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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江府祖宗祠堂被天打雷劈,在普通百姓里所引起的轰动。
在府城门阀士族、大小官吏、乡绅富贾们,得知到昨晚内幕更多。
他们全都目光大讶的看向五脏道观。
当白天宵禁结束,他们立刻派出自己的耳目,打探有关于五脏道观的任何情报。
结果呈现在他们案桌上的情报,都是写着籍籍无名小道观。
人才凋零。
一贫如洗。
连梁上君子都懒得光顾,实在是捞不出油水。
香火信徒更是没多少,只剩街坊邻居的零星香火。
这五脏道观在过去,一直都是鲜少有人问津的小道观,像这样的小道观小庙宇,在府城里多得数不过来,没人会去关注他们。
但是。
这五脏道观就像是一夜之间突然崛起,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一到紧要关头,背后所浮现的隐藏实力,让府城的门阀士族们都要震动。
这五脏道观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能让何、薛、贾三家摒弃前嫌,同仇敌忾对外。
就连白龙寺也牵扯很深的样子。
根据探子发来的情报,这五脏道观的变化,似乎要从道观里来了三人一羊,何家主动扩建,翻新道观开始的……
一时间。
府城里暗流涌动。
有许多双目光都已悄然关注向五脏道观。
外界的诡云波谲。
并不能影响到道观里三人一羊的自得其乐小天地。
昨天奔波了一天,又是赶路去贾家祖坟,又是赶路回府城,又是牢狱之灾,没少折腾晋安和老道士,两人呼呼大睡一天,这才精神抖擞的醒来。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
就跟睡觉睡到自然醒来的晋安和老道士一样,心情说不出的舒爽。
在经过了一天的发酵,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江家祖宗祠堂被雷劈坍塌的事,全府城都人尽皆知。
就连道观里那些泥瓦匠们,也都在聊着这事。
刚睡醒的老道士,一听到江家祖宗祠堂倒塌,激动的说大快人心,反倒是把那些泥瓦匠们听得不明所以。
“小兄弟,你说这是不是就叫报应?”老道士末了,还朝晋安说道。
经过一个来月的扩建,现在道观已经快要完工。
就只剩刷漆与后来改建的功德殿了。
已经能窥到巍峨肃穆的道观真容,扩建后的五脏道观,如今拥有四座大殿,分别是三清殿、六丁六甲武神殿、五雷大帝殿、已经修建到一半的功德殿。
“师父…等五脏道观扩建完,我很快就能接您老人回来了。”
晋安看着越过越好,一派蓬勃生机的五脏道观,对着功德殿喃喃低语一句。
只是原本很应景的气氛,被身边雷鸣般的肚子饥饿声打破,把晋安拉回现实。
咕噜噜——
晋安转头看向身边的老道士。
老道士跟晋安待久,混熟了,倒是脸皮变得更加厚了:“小兄弟,五脏道观香火旺盛了,在你手里肯定能发扬光大,但在发扬光大五脏道观的同时,小兄弟你看咱们的五脏庙…是不是也要补充下余粮?”
“老道我昨天就只在贾家马车上匆匆吃过几块甜糕,你现在拿刀对着老道我搜肠刮肚,也刮不出一滴油水来了。”
老道士捧着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子,苦着脸说道。
咕噜噜——
晋安肚子也发出不满抗议。
于是,晋安带上老道士和削剑,准备今晚的晚饭不在道观里做了,直接去下馆子。
只是当三人刚走出道观,晋安就察觉到不对,暗中多了不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那些暗哨眼睛只是盯梢,并无恶意。
晋安眉角一皱的瞥了眼暗哨方向,他道袍宽袖在地上一扫,扫起路边一片小石子。
砰!砰!砰……
晋安击发出十几颗石子,全都打在暗哨藏身处的身旁空地。
这只是一个警告。
果然。
那种被人窥觊的目光,全都消失了。
“晋安小道长、陈道长你们终于睡醒了,我这里刚好有一件东西要给你,是贾家人让我代为转交的。”
正好坐在棺材铺柜台旁折纸钱的林叔,看到晋安三人,拿出一只包袱交给晋安。
“贾家的人,原本是想要把这件东西,亲自交到晋安小道长你手中的,但晋安小道长和陈道长一直在睡觉,贾家经过昨晚变故,还有许多后续的事在等待处理,所以在我这等了半天一直没等到人,贾家人让我代为保管这只包袱,让我见到你的时候交给你。”
那包袱里三层,外三层的叠着。
捂得严严实实。
当一层层解开包袱,里面共有两样东西,一只小金盒。
晋安目露惊讶的接过金盒,疑惑贾家人是什么东西要给他,居然需要用到金盒这么镇中国。
可当晋安接过金盒后,感觉出了份量不对,这只金盒份量太轻了,应该只是贴了层金箔纸。
晋安当着林叔的面,打开金盒盖子,他一愣。
就连老道士也错愕愣住。
“蛇鳞?蛇肉?”老道士咋咋呼呼的吃惊叫道。
“啧啧,这蛇鳞色泽水润有光泽,还没失去光亮,估计还是最近刚掉的蛇鳞。”
金盒里放着的东西,是一小块血肉,血肉上长有一枚蛇鳞片。
“咦?”
