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看向方青罗,没想到她怎么这时候纠结于此事了,有药渣在那里,是不是避子汤不是找个御医一查就知道了?
老夫人眼睛眯了眯,她知道方青罗不会无的放矢,直觉得眼皮子跳了跳,难道他们漏过了什么吗?
“哦?你是说那丫鬟倒的药汤不是避子汤?”皇后挑了挑眉毛问道。
方青罗正要开口,突然外面有太监传报,说有太后的口谕送到。
皇后皱了皱眉头,“进来念吧。”
“传太后口谕,大楚国重视女子的贤德,不论女子的父兄是什么人,只要她贤德有失,一样要革除封号,严加处理!”那太监口齿清晰,声音洪亮,殿里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太后这是冲着方青罗来的,众人的小算盘又打了起来。
方青罗心里冷笑,太后果然露出狐狸尾巴了,可就算太后施压又如何,她已经准备了有利的证据,还能怕那些施压不成?
传口谕的太监说完就退了出去,一时间众人都静了下来,看皇后怎么说。
皇后眉头微皱,半晌开口说:“太后她老人家说的极是,这事是要查清楚,如果淳佳郡主确实德行有失,本宫定当严厉处置,但如果淳佳郡主是冤枉的,本宫今日也要还她个清白。”
方青罗感激的冲皇后笑了笑,到了这时候皇后没有因为太后的压力而治她的罪,已经很难得了。
这时候外面再次有太监传报,众人都好奇的看了过去,太监顶着齐刷刷的目光,忐忑的说:“禀娘娘,安国长公主求见。”
“快请长公主进来吧。”皇后笑着说道,别看长公主是太后的亲生女儿,但长公主这些年却是站在皇上这边的。
长公主走了进来,方青罗还是第一次见她穿着如此华贵的衣服,而长公主也是大楚知名的武将,她虽衣着华贵,却没有柔弱之感,反倒有种巾帼飒爽的味道,一时间方青罗都不由为长公主的气势所折服。
长公主朝方青罗笑笑,示意她放宽心,只要长公主在这里,就不会任人冤枉方青罗。
方青罗心里暖暖的,等长公主落座后,继续讲了起来。
“娘娘,我的丫鬟兰芷被责打的伤了根本,还受了寒气,我自幼喜欢读医书,便想了法子给她调理,可我只给她开过调理月事的,她有宫寒的毛病,要是调理不好,恐怕今后要和子嗣无缘了。”方青罗说道。
陆氏忍不住插嘴说:“我让大夫检查那药渣了,确实是避子汤啊。”
皇后哼了陆氏一眼,责怪她不该这样无礼的插嘴,陆氏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穆恩侯夫人说的也是我的疑问之处,我明明开的是调理月事的药,怎么就成了避子汤了?青罗年幼,不知道避子汤是什么成分,不如皇后宣个太医来问问?”方青罗又说道。
皇后点头,宣了太医过来,方青罗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己的药方说了一遍,太医一开始皱起了眉头,直到听到最后两味药的时候眉头才舒展开来。
“妙啊,实在是妙!”老太医捋着胡子赞道,很快他发现失态了,急忙向皇后行礼,说:“娘娘,郡主这方子开的极好,尤其是最后两味药,想必定能治好那位宫寒的女子。”
“你意思这确实是女子调理身子的药,不是避子汤?”皇后问道。
太医点头,说:“这方子突然单看前面,确实有避子之效,但加上后面两味药,药性就改变了。我想郡主年幼,并不知道避子之方,故才有次疑惑。”
皇后点头,又说:“那你看看那份药渣,是不是郡主所说的药方。”
太医接过木匣子查看了一下,很快他眉头又锁在了一起,说:“回娘娘的话,这药渣是避子汤,里面并无郡主说的后两味药。”
穆家老夫人和陆氏一天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说来说去还不是逃不过证据确凿?
老夫人还咳嗽了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说:“如果只是寻常调理身子的药,那丫鬟干嘛偷偷倒到院子外面藏起来?这里面恐怕有故事吧?”
方青罗心中冷笑,脸上却淡定自若,说:“娘娘,我那丫鬟马上到年纪配人了,她不愿别人知道她有宫寒的毛病,怕因此找不到婆家,就是寻常百姓家也同样重视子嗣,谁敢给儿子娶个生养困难的女子?”
众人听了都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有时候她们挑儿媳妇还要看屁股大的,好生养。
“所以我给那丫鬟调理的事情一直没告诉身边其他人,她平日里喝药也很小心,怕其他丫鬟看到,万一传出去,对她也不好。因为我院里还在种草药,她怕倒药被其他丫鬟看到,才偷偷倒在院子外面的。如果当时那婆子把此事上报主母,我也能跟她一起解释个清楚。”
方青罗说完皱起了眉头,“只是明明是我跟太医说的方子,怎么药渣就少了两味?那婆子真是从院外的树下挖的吗?没有漏掉什么?”
皇后一听,就叫人带了张婆子上来问,张婆子非常笃定自己从流竹居外的那棵树下挖的,没有遗漏半分。
“你也说那是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你确定你看清楚了?”方青罗问道。
众人都觉得可以,纷纷盯着张婆子,这下子张婆子也紧张了起来,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有打灯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