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当真要这样做?您真的就如此无情,将我和娘赶出家门?”
“爹,我可是您的长子啊!您将长子赶出去,就不怕祖宗怪罪?”
“难道,您就真的这么狠心,抛妻弃子吗?”
徐若衡跪在地上,紧紧抱着老侯爷的大腿,声泪俱下地哭诉。
“我无情?我狠心?”
“她杀我的时候,蛇蝎心肠,你怎么不说她狠心,她无情?”
“还有你,这些年都干了什么?在外面胡作非为,养了个什么东西,你别当我不知。”
“只不过,她没有挑起什么风浪罢了,我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可是,今儿这高利贷,难道你没有偷偷将一部分钱转出去给她?”
老侯爷阴森森地看着徐若衡,自己这能力平平,一无是处的嫡长子。
豢养外室,在京都城中,不足为奇。
只不过,这些不光彩的事儿,都藏着掖着,没有人敢宣扬出去。
但是,若是借高利贷来做这等肮脏事,那就是天理不容了。
“爹,你说什么?你说他在外面养了外室?”
一直未开口的沈氏,突然面上一紧,脸色发白地看着老侯爷。
见老侯爷一言不发,随即哄着眼睛,厉声质问,“徐若衡,是不是她?你说,是不是她?”
沈氏突然疯了一般啊,冲过去,狠狠抓着徐若衡的衣领,双眼喷火。
骗子!
都是骗子!
原来,一直都把她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
徐若衡一言未发,只神情呆滞地看着她。
“你干什么?放开我儿子······”
老太太当即上前,一把将沈氏推开,眼里是毫不遮掩的嫌弃。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你个畜生,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你竟然还敢跟那个贱货搞到一起,徐若衡,你真是不要脸,恶心······”
沈氏声嘶力竭地吼着,继续冲上去对着徐若衡又抓又打。
她不甘心啊!!
当年,她父亲乃是户部尚书,深受先帝重用。
朝堂之中,巴结他父亲之人不在少数。
自己当时刚过及笄,生的明艳动人,在京都也是家喻户晓的大家闺秀,想跟她家结亲之人,更是不在少数。
可是,一次意外落水,徐若衡就是在这紧急关头,将她从生死一线救了回来。
从此,她便对他一见倾心。
情窦初开的少女,便将自己满腔的心意和爱意,都给了这个男子。
奈何,爹娘并不同意这桩婚事,爹爹嫌弃他无才无德,只有侯府这个空架子,实在配不上她。
她与爹娘虽置气多日,但是并未改变爹娘对她婚姻的干涉。
好在徐若衡,跪在他家门口整整一日,感天动地。
父亲最终迫于流言,以及自己的苦苦哀求,才勉强答应了这桩婚事。
她便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
可是,与他成婚后,日子并没有像想象中的样子,琴瑟和鸣。
徐若衡对她时而热情,时而冷淡。
需要她去娘家,为他请求父亲提鞋之时,便对她热情似火,也正因为有父亲的提携,他才一步步走到户部侍郎的位置上。
但是,之后,徐若衡便对她不咸不淡。
直到后来,父亲遭人陷害,被贬出京都,徐若衡对她更是冷淡。
她日日痛心疾首,伤心难过,为自己曾经的真心错付而悔恨,心中更对徐若衡怨怼不已。
直到后来,她才发现,原来这从始至终,就是一场骗局。
徐若衡对她只是利用,从来没有任何情爱。
若是没有他父亲,户部尚书的地位,他断然不会娶自己。
因为,他心中,有一个无法替代的白月光,就是楚香楼的艺伎,名唤秦香莲。
此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而且生得妩媚妖娆,明艳动人,是当时名动一时的,红艳四方的艺伎。
只卖艺不卖身!
但是,却对徐若衡暗送秋波,徐若衡对她更是神魂颠倒,倾尽一切。
甚至哄骗自己的嫁妆,为秦香莲赎身,花重金将她养在外面。
直到自己怀孕,秦香莲那时也有了身孕。
她却发现了徐若衡养外室这个令人作恶的事。
发现时,她万念俱灰,在侯府大闹了一场。
幸得,国师前来预言,说她怀的这一胎,是大福运,她将孕育整个漠远国的福星。
侯府将因着这个孩子的缘故,会迎来泼天的富贵!
老太太为了让她安心养胎,亲自带人抄了秦香莲这个外室。
还让徐若衡写下保证书,答应与她彻底了断。
然后老太太还亲自做主,将秦香莲发卖了出去。
这才将事情压了下来,她也才顺利生了言言。
然而。
自打那以后,徐若衡对她,虽然日日都在她院中,但是依然冷冷淡淡。
甚至还纳了两房妾室。
她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
只是,今日从老侯爷嘴里才得知,原来这么多年,他并没有与那外室了断,甚至还借钱养她。
如今看来,自己活得就像个傻子一样,被他们彻底蒙蔽了。
她怎能不恨?
于是,扯着徐若衡的衣服,又抓又打,一点都不留情。
“泼妇,泼妇,泼妇啊·····”
老太太想将她拉走,但是人老年迈,便一边骂着,一边与她扭打成了一团。
在场所有人,屏住呼吸,一言未发,只是神色复杂,各有心情地看着这场闹剧。
但是,就是没有人上前劝架,或者将她们拉开。
待两方打得差不多了,老侯爷才命人将其分开。
“行了,你们之间的恩怨,等逐出府再去算吧,现下,别浪费眼下的好时光!!”
老侯爷不耐烦地看着她们就像泼妇一样地撕扯,脸上的嫌弃,都不带遮掩的。
迅速地命人,赶紧进入休妻、逐出族谱的程序。
族老迫于这一桩桩事情的后果,和老侯爷明面上的威压。
更有皇帝废黜侯爵的圣旨,便知道徐若衡是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