“这蛇肉怎么有人的皮肤,这皮肤一点都不像是男人的粗糙,这是女子人皮?”
好家伙!老道士倒吸口凉气。
但那血肉并不是活人的血肉,而是受到阴气滋养,有了煞气的煞尸上的肉块。
在人肉碎块上长着一枚最显眼的蛇鳞片,放在阳光底下,能耀耀生辉。
难怪贾家人要这么郑重,拿金盒封存这块人肉碎块了,眼前一幕对于普通人来说,那都是足够瘆人的了。
什么样的人才会长出蛇鳞?
“蛇女?”
“死人化蛇?”
晋安和老道士仔细研究金盒里的人肉碎块。
林叔抬眼看一眼金盒,或许是因为开棺材铺见惯了太多死人吧,林叔表现平静:“对了,还有一件事,贾老爷过世了,就在黎明前的最后一刻咽气的,即便以他的大富大贵命格,也最终没扛过去这一劫数。”
林叔的这句话,把晋安和老道士都是听得一怔。
“老道我昨晚离开前,特地拔除过贾老爷尸毒,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尸毒发作而死……”
老道士话说到一半,沉默下去。
命数。
一切都是命数。
林叔同样也是摇头叹息一声:“这就是人不与天斗。”
“当贾老爷背尸上岸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沾染因果,注定他命中会有一劫,这就是拿一命换一命。”
“所以说,阴间有阴间的秩序,阳间有阳间的秩序,阴魂弥留阳间,与亲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不是在思念亲人而是在害人,因为阴阳有别,阴气会压制活人身上的阳气,阳气弱则体弱多病,容易出事。同样的道理,人死如灯灭,若是活人强行挽留死人,阴阳颠倒,五行混乱,阳间将不再是阳间。”
“当初我劝阻贾老爷下水背尸,既是阻止他助纣为虐,同样也是想救他一命,可他不听,还是下水背尸了。”
有句古谚叫“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阎王身边的判官手里,有一本生死簿,生死簿上既是记载一个人的阳寿,也是记载了一个人的生平功德。
当损阴德而无法弥足功德时,判官手里的判官笔大笔一划,把你的名字从生死簿上划掉,也就是你身死的那一刻。
所以民间才会常说,缺德事干多了会折寿。
贾老爷有过错吗?
从一位父亲,一位女儿角度去讲,他只是做了一位父亲应该做的事,他思念女儿,扛起了一位父亲应该有的责任。
那么贾老爷就一定是对的吗?
从普罗大众角度去讲,他大错特错,因为一人私念,背尸上岸,扰乱阳间秩序,造成无辜百姓惨死,那些无辜惨死百姓的妻女、家室、父母又该怎么办呢?
贾老爷已过世,逝者安息,晋安、老道士、林叔不再过多去评判贾老爷做的事究竟是对还是错。
因为只要是人。
就会有人性自私的一面。
不在其位,不知其受。
拾掇了下烦扰心绪,晋安把目光重新看向金盒里的血肉与蛇鳞片:“林叔,贾家人就这么把东西送过来?他们有说起过块血肉的来历吗?”
林叔一边继续折着手里的烧给死人用纸钱,一边回忆说道:“当时贾家留下的原话是,都尉率领兵卒镇守贾府一夜无果,等天亮后,贾家人开始清理府邸废墟时,在贾芷蝶所住阁楼爆炸附近找到了包袱里的东西,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让我务必把包袱里的东西交给五脏道观。”
没守到贾芷蝶现身吗?
这个结果晋安一点都不意外。
由都尉将军亲自带兵镇守在贾府,又有那么多兵卒把贾府围成铁桶,军人血气方刚,阳刚气血,秉承着国之气运,人数一多,普通阴祟,死尸早就被惊走了。
贾芷蝶阁楼附近找到的?
晋安想到了昨夜那一场爆炸的核心废墟,可不就是贾芷蝶住的那座小院吗,那是阴阳袍老人驱魔贾芷蝶时所导致的。
晋安脑海里忍不住浮现一个念头,眉头一皱:“这该不会是贾芷蝶的血肉吧?”
