖子，很紧。她哭着说道：“我想你！褚谋！我喜欢你！你还记得我吗？”

……我认识她吗？

褚谋想把叶曦推开，但叶曦搂得很紧。褚谋不好用力碰她，一时竟没能挣开。他心里着急。万一让顾默回来看见了，自己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他拍拍叶曦的背。还好叶曦的情绪平复很快。没一会儿，她把褚谋松开。依然是眼泪汪汪，说道：“我。你帮过我的。以前你还在打职业的时候。我跟我爸妈出了车祸，是你把我们送去医院的。后来我爸妈过世，也是你陪着我…你。你还记得吗？”

褚谋惊诧：“你？！是你？”

“是我。后来，后来你还给我交了好多学费。我的生活费。给了我好多钱。你都忘记了吗？”

怎么可能会忘记。

那是五年多以前的事情了。当时的褚谋还在红秋俱乐部效力。一次外出，碰到这一家三口出车祸。褚谋出手相助，把他们送到医院。后来，小姑娘的爸爸妈妈伤重过世，小姑娘自己受伤却不严重，很快恢复过来。因为联系不到小姑娘的其他亲戚，褚谋陪着她安葬了她的父母。所有的费用，褚谋都自己承担下来。

她家的家境并不好。褚谋记得。

当时小姑娘才上初中。不到十四岁。由于特殊原因，找不到任何一个能够成为她监护人的人选。按照法律规定，她必须得被送到福利院去。

小姑娘接受不了这种安排。褚谋照顾了她一阵子。

后来，这件事不知怎么被白越才知道了。白越才硬是诬告褚谋诱拐未成年少女。尽管事情被澄清，但联盟为了防止事态扩大，也为了提醒褚谋避嫌，责令他必须尽快跟小姑娘之间摆脱干系，否则就将他从职业联盟开除。无奈，褚谋只能把小姑娘送到福利院去

因为这件事，小姑娘也怨上了他。从那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联系过。两人之间仅有的联系是，褚谋打职业时，每个月都通过联盟的慈善基金会，给小姑娘捐钱。

这件事甚至被白越才当作把柄，劝俱乐部老板最终将褚谋廉价交易掉了。

而在褚谋退出职业联盟之后，他联系不到小姑娘所在的福利院。捐助行动不了了之。

前一次，跟叶曦说话时，看她的眉眼相貌，褚谋就觉得有几分熟悉。当时却是没想起来。

“你想起来了吗？你…想起来了？是我。我是叶曦。我是叶曦！”

不怨褚谋不记得她的名字。当时他管她叫茜茜。对她的大名印象很淡。况且，这么几年过去，褚谋经历了太多事情。这些早已经被他淡忘。

真的是她？

他端详着叶曦。很像。沉浸在大脑最深处的记忆渐渐复苏。很像。可能真的是她。

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自己竟然会在茫茫人海中，和这个数年前受过自己帮助的小姑娘再次重逢。而且，她还好巧不巧地恰恰出现在自己，准备朝职业联盟重新迈进的时候。

五年前她还是个面带稚气，时不时哭鼻子的半大少女。五年后的今天，她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学生。出落得美丽大方。还有男人甚至不惜用罪恶手段下药也要占有她。

时间过得真快。自己都得承认。自己确实是老了。

“我想起来了。怪不得你认识我。好久不见。你长大了。”褚谋道。

他绝口不提叶曦说的“喜欢他”的事情。而且，说话的时候，他故作自然地退回到空床边上，坐下。

“这几年，过的还好吧？”

叶曦却不想只是与他这么寒暄。她从床上坐起来。被吊瓶束缚着，不能下来。她尽可能往褚谋身边凑近：“我喜欢你。褚谋！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喜欢你了。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在这儿，所以才考大学到这儿来的。你不知道。那天，我在solo比赛的人群中看到你的时候有多高兴！褚谋！”

她终于能够把心声吐露出来，整个人沉浸在激动和喜悦之中。

如果她不是那个叶曦。褚谋还真想象不出，如此恬静的她，也能够有兴奋激动得几乎失态的模样。

她跟他记忆中那个孩子的形象，渐渐地重合了。

“嗯。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能帮你的我都帮。”褚谋说。

一句话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扯开。

现在她长大了。自己当初帮她，并不是图她能给自己任何回报。纯是因为，她让褚谋想到了自己的家。不被父母认可，断绝联系，年纪轻轻就出来闯，如同无人疼爱恩养的孤儿。

他不觉得叶曦真的喜欢自己。潜意识里，可能是报恩的心理。退一步说，就算她真是喜欢自己，自己也不会接受，只会跟顾默好好的在一起。

“我……”

叶曦一个“我”字刚出口，突然摇摇欲坠，从床上跌倒下去。褚谋赶紧上前扶住。把她放躺在床上。她眼睛闭着。褚谋唤她，怎么也叫不醒。

这可是把他吓坏了。他赶紧按铃叫护士来。护士们很快赶到。看心率机。症状倒是没有太大异常。

为了保险起见，护士们还是把医生叫来。褚谋被赶出病房，在门外候着。

“你怎么出来了？她有情况吗？”

顾默手拎着一大袋东西。大多是零食。被褚谋放置在一边。

“她是五年前我帮过的那个孩子。茜茜。你还记得吗？”褚谋直接交代实情。

顾默作思考状：“茜茜…她怎么会找到你的？”

“她说，打探到消息我在这儿，所以大学才考到这儿来…这孩子。一心想着要报恩。有点头大。”

顾默眼睛闪烁着，脸上露出小狐狸般狡猾的笑容：“我怎么觉得不像只是为了报恩啊。褚谋。你，别是诱拐她吧？”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褚谋简直无语。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跟这个小姑娘纠缠了起来？他隐隐感到，对自己而言，局面恐怕将会变得很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