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空，狂风漫卷着乌云，倾盆大雨颠倒了海天。
漆黑的云底像是被一枪捅破了一个大洞。
数不清的闪电从风暴巨灵标定的破洞中像洪水一样倾泻而下，又像蛇一样在大海表面蜿蜒攀爬。
“嘤嘤嘤嘤嘤”
皮皮虾、螃蟹、海参、鲍鱼、海蜇、扇贝、象拔蚌、螺、鳕鱼.每一头海怪的身上都电光闪烁，热气腾腾，弥漫着焦香。
有被闪电直接劈中的倒霉鬼，甚至当场就被炸成漫天“铁板烧”。
那一头体型最大，好像蛇球一样的巨型种狼鱼条，就被数道闪电夹杂着四处乱飞的球形闪电集火。
即使本能发动了自己的超凡能力，在大海里卷起几十条水龙卷试图与闪电对轰，依旧被当场炸的四分五裂。
变成了数不清的“炭烤鳝段”。
其他抗性稍强的大型种海怪还想要重新潜入深海，却被由上千万人口支撑的律法之力死死抗拒，只能在闪电中不住哀嚎。
无论是雷光中的海怪，还是领海范围之外那群如坐针毡的伪神，全都感到度秒如年。
这一场雷暴云的大规模集中放电足足持续了十几秒，最长的一道电弧甚至超过了三百公里。
就连拜伦也不知道自己这“捅破天”的一枪到底释放了多少能量。
但如果以十万伏特为计量单位的话，最起码也相当于几十万“皮”。
其中拜伦自身消耗的力量微不足道，几乎百分百来自这个世界本身，也可以说是世界以电荷形式留存下来的属于太阳的能量。
又一次生动说明了，为什么太阳和风暴是深海的死敌。
暴风雨天气和大规模的海怪共同出现被当成了一种十分平常的自然现象，一直没有人深究背后的原理。
零星海怪出没的时候最多会伴随着雾气，一旦有数量众多的海怪，尤其是被世界裂缝之外污染的海怪聚集时，就必定会电闪雷鸣风雨大作。
过去博物学家们一般认为这是海怪的集群效应，会主动创造一个适合反攻陆地的天然环境。
但刚刚发动“万物归一”，精神和积雨云融为一体的拜伦，却能清晰感受到物质世界对那些被污染者，模糊却万分坚定的憎恶！
猜测“闪电风暴”表面上给海怪提供了助力，本质上却是这个世界用来清除“毒素”的应激反应和免疫系统。
世界不仅排斥那些坠入深海的旧神，也想劈死这些在自己身体里进进出出的眷族。
只不过由于集肤效应的普遍存在，电流会倾向于在导体的表层流动而不会深入内部。
海水属于良导体，所以当闪电落下时也只会分布在海洋的表面，难以伤害到水下的海怪，并且会随着距离扩大迅速衰减。
所以只靠世界本身机械式的免疫系统对劣化海怪和眷族的威胁性不大。
只有像现在这样，世界本身的伟力配合拜伦这位能灵活制定战术的“代行者”，闪电风暴的威能才终于彻底爆发。
等到眼前闪电刺眼的光芒和升腾的白雾彻底散尽，宽广的海面已经变成了一大锅热气腾腾的大杂烩海鲜汤。
整片海域都弥漫着一個“鲜”字。
大多数海怪都肚皮上翻，浑身焦黑地横死当场。
极少部分没有被正面雷劈的大型种海怪也至少是三分熟。
对追求极致新鲜的老饕来说，火候其实刚刚好，抱起来就可以直接啃，肉质之间充满肌红蛋白，简直绝了。
更绝的却是拜伦的厨艺。
以大海做汤锅，以天空做灶台，以雷霆做炉火，这才是神明的烹饪方式。
可惜，作战双方无论敌我，谁也顾不上思考这种烹饪方式做出来海鲜到底好不好吃，无不张大嘴巴，震撼于这种恐怖的天威，久久不能回神。
同样的画面通过沿海灯塔投射到了帝国全境，让所有国民看到了这一份凛凛神威。
骇然之后就是全体激动到面红耳赤，将“狂猎之王”、“弥赛亚”喊哑了嗓子。
现在湾民已经不流行喊“万岁”了，对一位永生的神明来说，这个词不怎么吉利。
拜伦轻轻抚掌，对这一击的效果也十分满意：
“雷暴云中的电荷通常来自摩擦，正电荷在积雨云上部，负电荷在中下部，底部还有个正电荷区。
不同极性的电荷达到一定数量时，云与地面就形成了强电场，就会击穿本来是绝缘体的空气，导致放电。
云与地面之间的放电叫做‘地闪’，发生在云体内部的放电叫做‘云闪’，这就是风暴君王的权柄！”
显而易见，洞悉了自然科学知识的拜伦，手里握着的不只是左零右火的新能源钓竿，更是一门毁灭性的全新权能——气象武器！
