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却一直没有回来。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清晨。
然而,苑罗公主将这并没有当做一回事,因为自从她认得他以来,他从来都是如此的心血来潮,想到什么便会去做什么。她也极力为他向小王子解释原因,才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第二天微微亮的时候,浓密的雾气还没有散。
王满堂蜷缩在炕上,静静地拨弄着桌上的小烛火。今天就是拔营的日子了,小王子的部下已经来催了好几次了,但是她仍然不为所动。她怎么能去鞑靼?她是汉女,父母在明朝,而且……爱人也在明朝!她叹了一口气,两手托着香腮,看着愈加渺小的火苗。
“王兄,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帐外能听见苑罗公主在哀泣。
“王兄怎么会怕?”小王子在解释。
“那……那你怎么一听说明朝的皇上,就连忙命令拔营回家?”苑罗公主不依不挠。
“过年的物品已经齐全了,当然要赶路回去了。”小王子被妹妹逼得无路可走,只好无可奈何地道,“你也知道,我们鞑靼不过是在例行骚扰,并不是真的要打仗。”
“可是……可是……”苑罗公主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王兄,我不想回去。”苑罗公主边哭边道,“要回去,我也要带他回去,我要他做我的驸马。”
“不行!额吉绝对不会允许你嫁给一个汉人的!”
“不……”
“来人,将公主押到车上,命人严密看守!”小王子实在拿妹妹没有办法了,只好出此下策。
哭声渐渐远去,到最后变成了草原上的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风声。
小王子进得大帐,抬首便用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盯住王满堂。
王满堂猛地一惊,立刻坐直了身子,两眼圆圆地睁着,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明朝的女人?”小王子走至桌子前,弯下腰,两手按在桌案上,两眼却是紧紧地锁定她的俏脸。
他接着道:“我会把你带到鞑靼的,我要你做我达延汗的王妃。”
“我不会跟你走的!”王满堂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
“你非走不可,这由不得你!”小王子忽然泄了气,愤怒地直起身子,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王满堂被这一番举动吓了一跳,仍不肯低头,低呼一声:“我不怕你,有种你就杀了我!”
小王子一听这个不怕死的女人说出这种话,早已气得红了眼睛,他怎么会碰上这种女人?从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冲他顶嘴。小王子再也忍受不了了,他一下子从墙上拿下一条鞭子,但是又怕自己会在暴怒之中打伤了她,便奋力挥舞起长鞭抽打着床榻、桌子,甚至是墙壁。
他真像一个发疯了的雄狮。
王满堂尖叫着缩在床脚,双手捂着眼眸,在颤抖着哭泣。
小王子将帐内能砸的东西几乎全砸光了,但似乎还是不能平息他的怒气。
他又将鞭子扔到一边,向帐外道:“柳泽?”
柳泽便在帐外应答:“大汗?”
“准备好了吗?”
“回大汗,财物已经装上了车,公主也被好好地看管在车上了,我们……我们可以上路了。”
“好,出发!”小王子下了命令,又迅速抓住王满堂,连让她都来不及挣扎。
他抓着她,将她扛上肩头,一个纵身,一下子跃在了那匹火红的骏马上。他不顾她的胡乱捶打,将她横放在面前,草原风“呼呼”的吹来,使得她胆小地不敢再动一动。
大队的人马在辽阔无边的草原上行进。
王满堂已经力竭,涕泪横流,冷汗也在额头直冒,嘴里却还是在不停地谩骂。
小王子笑道:“不久之后,你也会变成你口中所骂的该死的鞑靼人的。”
“我才不会!”手脚被缚,王满堂只能用眼神来杀死他。
对于这些,小王子不过是莞尔一笑,毫不在意。
直至行到半程,柳泽从后面策马而来:“大汗!”
小王子勒马停住:“出了什么事?”
“探子回报,发现有明朝军队。”
“哦?有多少人?”
“大概……”柳泽垂下头。
“多少?”小王子又问了一遍。
“据探子回报,大概有几百人,有一点很奇怪,他们始终与我军相距四五里的距离。雾太大,无米之内都不容易看清楚。”柳泽担心道。
“怕什么,我们有五万人马,还怕他们那些几百人吗?何况还是不足为惧的乌合之众。”小王子摆摆手,“你先下去吧,继续赶路。”
柳泽领命之后便退下去了。
“我们明朝的人来了,你们这些该死的鞑靼人等着受死吧!”王满堂在得意得嘲讽。
小王子瞪了她一眼,不予理会,只是在眉头深锁。他们那些明军是什么原因不愿意追上来,难道是……难道是因为兵少,要等到援军达到吗?
小王子想通了这一节,立刻茅塞顿开,吩咐部下排兵布阵,架起弓箭,要和明军做一次短兵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