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怔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沈知夏会这么问。
他在转头看我的时候,瞄了一眼徐瑾的方向,在看到他微微摇头后,笑着说:“不用,医院的环境比较沉闷,其实是不利于患者的身体恢复的。”
“他现在的情况,回去只要多注意一下生活习惯,慢慢就好了。”
“好。”
沈知夏言简意赅地应了一句,转身再次走到病床边坐下。
医生尴尬地笑了笑,朝病房门口走去。
在他快要走出去病房门的时候,徐瑾开口说话了。
“医生,能不能麻烦你给他开一些提高免疫力的药物?”
徐瑾转头看向我,黑色的眸子里满是担心的神色,“南辰,你现在才二十几岁,不知道为什么搞得一身毛病,我担心你之后免疫力差,夏夏也跟着担心你。”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希望纪南辰好,他不想再让沈知夏将心思过多地放在纪南辰身上,这样不利于他接下来的行动。
沈知夏听到这话,看着徐瑾的眼神更加柔和了。
我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沉默着没说话。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天后来,我的吊瓶挂到了晚上七点多。
我们三个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王妈听到动静,立马迎上来,“小姐你们回来了,要现在用饭吗?”
“嗯。”
沈知夏淡淡地应了一声,跟徐瑾搀扶着我走进了餐厅里。
很快王妈就端上了早就熬好的小米粥,还有许多小菜,“小姐,纪先生还有徐先生,我看纪先生生病了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熬了小米粥,炒了几个小菜。”
“你们要是想吃别的,我现在就去做别的。”
“不用了,王妈你早点去休息吧。”
沈知夏温声说完这话后,伸手给我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在我面前。
“你的胃病还没好全,不能不吃东西。”
“谢谢。”
我低声道谢了一声,拿起勺子埋头吃饭。
徐瑾在看到沈知夏这么关心我的时候,脸色有些沉,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他伸手接过沈知夏拿着的大饭勺,心疼地看着她。
“夏夏你今天也辛苦了一整天,我来吧。”
沈知夏也没推脱,直接将大饭勺递给他,疲倦地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今天沈氏集团原本是要开大会的,但是当时纪南辰的情况很差,所以她没心思开大会,直接让助理取消。
现在那一堆事务还积累在那里,等着她去处理。
徐瑾很快给沈知夏盛了一小碗小米粥放在她面前,“快吃吧,吃完去好好睡一觉,醒来再去处理事务。”
“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吃完了早点睡吧。”
沈知夏关心着徐瑾,眉眼里是我难得一见的柔和。
真的,他们两个更像是一对夫妻。
我早之前就跟沈知夏说过了,不如我跟她离婚成全他们,也不知道沈知夏为什么一直不同意。
她要是同意了的话,我就自由了,他们也能继续绑死,恩爱一生了。
这一顿晚饭,就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下吃完了。
我吃完晚饭后,他们搀扶着我回到了房间里。
我刚躺下没多久,客房的门便被人推开了。
来的人是沈知夏。
她一手拿着药,一手端着一杯温水走到我床边,“纪南辰,你该吃药了。”
我微微蹙眉,撇过头。
“我已经没事了。”
徐瑾联合那个医生开的药,我不敢吃。
谁知道那药会不会对我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沈知夏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在听到我拒绝吃药的时候,眉头蹙起,面色跟着一冷。
“纪南辰,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怕吃药?”
“我现在已经退烧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我沉声说完这话,微微闭上眼睛,“沈知夏,你出去吧,我想睡觉了。”
沈知夏眉头瞬间蹙得更紧了几分,耐心渐渐消失。
“这个药不是退烧的药,是徐瑾特地让医生给你开的提高免疫力的药。”
正是因为这药是徐瑾,特地找医生开的,所以我才不敢吃!
但是这话,我显然不能这么明晃晃地告诉沈知夏,否认等待我的又是一阵她的谩骂。
沈知夏没听到我说话,最后仅剩的耐心消失殆尽。
“纪南辰,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起来吃药!”
“不吃。”
我淡漠地吐出了两个字,就是坚持不吃药。
沈知夏伸手将药和水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拉着我的肩膀给我拽起来。
我伸手就想反抗,却因为刚退烧,身体正虚弱着,根本就反抗不过她。
沈知夏一只手箍住了我的两只手,另一只直接拿起放在床头柜的药片塞进我的嘴巴里。
白色的药片,入口即化,苦涩在我嘴巴里蔓延开,让我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沈知夏骤然放开我的手,伸手给我递来她端上来的那杯温水。
“喝点水就好了。”
我急切地接过杯子,仰头大口灌水,沈知夏就坐在床边,冷眼看着我。
温水入口,我嘴巴里的苦涩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蔓延得更甚了。
药好苦,就跟我的生活一样。
我眼眶微红,晶莹的泪珠要落不落,看得沈知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要是乖乖吃药的话,我会强塞给你吗?”
“我……”
我张嘴想说话,才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受不了嘴巴里蔓延开的阵阵苦涩,张嘴干呕了一下。
下一秒,我没抑制住自己,直接将刚吃下去的药片,还有晚上一起吃的小米粥尽数吐出来了。
我吐在了沈知夏的身上,让她的脸变得十分难看。
“纪南辰!”
沈知夏恼怒地大叫了一声,整个人面临崩溃。
她有洁癖,现在看到自己身上全是呕吐物,理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是不是有病啊?好好地吃药就吃药了,干嘛吐了我一身!”
此刻的我刚呕吐完,正虚弱地躺在床上喘气,脸上也变得比刚刚更苍白了。
我忍着嘴巴里的酸涩,没好气地说:“我都跟你说了不吃不吃,是你自己非要将药片塞进我的嘴巴里的,现在我吐了,你怪得了我吗?”