脸色发白的众人刚刚才从这毁天灭地的一击中回过神来。
“唳——！”
闪电消失的地方忽然传来一声穿金裂石的啼鸣。
电光再次爆闪之后，天上蓦然出现了一只翼展超过十米的纯白大鸟，浑身电光灼灼，照亮了雨幕下黑沉沉的大海。
拜伦的王之右手，土著枪炮长怀恩多特失声惊呼：
“那是.成熟期的雷鸟！
这种能与巨龙比肩的元素种神话生物想要诞生，对环境的要求极端严苛，比巨龙都要稀少得多。
旧大陆的潮汐活跃度已经提升到这种级别了吗？”
大多数情况下，只在传说中出现的雷鸟，拥有三对闪烁着青色光芒的纯白羽翼，两条长长的尾羽。
振翅高飞时，风雷乍起，眼皮翕张之间，就会放出金色的闪电，是以巨鸟形象出现的雷、闪电和雨的精灵。
通常风暴精灵随生随灭，活不过一场暴风雨，只有恰巧躲进适宜环境中的幸运儿才有可能蜕变成真正的雷鸟。
成熟期的雷鸟能跟巨龙相抗，在所有神话生物中也是第一档的存在。
拜伦之前倒是见过活的雷鸟，湾民集体潜意识中的瓦尔哈拉英灵殿第七层“亚尔夫海姆”就是自然精灵的国度。
其中数量最多的是风暴精灵和光精灵，里面就有许多外界难得一见的元素种雷鸟。
但大多只局限于存活的程度，发育度最好的也只有三阶，远远比不上这一只四阶的存在，没有让他升起任何捕获的欲望。
这只元素种的魔怪应该是从怪兽之海深处，被这一波气象武器爆发给吸引而来。
不知道跟大海深处多少邪门的存在战斗过，顾盼之间，仿若一位睥睨众生的王者，距离五阶应该也已经不远了。
如果成功晋升五阶，魔怪也能补完自身缺陷获得智慧，古生纪元最初的那些怪物神明基本都是这么来的。
拜伦见猎心喜，手中的必中之枪·冈格尼尔再次亮起。
这杆圣枪的枪头有两面，一面是最常用猎杀之枪，另一面是迄今为止只用过一次的驯服之枪：
“限定对非人生物使用，在命中目标后会自行进入灵性世界，只有用自身意志将猎物压服，才能真正收服对方。
如果被对方强行挣脱或反向压服，则有可能会导致精神受创。
驯服的对象越多，负担越重，请量力而为。”
咻——！
一线亮蓝色的长虹破空而去，雷鸟察觉到危险，身上电光一闪已经到了几十公里之外。
但速度再快也逃不过必中之枪的一击。
刚刚才闪烁了两次，就被冈格尼尔穿胸而过，也被其中拜伦霸道绝伦的强硬意志力瞬间压服。
和圣枪一起重新飞回了拜伦的身边。
此前他驯服的对象只有一个快要进化成巨型种的小蜗，靠着双料五阶的神明本质再额外负担一只相当于四阶的雷鸟绰绰有余。
抬起左臂，巨大的雷鸟收拢羽翼落到上面，对他深深垂下头颅。
本方上下官兵，尤其是狂战士们看到这只神骏的雷鸟归附，顿时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雷神！雷神！雷神！”
意思就跟拜伦前世古代喊：“风，大风”，大毛喊：“乌拉”一样，都是战吼的一种。
战士们的士气已然攀升到了极点。
湾民的雷电与力量之神，司掌雷霆、力量、风暴、战争、农业，是湾民神系中除神王之外的第一战力。
神王沃登是父权的象征，雷神索尔则最受战士们的崇拜。
就像沃登以渡鸦作为自己的圣鸟一样，雷神的圣鸟便是雷鸟。
拜伦无意之间把这对父子，还有沃登某结义兄弟的权能集齐。
等到他晋升六阶半神，就有可能把自己的一系列权能凝聚为神职，甚至主动把权柄分给血脉后代，让他们生而为神！
拜伦也心情大好，对雷鸟说道：
“既然我的奇术叫电磁弹弓，早晚都能进化成‘更吹落，星如雨’，但咱们在西大陆，就叫你.西风吧。
以后你就是‘西风速递公司’的吉祥物兼圣鸟了。”
“唳——！”
雷鸟的智慧虽然简单，却对这个名字十分满意。
然后振翅高飞冲进雷暴云，和八位风暴巨灵、一群环绕在它身边的风暴精灵一起驱赶更多电荷集中到战场。
比起湾民一方的高昂士气，国境迷锁外的旧神教会联军脸色则显得格外难看。
有一个算一个，他们身上污浊的神性灵光都十分惧怕圣光、雷霆这样的正能量。
尤其是伏都教的星期六男爵，身为象征死亡的灵体神明，到现在脑子里的魂火都在嗡嗡发颤。
也不知道如果刚刚是自己硬吃那一击，到底能不能活下来。
不仅仅是他们，水下的众多劣化海怪也大都畏缩不前，对这种堂皇正大的自然伟力有着天生的畏惧。
