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年被这一巴掌打得有点懵,脸上疼是后知后觉的。
温词月巴掌力道不小,直接打出了一个红掌印。
既然刚才陆璟说了,ZERO明规不能打架。
那这一巴掌她打,不为过。
王教练见李年被打,脸色又难看了三分,又说了几句,便带着李年匆匆离开了。
解放脸色不好,多看温词月几眼,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叹气。
“祈愿,你扶小璟去擦点药。”
祈愿收起手机,扶着陆璟去医务室。
陆璟走出几步,回头望了一眼温词月,心里有些不安。
解放沉吟片刻,方才开口:“温老师,我知道您打李年刚才那一巴掌,是为了小璟出气。”
“但是您身为公众人物,那一幕要是被有心人爆出去,我怕会对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
解放话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温词月疑惑的凝眉,还在措词却已经脱口。
“解教练,我刚才那一巴掌也不算重,没打死他算好了。”
话抛出去后,温词月立马就后悔了。
就算她想这么说,但毕竟在解教练面前,她好歹收敛一点吧……
解教练又安静了一会儿。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雨,打破气氛道:“你和小璟的关系,我都听他说了。”
温词月一下子就冷静了。
她看着解放,仔细观察他的情绪波动,有些心慌。
“他……都和您说了?”
解放化开脸上的严肃,笑着说:
“嗯,他和我说你们是前任关系。是他甩了你。”
温词月没自觉地上前半步,眼睛里写着几分迫求。
“那他有和您说为什么分手吗?”
解放一愣,“温老师,你们之间的事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温词月眼神暗默下去,眉宇间晕染上阴郁,看着似乎还有一丝烦闷。
再开口时,她声音变得平淡:
“解教练,您……和陆璟的关系很好吗?
那能麻烦你,告诉我陆璟这些年的事情吗?”
解放一开始想拒绝,对上温词月那双悲伤的眼睛后,话又哽在喉间。
他拉开椅子落座,大手撑在膝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陆璟,嗯……我算是他的半个师父,队里的这些孩子,我最心疼他。
他母亲身体不好,一直住在医院。这些年来他打比赛的奖金,全部都拿去垫他母亲的医药费了。
陆璟这个人性子特倔,没钱宁可自己去打工,也绝不低头问我们借。
倒也不是说他不能去打工,但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去拼命吧。他那个时候高烧三十九度,大冬天的,还要坚持去跑外卖。
把我和我老婆气得不轻如果不是祈愿在身边跟着,他那天倒在荒郊的雪地里,早就被冻死了。”
解放说一件,温词月的眼泪就哭得凶一点。
解放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哦对了,他虽然把钱拿去垫医药费,但还是会留一点钱买专辑什么的。
我没看到过具体是什么,只知道他对那些东西宝贝得很。
他也就是偶尔住在我家,他自己在外面有父母留下来的老房子。”
他一脸感叹:“陆璟这个孩子真的苦啊,苦啊。”
“他有什么苦都打碎了往肚子里咽,从来不和我们说。
之前胃病犯了也没说,硬是强撑身体上场打比赛。不过有一说一,陆璟天赋异禀倒是真的,带病都能夺冠。
比赛刚一下台人就晕过去了,这要是不晕,我们估计还被蒙在鼓里呢。”
解放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递过去,“温老师擦擦吧,别让妆花了。”
“这要是出去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温老师您呢。”
他拍拍裤子褶皱起身,“那就先说到这里,我去找一下导演。”
温词月点头,“好。今天的事……”
解放理解的抬手,“温老师放心,我不会和任何人提起,包括陆璟。”
“……谢谢。”
*
医务室。
温词月收拾好情绪推门而入,看到独自一人坐在那边,正闭目养神的陆璟。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陆璟身边,盯着他的睡颜看了好久。
外头的雨声霹雳哗啦,正是睡觉的好机会。
室内没开灯,现在是下午五点钟。
按照往常天色还没黑,但此时是下雨天,空中乌云密布,偶有电闪雷鸣交错。
温词月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但借助闪电的光,她能看到一会儿。
闪电之下,他微微阖着双眼,羽睫时不时会颤动,眉毛很浓密。在这种强白光下,他的肌肤看上去要更白了许多。
他的眉头紧锁,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稳。
温词月心中动了恻隐,缓缓伸出手,想要为陆璟抚平紧蹙的眉头。
就在快要触碰到时,陆璟忽然睁开眼,吓了她一跳。
“你干嘛突然睁眼啊!”温词月后怕地拍拍胸口。
陆璟疑惑:“我醒了不睁眼,难道要像电视剧里,等你吃我豆腐?”
如果不是看在陆璟是伤员的情况下,温词月此时一定会踹一脚过去。
温词月不屑地“切”了一声。
虽如此,却依旧带着关心问:“你的伤怎么样,没伤到哪里严重的地方吧?”
“放心吧,一点小伤而已。”陆璟双手搭在脑后当枕头。
温词月四下看了看,“祈愿呢?”
“他回去看老七了。”
陆璟顿了顿,瞥她一眼:“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让人看见了不好。”
温词月站起来,伸出手想要碰他。
但陆璟不知道为什么,反应特别大。
温词月觉得有点好笑,“陆璟我又不会吃人,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以后我们之间,除了婚约上有需要做的,还是保持距离吧。”
温词月呆住:“什么?”
陆璟坐直了身子,背靠身后墙,别过脑袋不去直视温词月,声音冷如冬日里的冰窖。
“离我远点。”
温词月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带着不确定,又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
这一次,陆璟加大了音量,而且一字一顿刻意强调。
“我、说,离我,远点!”
温词月一头雾水,“陆璟,刚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为什么……”
“出去!”陆璟直接打断她。
“哗,砰——”
外面的风太打,医师忘记了关那边的窗,风把窗台的盆栽吹掉,发出巨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