老道士呃的惊讶道:“难道真被老道我说中了,贾芷蝶姑娘死后尸体真的化蛇了?”
晋安想了想那个画面,然后纠正道:“应该是化龙吧?”
“贾芷蝶溺死在阴邑江里,然后被龙王娶到龙宫当了水神娘娘,她要尸变也是化龙才对。”
当说到这时,晋安又想到了他那次在走阴时,从身后狼搭肩在他肩头的那只蛇鳞爪子……
翌日。
今天又是一个难得的晴天。
民间悄然流传开一个流言,说这都是献祭水神娘娘成功,讨好阴邑江龙王,龙王这才停止雨泽,让太阳重现人间。
留下削剑看家,今天一整天,晋安都与老道士一一拜访何、薛、贾三家,亲自登门道谢。
“小兄弟你有没有觉得,这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起来了?”
“以前是天天下雨,现在是头顶太阳暴晒,老道我走两步就气喘,走三步就汗流浃背,走四步那就是六亲不认了,因为老道感觉我要被烤熟了,六亲肯定认不出老道我来了。”
在大夫人的相送下,晋安和老道士刚从何府出来,老道士伸手在后背道袍挠来挠去。
后背都被汗水打湿的道袍沾在身上,再加上黏糊糊的汗水,别提有多遭罪了。
“老道我有点怀念刚刚在何府吃的冰镇西瓜,透心凉,真痛快。”
晋安无语看着吃货像的老道士:“老道你也不怕吃多了大半夜总往茅坑里蹲。”
说实话,这日头的确有点太热。
好在晋安五脏仙庙里的脏炁,无时无刻不在自我运行,让他心静自然凉,他倒是没那么难受。
其实老道士也就图个嘴上说说,他们脚程没变,径直前往最后一家的贾家。
今天的贾家,残垣断壁废墟依旧还在,这些废墟没那么快清理干净。
而在贾家废墟上,笼罩着沉重阴霾。
贾老爷的离世对贾家打击很大。
从昨天到今天,贾家上下都穿着麻布衣,包括那些下人、丫鬟也要跟着披麻戴孝。府里挂上了白绫与白灯笼,白灯笼上写着“奠”,气氛沉重。
晋安和老道士的拜访,贾家人格外重视,亲自出门迎接二人。
“无上太乙度厄天尊。”
晋安和老道士来到灵堂,各自为贾老爷上一炷香。
在贾家人的许可下,老道士检查一遍贾老爷的尸体,尸毒都已拔净,不会有尸变的可能。
因为承了贾家的恩,一码归一码,他们出手除尸,尸体没除成,还被关进大牢里,贾家不遗余力帮他们找府尹求情,救他们出狱,贾家这份恩情,晋安和老道士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做人要知恩图报,所以,老道士与晋安今晚主动留下给贾老爷守灵堂,念经超度贾老爷。
两人念的是《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拔罪妙经》。
“尔时,救苦天尊,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众生不知觉,如盲见日月,我本太无中,拔领无边际……”
不知不觉间。
外界已经天黑地暗,贾家挂起了白蜡灯笼。
冥冥中,似感应到什么,身穿五色道袍,盘腿坐在蒲团上念经超度的晋安睁开眼。
棺材里的贾老爷尸身里,飘起一缕模糊轻烟,依稀可见是贾老爷生前模样。
此时的贾老爷安详,宁静,这缕袅袅轻烟浮在原地,似乎有些留恋的看一圈贾府与家人,然后朝晋安和老道士方向虚空一拜。
最后消散不见。
“善。”
晋安轻吐出一个字,然后继续闭眼念经超度。
连做一夜法事,晋安倒还算轻松,老道士除了眼神有些疲倦,精神倒依旧抖擞。
按照老道士的原话讲,这比起他以前连续做七天法事可轻松多了,连做七天法事中途只能找机会临时打盹,一天都没法睡个安心觉。
守了一夜灵堂,次日清晨,晋安和老道士在贾家下人的客客气气带路下,洗把脸,人清爽些后,与贾家嫡系几兄弟共坐一桌用早膳。
大户人家礼教重。
女眷不能坐主桌吃饭。
必须男人动筷,女眷才能动筷。
说实话,晋安对这些很不习惯,总感觉大户人家吃饭太压抑,太沉闷,全程没有一个人说话,有太多条条框框束缚了人的天性。
他还是更喜欢坐在街头闹市,大口喝豆腐脑,大口吃油条的率性,洒脱,一帮人说说笑笑,才有人间烟火气息。
倒是老道士,脸皮厚,吸溜吸溜的狼吞虎咽着瘦肉粥,神经大条。
当用完早膳后,贾家人问晋安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他们见晋安吃得并不多,晋安含糊过去后,岔开话题:“贾芷蝶上岸已经有好几天,她尸体到现在一直没找到,为了贾府上下所有人的安全,我想请几位向我们开诚布公,贾芷蝶生前到底怎么死的?”
