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
她还在昏睡,脑袋昏昏沉沉的,一点也不愿意苏醒过来。
小王子伏在案边,正挑灯夜读。他时不时地回头打量正昏睡在铺着兽皮的坑上的女子。女子有着可以媲美于婴儿的雪白的肌肤,娥眉淡扫,睫毛却是出奇的长,在淡淡的烛光照耀下,隐隐地投射出两道黑黑的剪影,美丽不可方物。
已经是四更天了,她还没有醒。
小王子掉转过头,发出一声淡淡的冷笑,顺便拿起一只匕首,在桌案上切了一块硕大的羊肉,津津有味得吃了起来。
他们进行地这一次的抢劫活动,只是想掳获明朝的大量金银财宝,使他的百姓们的百姓的日子能够过得好些。但是,他没有想到,鞑靼的部队不仅抢到了自己的所需,而且还抢到了一个女人,哈哈,南人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味道呢?他还没有试过。
小王子抹了一下嘴巴,油嘟嘟的,真够恶心死了。他站起来,坐在炕沿上,冷眼望着王满堂。
王满堂是第一个对他声色俱厉的女人,而且还是柔弱的南人,这使他产生了一种别样的兴趣。他伸手抚上她的滑腻的脸颊,温热的感觉通过手掌瞬时传到了他的心里。
他想他已经产生了很想要她的感觉了。
的确,他现在就想要了她。
“大汗!”帐外有人求见。
“什么事?”小王子停止了为她解衣的动作,话说汉人的衣裳真的很难解开呀,那些个复杂的衣带想想都会令人烦恼,弄不好打成了死结,恐怕要解一个晚上的带子了,觉都不用睡了。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慢慢地将一件狐袍盖在了王满堂的身上,然后大步出了大帐。
来人是一个长满了络腮胡子的大汉。他拱手,悄声道,“那边的刘公公来了。”
小王子冷哼一声,问道:“在什么地方?”
“正在军帐等候大汗召见。”络腮胡子小声道。
小王子听说,待吩咐了女婢们照顾王满堂后,便急匆匆去了军帐。
军帐中,刘瑾正心急如焚地踱步。
见小王子悠然自得地走了进来,他不禁道:“哎呦喂,大汗,您可来了。”
小王子并不瞧他一眼。
刘瑾讪讪地道:“大汗,您听说了没有?”
“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
“皇上来到宣府了。”
“他来了又怎么样?”小王子很是不屑,“他来了,本大汗照抢不误!”
“难道大汗只满足于做一个不入流的强盗?”刘瑾的语气里充满了鄙视的意味。
太伤自尊了!
“你……”小王子不禁大怒:“如若你不是宁王派来的人,本大汗早就让你人头落地了,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嘲笑本大汗吗?”
“大汗息怒……”刘瑾知道他是真的发怒了,便放缓了语气。
果然,小王子渐渐消了怒气,问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皇上来宣府了,只带了少量的兵马。”刘瑾使了一下眼色,然后加重了后一句的语气,意味深长地道。
小王子似乎领略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下一句他没有往下说,只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刘瑾深以为意地点点头。
小王子坐在案边,玩弄着一串项链。这串项链由几颗深海的珍珠串成,颗颗都隐隐发着莹白的光,煞是耀眼。若是将这条项链戴在那女子的脖颈上,不知要多漂亮呢!
他这样想着,却全然不顾自己正在谈论正事。
“大汗?”
“哦?”小王子拉回了思绪,以轻咳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将那串项链收入怀中,方抬起头来,说道:“你们想借刀杀人?”
刘瑾一听这话,连忙说道:“大汗明鉴,杀了他皆有两方的好处啊!”
“怎么说?”
“朱厚照一死,他又无子嗣,继位的人势必从宗室中来选,但如今宗室中唯有宁王方可担此大任。”
“哦?”
“宁王宽厚仁德的名声是在百姓中早就传开了的,而且又是太皇太后的亲生儿子。”
“那又如何?”
“宁王愿意同大汗交好,恢复封贡互市。”刘瑾一笑,从衣襟里拿出一封信来,递到小王子的手上。
小王子看了信,证实是宁王朱宸濠所写,其所言不虚,便将这信稳妥收藏。
“想不到你们汉人对自己人真狠!”小王子冷笑出声,看了一眼刘瑾,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
他的一双蓝色眼眸里闪着一种别样的光芒,就像一汪粼粼的碧水。
刘瑾并不以之为耻,反而躬身附和。
“还有事吗?”
“事成之后,宁王必有千金相送。”刘瑾还要说,却已被小王子不耐烦地打断了。
“刘公公远道而来,鞍马劳顿,一定是很是劳累了。”小王子吩咐道:“柳泽,去带刘公公下去休息。”
说完,便见那络腮胡子的汉子进账而来,遵命引了刘瑾下去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