好一会儿之后，作为指挥官混沌兽群才对海怪军团强行下令道：
“不要怕，他有雷霆的力量，我们也有深海的力量。第二梯队，分成两批从法罗群岛侧翼突破，使用潮汐波！杀人浪！”
第二梯队的两百头劣化海怪，各自在一头相当于一级舰的巨型种海怪带领下，好像两支利箭一样直插第一岛链身后的北海腹地。
两头巨型种一只是招潮蟹，另一只是射水鱼，天赋能力都是操控激流。
与麾下的海怪军团一起施展能力，身下巨量海水骤然坟起数米高。
海怪们嘶吼着冲上浪尖，朝着陆地的方向狂奔而去。
而且就像海啸一样，在深海区域可能只有一两米，可是一旦接近大陆架和陆地，浪头立刻拔高到十几米的滔天巨浪。
不要说是让海怪登陆，仅仅是海啸都能摧毁一切临海岸防火炮和守军。
当两道潮汐的波峰渐渐重叠时，就能形成最高可达三十米，能摧毁一切的恐怖“杀人浪”！
战舰如果在大海上遇到这种海浪除了闭目等死之外连自救的方法都没有。
就算雷霆能够杀死海怪，却无论如何也杀不死这同样来自自然伟力的杀人浪。
哗啦啦.
眼看两条白线冲进了雾气弥漫的12海里领海，飞速朝着法罗群岛接近，巨大的水声充斥耳膜。
战场上所有人都咽咽唾沫，下意识看向了拜伦。
显然，在这位狂猎之王亲口承认自己不行之前，已经习惯于一次次胜利的军官和士兵们也没人会真正绝望。
即使是面对一场凶名赫赫的天灾时也是一样。
“这场外敌入侵倒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只有一场强度足够高的战争，才能让沉沦千年的湾民族群放下隔阂浴火重生。”
拜伦借着冥府权能清清楚楚看到，湾民五国的集体潜意识在分崩离析千年之后，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重新弥合成一个整体。
大多数情况下战争都不是一个好东西，可有时却是一条重新塑造民族性，凝聚共识的捷径。
尤其是当邪物和眷族的真实，展现在帝国子民的眼前时，他们就能理解为什么“忠诚”本身就已经是最大的奖励！
这个时候，只要能像拿皇一样带领自己的人民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君王的意志很快成为整个民族的意志。
有的人只是背负时代的一块墙砖，有的人穷尽一生也只能做一个裱糊匠，而有的人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是整个民族屹立不倒的脊梁。
当然也不是没有缺点。
当这种共识还不够牢固，而他们又失去了那个天下无敌的男人时，曾经的高卢雄鸡无论多么强盛伟大，也注定轰然倒塌。
甚至出现了所谓国旗的正确使用方法：
“如果发生战争，请沿虚线剪下，如果支持复辟皇室，就用左边的蓝旗；
如果发生的是革命战争，就用右边的红旗，可以保住性命；
如果发生对外战争，用中间的白旗，直接举白旗投降，毫不客气。”
这是多么伟大的发明？完全符合高卢雄.呃，雌？白？黑？那什么的全新民族性。
拜伦扼腕叹息之余，决定先在自己的人民面前做好自己的事情。
这一次敌人应用的“杀人浪”战术同样难不倒他。
“钢铁舰船时代的球鼻艏，原理就是用水下的球鼻产生与船体相反的海浪波动，让两道波动的波峰和波谷重叠，消弭船身原本的强烈纵摇。
所以想要消弭杀人浪，只要错开这两者的波峰就可以了，只是小菜一碟。”
抬起手来，律法之力呼啸而至。
“律令：感官错位。”
从侧翼突破的两支海怪军团本来一直在走直线。
但是就像当初海盗船如果没有领航员引领，就无法成功进入铁锚湾一样。
被黄金律法补完的王权铁律力量更强。
它们一开始还能走直线，很快就在不知不觉之间发生了快慢交替，一方的波峰落到了另一方的波谷。
声势骇人的滔天巨浪转眼就消弭无踪，连岸边没有来得及撤走的小舢板都没有打翻一艘。
正常情况下应该从法罗群岛两侧冲过去的海怪军团，也因为感官屏蔽重新汇聚到了一起，正是刚刚那一锅鲜鱼汤所在的位置。
拜伦再次射出圣枪。
“再来一次，落雷，十亿伏特！”
轰隆隆.
