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臭婊子贱蹄子,刚刚嫁过来的就偷我的稀饭吃,这么胖了,那两百多斤的肥肉不够你吃啊?还来偷吃,呸,打死你活该。”
“一身的肥肉,真他娘的看着恶心,一个丑八怪,一个死肥猪,跟你们做邻居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老娘要是再看到你们来偷吃,非打死你们不可,死肥婆,贱蹄子,死了活该。”
苏晚还未睁开眼睛,便听到隔壁传来各种骂骂咧咧的声音。
嗡嗡嗡的声音,就如同那魔咒一般,渗透苏晚的脑袋,令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一股子浓郁的霉味儿侵袭着苏晚的感官,未来得及判断那气味的来源,苏晚便被不远处开了巨大口子的墙面所吸引。
此时,强烈的冷风从那道裂口灌进屋内,直扑苏晚的门面。她浑身一震,猛的打了个哆嗦。
这一哆嗦,她身下陈旧的木床立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似乎苏晚再稍微动上那么一下,这木床便会彻底坍塌。
屋外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近,苏晚刚刚撑起身子,刘氏便拿着扫帚从屋外冲进屋内,对着苏晚就打了起来。
苏晚莫名其妙的被挨了一顿打,想要翻身躲开,只觉得身上笨重得很,用了大力气,只换来床铺咯吱作响外,压根没挪动半分。
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蔓延整个感官,苏晚心头冒火。
“你个疯子,凭什么打人?”
此时,苏晚顾不上研究陌生的环境,两手一抓,便把招呼在自己身上的扫帚给夹在腋下。
“你个死胖子,贱蹄子,偷了我的稀饭,老娘打死你都不过分,松手,松手,再不松手老娘拿刀砍死你个死肥婆。”
刘氏是大房许金宝的婆娘,面色看起来非常的刻薄。平时喜欢占点小便宜,偷鸡摸狗的事情经常做。如今苏晚偷吃了她家的稀饭,刘氏怎么会轻易放过苏晚。
“你丫的有病啊。”苏晚瞪着那个干瘦的女人,只可惜眼睛过于细小,没有一丝丝威胁力。
僵持之际,屋外快速的涌进来好几个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视线对着苏晚的时候,眼底明显有不屑。
这个时候,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过来,大声呵斥道:“还不快放手,妯娌之间有什么矛盾不能好好说,动手打人是做什么?”
“当家的,这个死婆娘偷吃了咱们家一大锅稀饭啊,我刚刚做出来,都没吃上一口就全部进她的肚子里了,不打死她我不能消气。”
苏晚:“……”
“老三媳妇,你干啥要偷吃老大家的稀饭啊?你还嫌弃身上的肥肉不够多啊?”
“哎哟喂,看来偷吃这种事情她是干习惯了,不然就她娘家那家境,哪里有本事把她喂出这一身肥肉啊。”有人跟着嘲讽起来。
苏晚皱起眉头,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胳膊,果然堆积着一大块一大块的肥膘,只是稍微喘息一下,那些肥膘便跟着抖动起来。
她啥时候多出这一身肥膘来了?
苏晚懵逼,下意识的就松开夹在腋下的扫帚,刘氏两手依旧使劲拽着扫帚,那边突然间没了受力点,措不及防的直接往后滚了去。
本就怒火冲天的刘氏,突然间被苏晚来这么一下,就地打滚哭了起来:“啊……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才摊上这么一个妯娌啊,偷了我的东西,还打人啊。白花花的大米啊,都流进这个白眼狼的肚皮里啊。大家给我评评理啊!田地房子粮食都分给他们了,如今还当贼偷我家的东西啊……”
屋内的几人,看苏晚的眼神更加不友好了。
村名们最恨的是小偷,如今偷了这家,指不定哪天就偷到他们家的。
越瞧着苏晚身上一大坨一大坨的肥肉,看苏晚的眼神就越厌恶。
“老三媳妇,你这么做就不对了。在娘家你偷吃咱们管不着,如今嫁到咱们村了,再偷吃我们整个村的都不会放过你。”
“自己有手有脚的,再怎么饿,也不应该偷吃啊。瞧瞧那一身肥肉,看着真是瘆得慌。”
“哎哟,偷吃了人家的东西就应该还给人家。”
“就是就是啊。”
屋内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两个都指指点点怒瞪着苏晚。
在地上打滚许久的刘氏,被一个妇人拉起来之后,心里暗自得意着。
那双刻薄的眼睛看着苏晚的时候,已经盘算着等会儿怎么从老三家坑多一点粮食回去。
没多久许老三就回来了,顶着半边被烧得满是疙瘩的脸走进屋内的时候,吵吵嚷嚷的人一脸嫌弃又恐慌的闪躲到一边。
许老三本名许亦云,是许老爷子从深山内捡回的孩子,村里传言,许亦云是许老爷子跟狐狸精生下来的儿子。至于是不是真的,没人知道。
许亦云单手提着一小袋粗粮,还没走过来,刘氏便一个劲冲过去,将许亦云手上的借回来的粮食抢了过去。
“许老三,算你还有点良心,你们家那个婆娘偷吃掉的稀饭,用这些粮食抵债了。”
刘氏打开袋子,看到里面是两三斤粗米时,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赚了赚了。
死肥婆偷吃掉的那锅稀饭是她拿了一小半碗米煮出来的,换了这么几斤米,赚大了。
许亦云眼眸冷森,唇瓣紧抿,没有说话的意思。
许老大见此,脸色也变得好看了。
边上看热闹的村民见着刘氏抱在怀里的粗米,有些便眼红。
村里人谁不知道熬一锅稀饭要多少粗米?如今刘氏却把好几斤粗米带回家,很多人心里便嫉妒了起来。
刘氏喜滋滋的走了,众人看没有热闹了,自然不愿意多呆,也跟着走了。
苏晚盯着满脸疙瘩的许亦云看了许久,心想这个男人是不是傻子的时候,那个男人的视线便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之际,苏晚心脏一哆嗦,猛然打了个激灵。
那眼神,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