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知捧着手机到处找信号, 手机里断断续续的传来周欢的说话声, 卡得他完全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连屏幕里的乔安,人影都以扭曲的表情卡着。
心底陡然一阵焦灼。
半个月了,他终于能见上她一面, 偏偏山里信号太差, 怎么都跳不出正常画面。
找了许久, 屏幕始终卡着,傅景知放弃。
“景知?”岳思妤眼睁睁看着他离开篝火活动现场, 半晌没回来, 她这才特意出来找他。
屏幕一瞬间又亮了。
然后, 傅景知看清小姑娘脸上错愕又古怪的神情。
心头一凛。
周欢:“信号太差, 挂了挂了。”
刚说完,显示视频通话已经结束。
手机左上角跳出“无服务”的字样,这下连E的信号都断了。
傅景知盯着手机,也不知道是惋惜还是惆怅。
岳思妤迎上去,瞅了他两眼,“跟周欢视频?”
傅景知重启手机, 界面仍旧跳着“无服务”几个字, 只好作罢。
“嗯, 跟她视频。”他双手插在裤袋, 望着在上海无论如何都见不着的满天繁星, “怎么想到来这儿了?”
今天晚上, 岳思妤突然跟着区里的采编小组过来, 说是请了年假来参观和学习的。
身后传来阵阵笑声, 还有孩子们嬉戏的打闹声。
傅景知忍不住勾了勾唇。
岳思妤看过去,心跳骤然加速。
她往边上走了两步,席地而坐,然后,她仰起头,很轻松就能看清他眼底的神色。
温暖又温柔的。
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看着严肃得一本正经,却比谁都温柔、体贴。
岳思妤顺着傅景知的目光看去,城市里看不到的星空,璀璨夺目,“区里的新闻传媒中心要做一期支教的报道,我蹭了我舅舅开的后门,一起来看看。”
她舅舅恰好是新闻中心的书记。
“我每次看你朋友圈都要看上好几遍,被你发的视频给吸引过来了呗。”她开玩笑,语气却格外认真。
傅景知的改变她看在眼里,尤其是最近她心头总被一股焦灼和不安缠绕,她不禁开始质疑起自己之前的许多年是不是想岔了、做错了。
傅景知也跟着坐下来:“这儿生活比你想象中艰苦。”他的声音很轻。
岳思妤蹙眉,瞪过去,“傅老师,我没那么娇气吧!”
他只是笑,不说话。
岳思妤撇了撇嘴,掏出手机拍了张星空的照片,“你看,比我在法国看过的美。”把手机递过去,她与傅景知靠得极近。
傅景知不动声色挪开些许距离,点头应和。
岳思妤眸光一闪,坐直,低头摆弄手机。
老村长牵着孙子的手,远远就瞧见两个席地而坐的身影,笑开了花。
“傅老师,岳老师。”他们对老师带着天然的尊敬。
傅景知忙站起来,老村长的视线落在岳思妤身上,“傅老师,岳老师是你的阿妹?”
委婉的问他们是不是女朋友。
岳思妤脸红,在黑夜中藏起情绪。
“不是。”傅景知笑着解释,“思妤是我妈妈的学生。”
老村长摸了摸孙子的脑袋,面上浮现一丝尴尬,“进去吧,里面热闹。”
岳思妤摆手:“不了,我要给我妈妈打个电话,您跟景知先进去吧。”语调是一如往常的柔和。
傅景知叮嘱她注意安全,转身跟着老村长一起进去。
山村里的月色很美,漫天的星空,附近村民们自己做的小烛灯挂在门上,摇曳着发出淡淡的光。
星光夹杂着灯光,落在那道英挺的身影。
岳思妤驻足,目送远去的傅景知。
目光眷恋。
总还是有希望的吧,她想。
*
翌日,傅景知去上课,他的课向来受小朋友欢迎。这天,课上又有小朋友举手发问。
傅景知耐心解答,引申到国外的神话故事,班里30个学生听得津津有味。
“傅老师,您怎么懂这么多?我以后能不能也做百科全书?”有小朋友站起来问。
百科全书是这群学生给傅景知取的绰号,在他们眼里,这位傅老师博学,无论他们问什么,他全知道。很多时候他们问一句,他总能延伸开许多他们以前从不知道却又好奇的东西。
傅景知看过去,认出这是班里的“十万个为什么”,他眼底染上笑意,“勤看书多落笔,周末老师给你们带几本书。”
做读书笔记是傅妈妈的坚持,耳濡目染,傅景知从小就开始做读书笔记。从国内的课本到中外名著,全靠积累。
几个小朋友又开始举手提问,傅景知耐心的一一解答。
下课,傅景知留下作业去休息室吃饭。他上午发的朋友圈评论区已经被几个好友刷屏,他一条条看下去,唯独没有看到乔安的。
他愣了愣,握着手机拧起眉。
*
乔安昨晚睡得晚,在家躺了半天,边揉着太阳穴边推开店门。
“我新做了两个口味的蛋糕。”夏澜恰好端着切好的蛋糕出来,招呼她过来。
乔安精神并不好,声音软绵绵的没力气,“今天我没胃口。”
夏澜左左右右看了她好一会儿:“有心事?”
“没有。”回得很快。
夏澜了然:“嗯,心虚了。”
乔安不服,欲争辩,“夏姐,最近穆承阳怎么没来了?”转念想到穆承阳,她偷笑。
夏澜面不改色,把蛋糕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一口就能吃完,“有些事错过了可能就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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