天上的光圈一闪，第二波浩大的闪电再次劈落下来，把这一批二百头海怪电的外焦里嫩。
但是第二次放电的时候明显不如第一次的能量强劲。
持续的时间也更短，其中有不少海怪只是被电晕了过去，在海上抽搐着发出凄惨的哀鸣。
表面看起来倒是比威力更强的第一波电击时效果还要惨烈。
拜伦心善，看不得这种惨状，摆了摆手，传奇战舰金鹿号立刻带领大舰队上前补炮。
“开火！”
轰！轰！轰！轰！
数百艘主力战舰一字排开，全重炮配制的三轮齐射过后，所有还在饱受痛苦的海怪全都被小舰娘的火控系统定点炮决，彻底解脱。
按照之前三次兽潮的规模，杀到现在这种程度，差不多就到此为止了。
但是，这一次真正的主力还没有入场。
旧神教会联军借机窥破了气象武器的弱点，他们的攻势虽然依旧被防守方轻松化解，可单位时间内积累的电荷却是有限的。
想要再来一次大规模雷击，应该需要一段不短的冷却期。
“人奸”神秘人对混沌兽群提醒道：
“阁下，取巧的战术没有用，只有打掉能配合施展律令的国境迷锁才是关键。
国境迷锁不破，无论攻击这条阵线上的任何方位，都会面对对方最强的一点。
而一旦拔掉这颗钉子，就能打破整个北海帝国的律法节点，让海怪重新恢复本该有的威能。
现在雷暴的间歇期就是最好的进攻时机啊。”
混沌兽群颔首认同他的说法，不男不女非人非兽的吼声响彻整支军团。
“殖民舰队主攻，海怪守好侧翼，展开神域混沌兽巢，合并生物力场！
不用再玩什么战术了，我们力量占优，给我强行突破法罗群岛。”
“遵命！”
血兽巢穴麾下的殖民舰队跟这一支旧神教会的画风完全一致。
主体像是直接用海怪的巨大骨架建造而成，中间填充布满诡异增生体的恶心内脏、血肉，不以风或桨为动力，纯靠动辄几十米长的巨大触手拨动浪。
最外层则是由层层叠叠的寄生甲壳构成了坚固的装甲，可以看出藤壶、珊瑚以及生蚝的影子。
嗡——！
以传奇战舰飞翔的兽化人号为核心，一圈猩红色的神域贯穿舰体，又外溢出去，覆盖了上百艘殖民战舰，以及剩余的数百头劣化海怪。
每链接一个活生生的作战单位，激活它们的生命力场，神域混沌兽巢的力量就会增强一分。
下一刻，以传奇战舰为先导舰，猩红的力场神域被约束成了一个箭头的形状，轰然撞进了国境迷锁。
刺啦！刺啦！
一阵让人牙酸的刺耳噪音响起，飞翔的兽化人号前端出现了巨大的六边形力场结构。
竟以点破面，一点点突破国境迷锁。
在这一方由众多巨型魔怪撑起的神域范围内，各种针对性的律令再也难以生效。
感官也不会被迷惑，径直杀向法罗群岛。
混沌兽群斗篷下的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容：
“空军部队，出击！”
人类为了对抗巨龙把各种禁空能力点满，在那个神话时代单独一头巨龙绝对难以与人类的军队相抗。
但在一千五百年后的现在，人类的敌人也没有故步自封，而是想出了相应的反制手段。
用更高位格的神域联合生命力场，模拟人类的集众之力，创造出一个独立界域，对冲禁空领域。
只要不能打破这座神域，就绝不能漠视空军的统治力。
哪怕并不具备眷族之间的普适性，只有相应禁忌路线的旧神教会可以使用，但也足够在出其不意之间用来扭转战局。
咻！咻！咻！
被甲壳覆盖的船体表面骨板翻开，忽然像瓣一样绽开上百洞口，一鼓一缩，一只只奇形怪状的飞行单位就被发射了出去。
这是一种拥有蝙蝠、鸟、昆虫特征的半人半兽的生物，有着分段的身体，蝙蝠般的翅膀和鸟类的爪子。
干瘪的肚子上还挂着几十颗腥红色的卵泡，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飞翔的兽化人号就喷射出了几百只飞行单位，在头顶环绕成一片“嗡嗡”怪叫的乌云。
随着神域混沌兽巢扩大，它们的飞行范围也跟着一起扩大，一点点逼近法罗群岛。
这艘生物战舰竟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火炮战列舰，而是一艘自带“舰载机”的航空母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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