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做平时，她都会这般，笑逐颜开地望着他，喊他过来吃早饭。
可是今天没有。
顾臻回过神来，眼前站着的人是小叶，不是宋辞。
客厅里没有她的身影。
然而，桌子上的早餐已经摆好了。
“少爷，早。”小叶看见他下来，礼貌地同他打了声招呼。
顾臻点了点头，他走到餐桌前，看见桌子上摆放的早餐，不由地朝四处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宋辞的身影。
他又忍不住朝厨房里瞥去。
可他将厨房里扫了个遍，也仍旧没有发现宋辞的影子。
她人呢？
果然还在房里睡着没醒么？
她应该是生气了，就连早饭都不替她准备了。
方姨走了过来，替顾臻拉开椅子，“少爷，可以用早餐了。”
“嗯。”
今天的粥是小米粥，顾臻浅浅地喝了一口，他本就没什么胃口，加上不是宋辞弄的早饭，他更加不想吃。
本想喝上两口就准备放下，但没想到粥香浓粘稠，入口即化。
这粥……
“宋小姐天还没亮，就起来熬这粥了，足足熬了两个小时。”方姨在一旁说道。
顾臻蓦然一怔，粥是她做的？
“她人呢？”他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心里却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顾家那么多人，她肯定没有离开，否则方姨不会不告诉他。
“宋小姐熬完粥，又上去休息了。”
顾臻敛了敛眸，知道她此刻在休息，他的心也就放下了。
他如往常般，把一碗粥喝的干干净净。
随后出门上班去了。
“少爷今天又将早饭吃完了。”英嫂前来收拾碗筷，不由开心地说道。
方姨望着桌子上见底的碗，不由朝楼上看了一眼。
是因为她么？
顾臻上车后，忍不住抬头朝楼上看了一眼，宋辞的窗户是正对院子的，但是她的房间窗帘没有拉开，根本看不见她。biqubao.com
而楼上的房间里，宋辞站在窗帘后，借着缝隙，望着车子慢慢驶出顾家。
他走了么？
有吃早饭么？
自打他从推开房门出来，她就知道了。
她一直躲在门后，听着屋外的动静，但是半晌，除了听见一阵远去的脚步声，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
知道他要去上班了，她又躲在窗帘后望着他离开。
确定他离开后，她才慢慢地将窗帘拉开。
阳光照射进屋子里，一片透亮，可宋辞的心里却被乌云笼罩着。
她确实在生他的气。
气他昨天莫名其妙地回来对她用强，什么话都不听她说，也什么都不解释，他把她当成什么，泄欲的工具么？
可是他又放心不下他，还是为他做好了早饭，吃不吃，随他的便。
昨晚，她曾想一气之下离开顾家，可是她并没有走。
她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而且离开了顾家，她没有地方可去。
她想着，顾臻昨晚那么对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昨天的样子，很不开心。
她必须弄清楚，如果真的是她所想的糟糕的情况，她会主动离开，毫不犹豫。
但如果不是，她希望自己可以做点什么，帮助他解开心结，也等于是在帮她自己。
顾臻走了不一会儿，她重新下楼。
小叶和英嫂似乎没有发现她和顾臻之间的异样，看见宋辞下楼，忙打声招呼，经过一天的相处，她们对她的害怕好像少了许多。
来到厨房，宋辞故意装作不知地问道：“顾臻他走了？”
“少爷刚走。”小叶回答。
宋辞停顿了稍稍，“他是吃早饭走的么？”
她下来时候，桌子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宋辞也没看见他究竟是吃了还是没有吃。
“对啊。”小叶补充道：“少爷今天又把早饭都吃完了。”
宋辞心里不禁一暖。
“少爷也变了，以前的早饭从没见他吃完的。”小叶嘀嘀咕咕地，忽然英嫂走过来，悄悄地用胳膊肘捣了她一下。
示意她厨房还有人在，别乱说话。
小叶注意到一旁站着的宋辞，忙把嘴巴闭上。
她都忘了这茬了。
宋辞望着她笑了笑，她得想想，午饭得给他做点什么，她先前答应地，要照顾，直到他的胳膊完全康复。
————
眼看着到了饭点，顾臻看了眼时间，今天她应该不会让人送饭来了。
他把易恒叫进来。
敲门声很快响起。
“进来。”
“少爷，您叫我。”
“帮我定份午饭吧。”
易恒顿时一愣，他抬起头，满脸诧异，“少爷……今天宋小姐不做饭么？”
没人送饭了？
先前他见他时常带饭，昨天也有人送饭过来，她以为他的午饭有着落了。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好，我这就让食堂送份饭上来。”
易恒拿出手机，正要打给食堂的经理，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顾臻让人进来，来人是顾家的。
他手里拎着个袋子，看见顾臻，连忙走了过来，“少爷，您的饭。”
说完，他如昨天一样，把袋子放下转身朝门口走去。
“等等。”顾臻连忙叫住他，“饭是宋辞让你送的？”
“是方姨让送的。”
不是顾臻心底期盼的答案。
他让人回去了。
方姨？
她一向不给他送饭，即使是要送，也会事前征询过他的同意。
但是今天没有。
顾臻有午饭了，易恒也就不用一直在打电话催人送饭上来。
“那少爷，我先出去了。”
易恒离开了。
顾臻起身走到茶几旁，他慢慢地把袋子揭开，还是和昨天一样的饭盒，但是菜却是截然不同。
他拿起筷子和碗，低头尝了一口，是他喜欢的味道。
是她做的么？
————
一天的时间过的很快，眨眼就是夕阳西下。
今天，她没有给他发过任何消息，也没有打过任何电话，顾臻亦然。
他们两个好像突然断了联系一般。
如果不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或许，自昨晚过后，他们或许可能就各奔东西了。
不知道今晚他又是几点回来。
不知道……他今晚回来还会不会……像昨晚那样。
一想到昨晚，她心里心有余悸。
先前她以为自己可以看透他，可是经过昨晚的事之后她才发现，其实她一点都不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