“为什么死了后都怨气难消,不肯放过贾家,一直留在贾家?”
贾家几兄弟闻言,顿时面色一变。
兄弟几人面面相觑一眼,最后终于下了决心。
“晋安道长和陈道长,是我们贾家的救命恩人,若没有两位道长出手相助,恐怕我们爹娘还在忍受着小人之苦。若没有晋安道长和陈道长,也就没有今天的贾家存在,实不相瞒,我大哥和贾芷蝶的父女关系的确不好。”
“在贾芷蝶溺水那天还跟我大哥大吵过一架,哎,贾芷蝶还未出嫁就已经肚子怀了别的男人孩子,她一直傻傻痴情苦等,就是不肯说出孩子爹是谁,叫她打掉孩子又性格执拗的不肯。眼看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这事早晚会瞒不住,所以父女俩之间的争吵越来越多。”
“但我们兄弟几个都很清楚,我大哥对贾芷蝶的父女亲情从没断过,从没停过对贾芷蝶溺死的自责与一遍遍悔恨。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即便林先生拒绝背尸,我大哥也甘愿亲自下水背尸,没有哪个为人父母的会忍心看到自己的子女死不瞑目,连死了都不能入土为安。”
“我们说这么多,并不是故意为我们大哥开脱,只是想跟晋安道长和陈道长解释清楚,父女之间没有隔夜仇,在我大哥背回来侄女贾芷蝶,贾府大摆喜宴冲丧的那晚,还发生过另一件怪事……”
当晋安与老道士走出贾府时,日头已经高悬,大亮。
今天是连续第三天晴天了。
也是贾府之乱后的第三天。
“这还没到辰时呢,太阳就已经这么大,老道我怎么觉得这老天爷有点邪乎,一天比一天炎热起来。”
老道还没走出贾府两步,就已经被毒辣太阳晒得汗流浃背。
“小兄弟你觉得贾家人说,曾有一名下人半夜在贾府看到有白影趴在窗台外在找丢失小孩,那白影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死后贾芷蝶姑娘?”
“小旱魃的亲娘就是贾家的贾芷蝶?”
“贾芷蝶这次上岸就是来找儿子小旱魃的?因为那伙古董商人之前想祸水东移,把幕后黑手的阴谋甩给贾家,小旱魃和张氏曾经出现过贾家,所以贾芷蝶才会一直缠着贾家人不放?”
“好一招阴毒的祸水东移,我们以前还一直在怀疑贾家是不是真的有问题。这么说起来,我们还得感谢贾老爷,如果不是他把贾芷蝶尸体背上岸,我们还一直怀疑贾家,也就不可能像如今得到贾家的信任与。”
老道士越说越瞠目结舌。
晋安站在树荫下,透过树荫抬头看着高悬的太阳,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是啊,这老天爷越来越邪乎了。”
龙胎!
林叔你早就看出来了吗?
因为贾芷蝶肚子里的龙胎早就被人盗走,所以我才会一直望气不到龙气吗?
老道士唏嘘说道:“哎,这么说来,这贾芷蝶姑娘也是做了两世的苦命人,生前父女因为腹中之子决裂,死后父女又因为腹中之子招来杀身之祸。苦命呐。”
“那帮古董商人真是畜牲,没人性啊!”
老道士看向晋安继续说道:“小兄弟你说那帮古董商人搞出这么多事,到底想要图什么?如果小旱魃的娘是水神娘娘,那么小旱魃的父应该是算龙王吧?绕那么一大圈,就图个让儿子杀老子?”
老道士说着说着,又忍不住骂起那帮古董商人。
反正碰到这些人开始,这些人就没有一个是在干人事的,他们所干的每一件事,都是完全泯灭人性。
已经不能用人的道德来批判他们。
面对老道士的忿忿破口大骂,晋安终于收回抬头看天的目光,他思考说道:“或许他们的图谋是盗墓刨坟出子母尸,然后借贵人肚子培养小旱魃,把小旱魃培养成犼,最后让犼断江,吃了龙王?”
“或者是借贵人肚子培养小旱魃,把小旱魃培养成具备犼的潜力,最后让小旱魃断江,吃了龙王变成犼?”
老道士听完一琢磨,砸吧嘴说:“唉,不对啊,老道我咋听着意思都一个样,龙王必须死?”
晋安没回答老道士的话,因为他此时想到的是,这反常炎热的天气,是府尹开始动用小旱魃的能力,准备下阴邑江平定龙王案了吗?
那他得要做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